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鬧鬼了
他本來就生來膽大，更何況灌了足有二斤烈酒，酒壯熊人膽，他當時竟然不感到害怕，搖搖晃晃就走了過去，大聲笑道：「老兄，你在這裡做啥呢？裝鬼嚇人啊？」
這漢子也是有些武功的，足下走得並不慢，可誰知道他這一嗓子剛剛嚎完，墳頭的人影瞬間無蹤。
他嚇了一跳，酒醒了一大半。
這才看到那墳頭上居然躺著一具死屍，看樣子像是剛下葬不久。
身體還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
大睜著兩隻眼睛，嘴角卻有一絲詭異的笑。
笑得這精壯漢子渾身直冒涼氣，酒意全隨著冷汗流了出來。大叫一聲，拔腳就跑。
路上也不知跌了多少跟頭，才跑回了家中。
今天他對面的那個漢子卻是給他喝酒壓驚的。
龍符月見他那漢子臉色蒼白，說起這個來，似乎還心有餘悸，知道他大概沒有說謊。
不由好奇心大起。
她素來對鬼神之說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活鬼她還真沒見過。
左右她現在也是閒著沒事。便想探一探這墳地，順便捉個鬼兒來玩玩。
她向那兩個精壯漢子打聽清楚了那墳地的準確方位，便尋了去。
她現在輕功已算不錯，這三十多里路她也就僅僅用了半個時辰便趕到了。
此時尚是下午，天上日頭正足，這一片墳地著實不小，方圓足有數里。
荒草長得有半人高，荒草中有大大小小的墳頭，新墳，舊墳，星羅棋布，如同一個一個的土饅頭。
龍符月在墳地裡轉了一大圈，沒感覺有什麼特別。
這是什麼問候語？
抬頭一看，見這一大片墳地邊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屋子。
這屋子大約有三間，頹廢地立在那裡，有那麼一絲蒼涼的味兒。
龍符月知道，這是守屍人所居住的地方。
一般死了人的人家都會把棺木停在守屍人這裡幾天，擇日下葬。
所以守屍人的屋裡一年四季總有幾口棺材。
龍符月決定還是先去收屍人那裡去瞧瞧。
看看能不能從他的嘴裡掏出點有用的八卦。
畢竟那她也只是聽那兩個漢子隨口一說而已。
尚難確定鬧鬼的真實性。
推開吱呀亂響的木門，龍符月一眼看到屋裡確實有幾具棺材。
而緊鄰棺材的還有一張破床。
一個面色土黃的老頭兒坐在那破床之上。
聽到門響，他有氣無力地抬起頭來，看到龍符月，昏花的老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張口便問：「姑娘，你家死了人了？」
他是聲音像是破風箱，呼呼的兩頭跑風。
龍符月小臉登時一黑！
這是什麼問候語？超級晦氣！
默，龍符月默默吞了一口血。
如不是有話要問他，龍符月險些就『問候『回去。
她強牽著嘴角笑了一笑，自認為露出一個最和善，最甜美的笑容：「老人家，你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那老頭兒斜瞟了她一眼，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當然有。」
哈，沒想到這老頭兒這麼爽快。
龍符月興奮起來：「老人家，這麼說你見過那不乾淨的東西了？它長什麼樣子？是不是真像傳言中所說的，走路用飄的，披頭散髮，慘白的一張臉……」
她把她所知道的形容鬼的詞語都搬了出來。想向這個老頭兒驗證一下。
那老頭兒慢吞吞地打斷她的興奮：「姑娘，你是說『鬼』吧？那東西這裡可沒有。」
龍符月一愣：「沒有鬼？那你剛剛還承認有不乾淨的東西的。」
老頭兒慢慢地搖了搖頭：「小老兒所說的不乾淨的東西是指死屍。姑娘想想，一個人死了，慢慢腐爛，能乾淨得了嗎？」
惡！龍符月差點吐了。
原來這老頭兒所說的不乾淨的東西是指這個！
「那老人家是說，你這裡沒有鬧過鬼了？」
那老頭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人死如燈滅，死了便就是死了，哪裡來的這麼多的鬼魂？不過是人造謠罷了。」
龍符月沒想到這老頭還是唯物主義者。
不由呆了一呆，卻還不死心：「我今天聽兩個年輕人說，他昨晚在這片墳地裡見了鬼……」
那老頭兒眼睛也不抬，咳了兩聲：「大概他看錯了。把石頭當人了。」
「怎麼會？他好像還看到墳頭上躺著一具死屍呢！」
「那是他喝酒喝多了，看癔症了。哪裡有死屍了？小老兒在這裡守了多年的墳，還從來沒讓屍體曝於野外呢。」
那老頭兒依舊慢吞吞的。說完了這番話，乾脆躺了下去：「姑娘如果是來獵奇的，那還是請便吧。不過是幾個渾人胡說，姑娘便信了。這裡陰氣重，別腌臢了姑娘，小老兒困了，先休息一下。」
緩緩閉上了眼睛。
龍符月愣了一愣，知道在這老頭兒身上再也問不出什麼。便悻悻離開。
也不知是為什麼，她總感覺這老頭兒有些古怪，卻又說不出哪裡古怪。
怔怔地想了一想，大概守屍的人一直跟死人打交道，所以人才變得這麼陰陽怪氣的。
她歎了口氣，腦中不由浮出大師兄的影子。
唉，如果大師兄來此，一定能看出這裡有什麼古怪。可惜，他又不知去了哪裡……
她在附近轉了一大圈，直到暮色漸合，她才又轉了回來。
天上掛的是毛月亮，明明沒有雲，月亮卻朦朦朧朧的，看不分明。
陰風陣陣，無數鬼火在墳塋之間漂浮。
龍符月生長於現代，倒知道這些鬼火其實就是些磷火，不足為懼。
她藏身在一個背風處，探頭向外看著。
墳地之中卻沒什麼特別的動靜。只有不知從哪裡來的怪鳥嘰嘰吱吱地叫個不停。
叫得人後背發麻。
堪堪等到二更時分，那個老頭兒手裡提著一盞氣死風燈籠，顫顫巍巍在墳地裡轉了一大圈，便回那間小屋去了。
龍符月在一個草窪中貓了大半夜，連個鬼影子也沒瞧到，不由有些洩氣。
「丫的，或許真的是那個漢子看走眼了，讓姑奶奶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凍了半夜。」
她又等了一會，竟然迷迷糊糊打了一個盹。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半夢半醒間，她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猛地睜開了眼睛。
四下了一瞧，忽然目光凝注，睜大了眼睛！
在遠處的幾座新墳之間，隱隱約約有一道白色的影子。
因為距離較遠，她看不真切，只看到那個白色的影子正附身擺弄著什麼，在他的身周有淡淡的白光，如同鍍了一圈銀邊。
大師兄？！
龍符月一看清他的身影，一雙眼睛睜得溜圓！
雖然離得遠些，看不清樣貌，但那身形卻是再熟悉不過。
那竟然是她的大師兄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