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你殺了他,我也不要活了
黑衣男子懶懶地道:「一個凡人而已,我把他吃了。」
他說話聲音很淡,聽在花惜月耳中卻不亞於炸雷.
她猛地跳了起來,兩隻紫眸瞪視著他:「你胡說!你根本殺不了他!」
黑衣男子冷冷地道:「為什麼殺不了?他不過是個人類而已,那點功夫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胡說,你胡說!你是趁人之危!你一定是趁人之危,知道他剛剛壓制住屍毒,身上沒有力氣,所以才害了他,你卑鄙!」
她憤怒傷心之下,早已忘記了害怕.
忽然一跳而起,旋風般朝那黑衣男子撲了過去:「我和你這破狼拼了!」
兩隻前爪的指甲銳利如刀,向著那黑衣男子的俊臉就抓了過去。
那黑衣男子身上似有銀光閃了一閃,花惜月的身子如被定在了半空之中,再也前進不了半步。
頓了一頓,慢慢跌落下來,落在了那黑衣男子腳邊。
那黑衣男子面沉如水,低頭看著她:「你真的愛上那個男子了?」
花惜月攻擊了這一次,便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人對手.
但想起迦若慘死,她就根本顧不得生死了,只想把眼前這狼妖碎屍萬段!
張口一咬,向著這黑衣男子小腿就咬了過去!
那黑衣男子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不知進退,微微一退,花惜月又咬了個空。
「你不是我對手的,何苦拚命?」那黑衣男子又退了一步。
「你殺了他,我也不要活了!」花惜月完全豁了出去,一頭又撞了過去!
那黑衣男子沒想到她會如此死纏亂打,完全沒有章法,像是大街上的潑婦吵架.
不由大感頭疼,衣袖一擺,烏洞洞的袖口張開,像個大口袋.
花惜月猝不及防,一頭撞進了他的衣袖之中。
花惜月驀然覺得眼前漆黑一片,嚇了一跳,鼻中隱隱聞到一絲淡淡的曼陀羅香氣。
「不好!難道我是被這破狼給吃了?!」她心裡咯登一跳。
咦,不對,腳下雖然軟綿綿的,但卻不像是肉壁的感覺……
她在他的袖中拚命地撲騰。
黑衣男子這袖子卻不是普通的袖子,也是一種幻術,為『袖裡乾坤』。
無論什麼東西被他籠進去休想自己逃出來。
黑衣男子看著自己的袖子波浪般起伏不停,不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敢和自己這麼拚命的小狐狸,一時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臭狐狸,你再胡鬧,我就把你煉成丹吃掉!」
花惜月的聲音自他的袖中隱隱傳來:「混蛋!你要吃便吃罷,反正他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說到這裡,她心裡忽然一動:「這破狼看來還沒把我吃掉,那這又是什麼地方?」
她使用小爪拚命的摸索。
「嗯,軟軟的如同絲綢……莫非我是在他的袖子裡?」
她又摸索了兩下,足下之物果然是絲織品。
只是非常柔軟,讓她在裡面想走兩步也非常困難。
她連滾帶爬地在裡面折騰,忽聞那曼陀羅香氣愈來愈濃。
她心中一動,循著香氣向裡猛滾,這袖中卻似沒有盡頭,她骨碌碌滾了半晌也沒摸到邊。
她折騰了半晌,心中忽似有電光一閃。
她恍惚記得迦若說過一種破幻術的法子……
把前爪放在嘴裡一咬,一滴血滾了出來,她用血飛快地畫了一道繁複的符,低喝一聲:「幻破!」
黑暗中有一道紅光一閃,那烏洞洞,黑漆漆,不著邊際的空間立即縮小了。
她夜裡本來便能視物,這一下立時發覺自己確實是在人家的袖子裡。
一條溫熱的,白皙的手臂就在她的嘴邊。
這下她哪還用客氣?
吭哧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那條手臂猛地一抖,花惜月剛剛嘗到血腥味兒,便被猛地甩了出去!
在空中來了個向後翻騰兩周半。
眼前白光耀眼,無數白雪撲面而來。
「噗」地一聲,她整個身子扎進了一個雪堆之中,只露出一截尾巴在上面搖啊搖。
花惜月被摔的昏頭漲腦的,還沒來得及掙扎出來,尾巴就被人抓住。
噌地一聲,像拔蘿蔔似的就被提了出來。
花惜月的紫眸正對上一雙幾乎冒火的眼睛:「臭狐狸,你居然連本座也敢咬!」
花惜月早已豁了出去,一對紫眸睜的比他還大,尖叫道:「死狼,破狼,你殺了我好了!不然我見你一次咬一次,把你咬成篩子為止!」
「臭狐狸,你瞧你這點出息,那個男人死了你也不活了嗎?!他哪裡值得你這樣?他不過是個小小的人類,幾十年的壽命而已。你把你幾千年的性命賭在他的身上也太扯了吧?!」
黑衣男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願意,我樂意!讓你這個臭狼管閒事?人類怎麼了?人類可比你破狼高級多了,你們破狼不是整天被人類追的屁滾尿流的嗎?你不過就是比他多浪費幾年糧食,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同他真刀真槍打上一架,這麼趁人之危你算什麼本事?真給妖界丟人,你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花惜月原本就有一張利嘴,這時把當年雲紫煙罵宮夕夜的話全部照搬過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全砸在那黑衣男子身上。
那黑衣男子一張俊臉登時黑了大半,一臉風雨欲來的架勢:「老子哪裡趁人之危了?!你那個破男人還好好地在那挺屍呢,老子可沒動他一指頭!」他氣急敗壞之下,把實話全說了出來。
花惜月愣了一愣,睜大了眼睛:「你沒殺了他?」
那個黑衣男子哼了一聲:「他還不配本座動手!」
花惜月原本沉在水裡去的心此刻又重新跳動起來。
他沒死!他沒死!他真的沒死!
無數喜悅自心底像冒泡似的冒了出來。
雖然被黑衣男子倒提著,她一張狐狸嘴卻樂的幾乎裂到了耳朵根,一雙紫眸也瞇成了一彎月牙。
「臭狐狸,你咬了本座一大口,本座要把你宰了燉湯喝!」黑衣男子恨恨地望著她。
花惜月身子一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眼前這位正是她的天敵——狼精!
知道迦若沒死,她自然不想拚命了。
現在還是保住小命是最要緊的。
她立即諂媚地笑了起來:「狼大人,你知道,狐狸肉都是酸的,不好吃,你想燉湯我去給你抓個兔子如何?」
「哼!」那黑衣男子瞪她一眼,不置可否。
「兩隻兔子,我給你抓兩隻兔子。」花惜月唯恐他不樂意,自動又加了一隻。
她看那黑衣男子還黑著一張俊臉,一咬牙,豁了出去:「再加一隻烤雞!狼大人,我身上沒有幾兩肉的。又不好吃,兩隻兔子再加一隻雞比我肉多多了,這麼合算的買賣你不答應可就太吃虧了。」
她拚命地遊說他。
趁著那男子一愣神的功夫,她拚命一掙,終於把大尾巴自他手中掙脫出來。
噌地一下竄了出去。
她也顧不得選擇方向,一溜煙朝一個方向猛跑。
她剛剛跑出幾丈遠,忽聽背後那男子冷冷地道:「死狐狸,回來!」
她頭也不回,心中暗自嗤笑:「回去?!傻瓜才聽你的!」足下奔的更急。
忽然發覺不對勁!
她拚命奔跑竟然是不進反退,身子居然不受控制地向著後方倒退過去。
她大吃一驚,四肢拚命抓撓,卻像是剎不住車,只是徒勞地在雪地上留下長長兩道抓痕。
用力過猛之下身體失去了平衡,止不住邊性地向後翻滾,一直滾到那黑衣男子腳下才勉強停了下來。
那男子禁不住炳哈大笑起來,也不彎腰,用手輕輕一招.
花惜月小小的身子就平移到他的懷中。
「臭狐狸,居然想跑?」
花惜月很無辜地看了他一眼:「哪個想跑了?我急著給你抓兔子……」
心裡卻在大罵:「這死變態狼,功夫居然這麼高,只怕迦若來了也不是他的對手,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心裡暗暗發愁,知道一時逃脫不了.
她乾脆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兩隻眼睛警惕地看著那黑衣男子,不知道他又有什麼花招對付自己。
那黑衣男子摸了摸她光滑的皮毛:「笨狐狸,本座如果想吃兔子,還用得著你去抓?本座隨便招招手,就會有無數的兔子送上門來。」
花惜月腦海中自動出現一大窩兔子滾進門來的場景.
不由哈哈笑了起來:「破狼,你比我還能吹!太搞笑了,你以為兔子都是傻兔子啊,自己拖家帶口的滾進來?」
那黑衣男子斜睨了她一眼,扯了扯她的尾巴:「你不相信?」
花惜月噌地一下竄下地來,氣急敗壞地看著他:「你個大色狼,不許拽我尾巴!」
那黑衣男子愣了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本座是狼,但可不色哦。」
拍了拍手,就有兩個灰衣童子走了進來:「王,有何吩咐?」
那黑衣男子淡淡地道:「抓十隻兔子來。」
那兩個灰衣童子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花惜月驚異地看著他:「王?你是哪裡的王?」
那黑衣男子瞇著眼睛看著她:「你說呢?」
花惜月哼了一聲:「狼族的王吧?」
那黑衣男子哼了一聲:「小狐狸,你來到這邊也有大半年了,你身為妖族的一員,難道不知道妖族的王是誰?!」
花惜月心咯登一跳:「我記得聽某個小妖說過,現在這個妖界的王叫什麼夜桑,居住在琉璃宮中,莫非,就是他?老天,你不用這麼厚待我吧?隨隨便便也能碰到妖界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