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火焰之中,一道黑色的液體緩緩地旋轉,隨著靈魂力量的滲透顏色也漸漸轉變起來。
從段雲跟冰凌見面到現在已經足足過了五天,若是按照以前的狀況,冰凌體內的生命體應該已經發作兩次,可是到現在她還是安然無恙;這不禁讓段雲響起冰凌的一句話:「站在你的身邊,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本來段雲覺得只是一種巧合,但是經過這麼多天;他越來越覺得兩者之間的確是有些微妙的聯繫。
所以,段雲作出一個嘗試,將自己的靈魂力量凝結在這手鐲內,看看是否真如他自己所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白色的火焰漸漸淡化,最後完全消失在空中。
段雲手臂一揮,一個精美的手鐲瞬間落入手中。
通體幽藍的手鐲發出一陣陣輕微的震動,和段雲的靈魂力量相互輝映。段雲輕輕撫摸它,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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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城主城堡中外的小莊園內,月中天輕輕推開女兒的門。冰凌換上一身修長的紗質長裙,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絲期待,她抬起頭來對著月中天笑了笑,突然秀眉輕蹙:「爹,段雲呢?」
「今天我們是要去見步翔先生,段雲兄弟有些不方便!」月中天扯了扯嘴角,最終還是說了慌。
冰凌不心裡有些落寞;看了看那精美的長裙,不知為何突然覺得並沒有那麼好看。
對不起,冰凌!
月中天何嘗感覺不到女兒的變化;但是為了冰凌能夠過上正常的生活,他只有將這些默默藏在心中。
「走吧!」月中天笑了笑道。
冰凌點點頭。
兩人進入大殿,直接向著最高層的議會廳走去。站在議會廳的大門之外,月中天拉拉自己的長袍,把心裡的負面想法全部拋開,用力推開門。
陽光照射在那剛毅的臉上,顯得有些扭曲。
冰凌靜靜地跟在父親的身後,低著頭一言不發。
大廳內,十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在父女倆身上,當看到月中天身後那美麗的女子時,不少人暗自吸了口氣。
在人群的中間,一襲灰色長袍傲然獨立,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嘴角不禁多了一絲隱晦的笑意。旁邊,一名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在他身旁不願的地方,月如鉤眼睛瞇成一條直線,就像是一頭隨時準備獵殺的野狼,眼裡不是劃過一道精光。
在他的身邊,月天華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瞟了兒子一眼,劍眉驟然擰在一起,手掌緩緩地放在兒子的背上。
月如鉤身體微微一震,整個人很快恢復了平靜,直起身來嘴角再次掛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
帶著冰凌靜靜走到人群面前,月中天露出笑容和眾人見禮。
「冰凌給幾位長老請安!」冰凌欠身行禮。
「十幾年不見,沒想到這丫頭如今已是出落得如此標緻!」人群中,稱讚之聲四起。
月中天滿臉笑容,拱手道:「這一次,就有勞各位了!」
「月主事不必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灰袍老者走了出來,眉開眼笑道。
月中天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依然保持著笑意,一臉感激地點點頭。
「好了,大家馬上開始吧!」老者手臂輕輕一揮道。
眾人連忙點頭向四周退開。
步翔看了看月中天,手中光芒一閃,取出幾張獸皮卷放在會議桌上:「月主事,這是老夫擬定的協議,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話音一落,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聚集在月中天的身上。自從調離出總部之後,月中天的領地只有月光城地界,若是失去了這一塊地界的話,他主事的身份自然而然也會失去。沒有了領地,那麼他只能暫時成為別人的附庸。
月天華看著弟弟,藏在袖子內的手掌猛然握起。周圍幾位長老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只要簽了這合約,明月家族的一塊領地也將換了姓,儘管步翔也算是明月家族的人,但畢竟不是姓「月」的。
月中天臉色微微一變,猶豫了一下伸手拿起那協議。看了一眼,他眉頭不禁皺起:「步翔先生,這交接之事,我們有過約定的,等到冰凌的問題解決……」
月中天話還沒說完,步翔笑著搖搖頭打斷他的話道:「月主事,冰凌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老夫可是冒著生命的危險;你如果連這點誠意都沒有,又如何能讓老夫放心呢?」
「爹,怎麼了?」冰凌看了看眾人,意識到了什麼,皺著眉頭問道。
月中天臉色微微一動,轉頭看著女兒那永遠蒼白的臉孔,心裡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傳來陣陣隱痛,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什麼!」他猛然一個轉身,看著步翔:「好!」
臉上劃過一道堅決的顏色,月中天手中聚起一陣光芒。
「等一下!」突然,一隻纖細的手掌伸了出來,抓住月中天的手腕,將他就要落下的手掌止住了。
冰凌抬頭凝視著父親的雙眼:「爹,能給我看看嗎?」
「冰凌,這個……」月中天猶豫著。
「爹!」冰凌手掌輕輕握住月中天手中獸皮卷。
月中天微微歎了口氣,放開手。
看著獸皮捲上的內容,冰凌蒼白的臉色漸漸泛起一絲憤怒的潮紅。她深吸一口氣,轉頭看著月中天,晶瑩的淚花順著臉頰緩緩淌下,在地上濺成了一朵水花。「爹……」
「冰凌,沒事的!失去的東西只要我們還有雙手在就可以重新找回來!」月中天聲音哽咽。
「冰凌明白!」冰凌伸手抹掉臉上的淚水,重新掛上笑容。有這樣的父親,這人生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對著月中天一笑,冰凌突然一個轉身走到步翔的面前,手掌猛然抓住獸皮卷的兩端。只聽到嘶嘶的幾聲響起,眨眼之間,那輕薄的獸皮化作幾十塊殘塊。
手臂一甩,碎片緩緩飄落,冰凌面帶笑容地看著眼前的老者,輕聲道:「步翔先生,你的好意冰凌心領了!」
大廳內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靜,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這柔弱的少女。
冰凌一轉身拉著父親的胳膊:「爹,我們回家吧!」
看著兩人的背影,步翔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寒光,手掌輕輕一揮,大門啪的一聲關上,上面結起了一層厚厚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