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收網撈大魚
雙管齊下的兩股軍事力量,直接將兩家日企的貨物扣留。秦牧這一手是兵行險招,一旦中科院的鑒定瀾寧縣無稀土儲存,恐怕他就把自己放了懸崖邊上。
但秦牧卻有無比的自信,深知太陽旗幟下面人物貪婪成性的本質,他堅信沒有巨大的利潤,他們絕對不會形成一條暗線,雙雙做出瞞天過海的行為來。
陳東昇臉色陰沉的點上一根煙,屋內的暖氣很熱,他卻感到渾身冰涼。周文斌召開常委會,無疑是要為這件事定個調子,而且從剛開始周文斌的臉色看來,分明是對這件事持反對意見。這樣的環境之下,秦牧和雷平川的小動作就有些突兀,也代表著秦牧是要跟周文斌死磕。
有什麼能量,可以讓秦牧如此不管不顧?陳東昇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場縣級政權的爭鬥中,他陳東昇是要揉身試水還是該獨善其身?
秦牧咳嗽一聲,將目光轉向了紀委書記岳子明,岳子明幾乎不會笑的臉上掛著一點別樣的味道。陳東昇冷眼旁觀,心神暗動,難不成秦牧和岳子明也達成了什麼協議不成?雖然岳子明的權利不能直接清查常委會的人員,可其監督能力和越級上報的能量也是頗多常委比較忌諱的事情。岳子明若是借這件事情出點什麼妖蛾子,恐怕座的每個人屁股上坐的都是刺蝟。
岳子明的身體換了動作坐好,也拿著鋼筆筆記本上寫著什麼。每一個常委心裡都放著一本賬薄,正急速的考慮著利益得失。正這個時候,周文斌推門走了進來,幾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他的身上。沒有了剛才臉色的鐵青,周書記的臉上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站門口便大手一揮,說道:「這裡商談也沒有太大意義,咱們都去日企重工那裡看看吧。」
秦牧微微一笑,首先站了起來,回過頭來和周文斌四目相對,嘴角若隱若現的向上勾勒了一下。很明顯,周文斌聽出了他話裡的提示,剛才出去就是去把身邊的蠅子揮走,秦牧再有什麼動靜,恐怕周文斌都會把執行的權利送到秦牧的手中。
這次從中央到地方的風暴,勢必不會讓所有的官員都能活下來,但只要能夠倖存的,必然會其現有地位上進一步,悲哀的情況,也會撈上一筆政績。尤其是風暴中心的瀾寧縣,幾個月以後,秦牧都不知道座的究竟有幾人還能夠抽煙喝茶。
但是,瀾寧縣必須要穩,臨近國境線的地方若是產生巨大的動盪,必然會讓些不軌分子有些別的想法。秦牧冷眼旁觀,就是想看看,有那些人值得一留。
周文斌的命令既下,其他人不能無動於衷提出反對意見,紛紛離席向外走去。周文斌閃一邊讓眾人出去,秦牧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周文斌的胳膊似乎無意的向上微抬了一下,碰到了秦牧甩動的左臂。
兩人心照不宣,一個動作表達了周文斌心裡的感激。秦牧沒有停下動作,而是挺直了腰板向前走去,看周文斌眼裡是加的高深莫測。
政府主要的頭腦全部坐上了小車,向著日企重工瀾寧縣的廠址奔去,中途路過那條坑坑窪窪的市級公路,數十輛大車全部停靠路邊,每輛車都有四名武警戰士荷槍實彈的將車輛控制下來。
走前面的書記座駕並沒有停下車來,而是轉了一個彎,向著目的地奔去。後面車上陳東昇的腦海嗡的一聲就炸了開來,看樣子周文斌和秦牧也連成了統一戰線,今天的常委會的目的好像露出了端倪,分明是周文斌故作姿態,秦牧出面當惡人,從而查出縣班子裡面不和諧的聲音,借助這件事將那人裝進去。恐怖的是,秦牧來瀾寧縣的時間並不長,就算他一開始就擺出親周文斌的姿態,那也不可能這麼迅速啊。
陳東昇心思急轉,他心亂如麻的發現,周秦二人這個套子裝下的,好像就是他陳某人。秦牧和周文斌如何達成共識的事情,陳東昇不去糾結,也沒有時間糾結,他現需要做的,就是如何迅速的把自己撇出去,如何這件事上與周文斌秦牧達成妥協。
王海濤,這個名字要陳東昇牙根癢癢,恨不得一刀一刀活剮了他。陳東昇想了一下,便問自己的司機跟秦牧司機有沒有什麼交情。
司機大王是陳東昇的老屬下,開車都開了快二十年了,做事也進退有度,很多事情幫陳東昇辦的甚是貼心,聽陳東昇問起,就說過年之後裘小朋可能要結婚,還給自己撒了請帖。陳東昇聽的眼睛一冷,嚴肅認真的說道:「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都是機關人員,我們幹部要知道體恤下屬,關心下屬的生活。這樣吧,小王,這趟回來你去裘小朋那邊忙活忙活,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縣長關心別的領導開小車的司機,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酒,大王知道陳東昇恐怕是想跟秦牧牽上什麼關係,便點頭應承,以下的事兒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這種事他也不是沒有經驗。
秦牧的車上,裘小朋很求知的問道:「秦哥,今天早上起來,亞玲他爸就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問他有什麼事也不說,你說他是不是老年癡呆了啥的?」
秦牧微微笑道:「你都要把人家養活了二十來年的閨女都搶走了,還不能讓人家心疼一陣子,沒事數落數落你是應該的,別太當回事。」孟凡秋這是坐不住了,一晚上的思考肯定讓他覺察到什麼。這個人秦牧要保,但是卻不能從開始就下了定論,冷上他幾天,讓他感受到絕望,這時候柳暗花明,才能讓他丟掉勢利眼,以後也不會太為難裘小朋。
若是官場有人知道自己為了一個司機而心軟,恐怕會笑掉大牙吧。秦牧歎口氣,他就是做不到心狠手辣六親不認,這是他的弱點,也是他的優點。
車隊的車依次越過那運貨的車隊向前奔行,只有紀委書記岳子明的車停了下來。一身土布中山裝的紀委書記不顧煙塵鋪面,走到一名武警戰士的面前,掏出工作證之後開始詢問。雖然武裝部是隸屬軍方的,但作為紀委書記的他,還是有資格去探聽一下發生什麼事。不過很可惜,武警戰士以軍令為上,根本不知道其起因其目的是什麼,對岳子明說了聲抱歉。
岳子明遙遙的看了一眼這數十輛裝載車的車隊,眼中露出深思的表情,低頭又回到了車內,追向前面的大部隊。
日企重工株式會社坐落海甸子鄉的邊緣地帶,這裡曾經是一片甸子雲集的地方,滿目都是綠油油的草葉,草葉之下,靜靜流淌著魚類豐富的暗流。自從瀾寧縣與日企簽訂合同以後,大動土木將這片甸子填平,固然多了幾排可以提升經濟的漂亮廠房,但同時也丟失了一處極美麗極安謐的景色。
車隊向著日企重工曠闊的大門開去,從遠處就看到圍牆周圍身穿綠色制服的公安幹警。劉大有的專車正堵工廠的門口,秦牧下車之後就聽到劉大有特有的粗獷大嗓門叫道:「你跟我說沒用,你去跟我們領導說。你問我們領導是誰,我的領導有不少,你又不問我是哪個領導,你讓我怎麼告訴你?反正這次是為了追捕窮凶極惡的逃犯,你又問我逃犯哪裡,我要是知道逃犯哪裡不就動手抓了嘛,還用你來問!」
秦牧連忙低下頭,差點笑出聲來。劉大有又拿出河子鎮當派出所長的那股子蠻勁來了。
站劉大有對面的正是讓秦牧看不順眼的翻譯黃彎腰,今天他穿了件白格子西裝,人五人六的正指著六大有的鼻子叫囂,一旦出了什麼事情,劉大有的烏紗不保。周文斌等人已經站住了腳步,把目光全部集中秦牧身上,若想與周文斌達成暫時的同盟,秦牧必然要拿出姿態,表明劉大有的所作所為是有根有據的事。
越過眾人,秦牧面色清冷的向前走著,每一步都異常的堅定。嗖嗖的北風穿過秦牧的耳邊,帶動他有些長的頭髮,遮蓋了秦牧眼中的精芒。
黃彎腰是認識縣裡面這些領導的,有幾次縣外商大會他也跟隨了去,本來以為可以找個人訴苦,卻不料一干人不遠處全都挺了下來,倒是一個穿風衣的似曾相識的青年越過眾人,越走越近。
「你……」黃彎腰陡然想起海潮歌舞廳的一幕,咬牙切齒的嚎叫道:「你到底是哪尊大神,為什麼要搞我們?」
秦牧沒有理他,而是神色嚴峻的看著劉大有,輕聲問道:「都控制住了嗎?」
劉大有點點頭說道:「有幾個想要反抗,被我們拷了。」
秦牧滿意的笑道:「那個什麼副會長呢?」
劉大有撇撇嘴,下巴往自己的小車一揚,不屑的回答:「他想跟我摔打摔打,說什麼跆拳道黑帶的,被我一槍指腦門子上,扔到後備箱清醒去了。」
這個劉大蠻子!秦牧發現自己是假愣頭青,劉大有才是真的腦袋一根筋。他見一切都如同設想般進行著,便輕聲說道:「那,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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