第251章意外
話匣子既然打開,後面的事情就順了許多。這頓飯局,秦牧沒有把所行目的告訴左平安,左平安也沒有破壞氣氛的詢問。秦牧主要是介紹了瀾寧縣現發展的情況和翻天覆地的大變化,尤其是身國境線綠朝鄉的點滴,聽的左平安連連點頭,表示有時間一定要回綠朝鄉看看。秦牧代表縣政府歡迎左主任回家鄉,看看家鄉的變化。
酒席結束之後,左平安和秦牧握手告別。臨上車之前,左平安低聲說道:「過幾天來我辦公室。」說完,低頭鑽進了出租車。這句話秦牧等了一晚上,終於等到了。左平安的態度讓秦牧有些欣喜,回頭沖雲冰微笑點頭。
雲冰啊了一聲,伸手拂了一下有些散亂的頭髮,抿嘴笑道:「沒事笑的挺開心啊。秦書記,咱們可說好了,你可別反悔。」
秦牧點點頭,他秦牧說話還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的,不就是一個茶樓的問題嘛,一句話就能解決掉。他讓裘小朋從車裡拿出記事本,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遞給雲冰,認真的說道:「雲老闆,這次全靠您幫忙了,這是我的私人電話,有什麼事請管找我。」
雲冰看著手上漂亮的瘦金體,帶著飛揚和飄逸,慢慢的點點頭,挪揄道:「喲,還是手機,看來瀾寧縣的油水很足啊。」
秦牧聽出雲冰帶著點諷刺自己會撈錢的意味,也不加以解釋,只是雲淡風輕的告訴雲冰,瀾寧縣的前途很寬廣,因為它有其獨特的魅力。秦牧的話風沒有反駁雲冰,反而帶著一點自豪,引起雲冰不小的興趣,一個人若是貪得如此理直氣壯,必然有其驕傲的地方和不被發現的手段,秦牧她的心裡就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將雲冰送回咖啡廳,秦牧便和裘小朋一處賓館住下了。
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秦牧穿著睡衣躺床頭,拿起手機講電話打給了吳菊。和吳菊已經一年多沒有見面了,平時電話也不是許多,經歷了一場小心翼翼的酒席,精神疲憊之下秦牧渴望一個溫柔的聲音。劉丹、吳菊,這兩個女人是秦牧這個世界上貼心的人,秦牧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們。不過劉丹現正日本整合兩家日企,這手機還沒有開通國際業務,所以秦牧想了一下,還是撥打了吳菊的號碼。
吳菊的聲音慵懶而嫵媚,還帶著幾分小迷糊。她現是西肅省開發辦研究處的副主任,按照行政級別來說,比秦牧還要高上兩級。她雖然入行晚,但是卻碰到了改革開放市場經濟的有利時機,加上全國範圍內需要一批女公務員的典型,她的提升卻是秦牧之上。
「喂,哪位?」吳菊閉著眼睛躺床上,今天省裡找她談過話,說要將她調往京城,這對吳菊來說是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她暈暈乎乎的回到家裡,就感覺渾身發冷,測一下體溫卻是有些發燒,吃過藥之後就迷迷糊糊的躺下了。這才剛剛進入夢鄉,就被電話鈴吵起,她心裡有些不耐,說話沒有秉承原來「您好,我是吳菊」之類禮貌的問話。
秦牧聽著遙遠而熟悉的聲音,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也是人,也有男人應有的感情和**,吳菊柔弱無骨的聲音這個深夜讓他感覺到無比的溫暖。秦牧咳嗽了一聲,酒後的嗓子透著一些乾燥,啞聲說道:「是我。」
吳菊的睡衣頓時煙消雲散,不敢相信的顫聲說道:「秦牧?秦牧是不是?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捨得給我電話啦?」
吳菊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秦牧說話,也是發燒之後,心裡委屈的緊了。秦牧聽出吳菊語氣中的顫抖,連忙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吳菊沒有回答,眼淚卻是不由自主的順著腮邊流了下來。她跟秦牧結合完全是自願的,只想身邊有個堅實的依靠。誰想到局勢發生變化,秦牧竟然一下被遠調北遼,兩個人一東一西,一年都見不上一面。每次聽到秦牧的聲音都會讓她唏噓不已,今日又是病中的軟弱時刻,這一年多來的委屈就如山河崩裂般洶湧而至。
聽著秦牧電話中親切關懷的聲音,吳菊使勁的甩甩頭,想把腦袋的昏沉甩去,衝著電話叫道:「秦牧,我辭職好不好?我想到你身邊去。」當初進入政壇,只是想能夠給予秦牧一些幫助,如今兩人天各一方,沒有特殊情況很難碰頭,吳菊喊出了心裡的衝動。
秦牧一愣,吳菊今天表現得很奇怪,柔聲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吳菊擦了一下有些模糊的淚眼,沉默了片刻,小聲說道:「沒有,就是想你。」
秦牧心裡柔情頓起,靠著窗戶上窗簾的花紋發了一下呆,吳菊這女孩子一直生活無助之中,想著她西肅官場上的艱辛,秦牧動情的說道:「如果不開心,就辭職吧,或者我想想法子,把你調到別的地方去。」省政府不是一個關係淺薄的人可以呆的地方,雖說吳菊很早就自己闖蕩社會,但省委的彎彎繞不是一個商場女人可以玩的轉的。
吳菊這才告訴秦牧,有人想把她調往京城。秦牧頓時默然,省委吳菊頂多也就是小蝦小蟹,怎麼可能上調到京城去,那裡的水加深,吳菊人生地不熟的跑到那裡,除了被淹死還是被淹死。
吳菊聽著秦牧均勻而有力的呼吸,知道他考慮這件事的利害關係,心頭暖意勝,那發燒的感覺已經褪去無蹤,吳菊只感覺自己的心跳逐漸的加速,彷彿回到某個夜晚,自己趴秦牧胸前傾聽他心跳的場面中。
秦牧想了一會兒,慢慢的說道:「如果你去京城,也是不錯的,我那邊有些關係,可以照顧一下你。」
吳菊心裡就綻放起興奮的花朵,對著電話說道:「行,那我就聽你的。」
兩人電話中又說了一會兒,不乏一些隱晦而挑逗的話語,青年男女的熱情被電話遠遠的傳遞著,兩人均感到身上升起一團燥熱。掛上電話之後,兩人分別去洗了個澡,這才覺得心情平靜了一些,躺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過了幾天,吳菊就被上調京城,京城八區之一擔任一名辦事員。秦牧那時候才明白,這卻是老爺子的小手筆。無論如何,吳菊也是秦牧的女人,省委那塊,老爺子心裡明白得很。雖然吳菊失去了全國標兵光芒的環繞,不過卻進入自己希望平靜的生活,京城的居所便是秦牧每次回京居住的地方。
跟吳菊通過電話的第二天,秦牧感覺到精神氣爽,早上跟裘小朋賓館用過早餐之後,就前往交通局。陳東昇提供的副局長司馬章雖然是一條線,秦牧卻並不打算動用。他瀾寧縣表面上還是和陳東昇對立的,如果走陳東昇的路線,恐怕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平衡之道是中國官場的主要思想,太過於和諧的縣委班子,恐怕會產生拉山頭、捂蓋子等不好的影響憂患,卻是上層不喜歡看到的。
到了交通局,秦牧又看了一眼被那輛黑色轎車撞得歪進去的牆面,便讓裘小朋把車停路邊,他自己進去。
向門崗出示了工作證,秦牧做好登記之後,便進入市交通局的工作大樓,尋找另外一名副局長的辦公室。他並沒有奢望這一次能夠與那副局長套上多大的交情,畢竟像修建高速公路這種打個彎就幾百萬的工程,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公關下來的。這次秦牧走了一條曲線道路,用意還於激起交通局內隱藏的矛盾。
走到二樓,秦牧攔住一名工作人員,這才找到了地頭。他伸出手剛要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憤怒的聲音:「黃勝利,我告訴你,你這麼搞是要出亂子的!」
門板的隔音效果不錯,秦牧勉強才能聽得清楚,他猶豫了一下,伸手開始敲門。黃勝利正是他要尋找的交通局副局長,敲下了這個門,自己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嘎吱」一聲,包裝得很漂亮的房門便被打開,一個臉色鐵青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瞪了秦牧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憤怒。他將手背到身後,風風火火的去了。秦牧這一次敲門,打斷了他發飆的步驟,緊跟著屋內就傳來一句冷笑:「老瘋子。」
秦牧頓時啞然,猶豫著是不是應該進去。黃勝利屋裡有些感激敲門的人,便揚聲說道:「是誰啊,進來。」
秦牧整理一下心情,臉上堆起真誠卻不諂媚的微笑,再一次敲了一下敞開的房門。
黃勝利心裡一動,這個人還挺懂事,心裡就對秦牧產生了一點好感,說道:「進來進來。」
領導說「進來」,是帶著命令的語氣,但若將這個詞語用很快的語速連續說出,就透著一點親熱的樣子了。秦牧整了整衣服,將手包捏右手中,腳步放輕走了進去。
黃勝利裝作翻閱著面前的文件,其實眼角已經掠過了門口。一個年紀輕輕,打扮乾淨的青年走進屋裡頓時引起了他的興趣,伸出右手向秦牧示意:「坐下談。」
秦牧轉身將門虛掩上,卻沒有把門關死,黃勝利的眼角便閃過一絲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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