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緩緩將手裡的酒放下,看著斯柏德爾認真的樣子,輕聲問道:「什麼信息?難道跟我有關?」
「對!這是一個來自我靈魂的信息,對於他我沒有任何反抗能力,」斯柏德爾眼閃過一絲猶豫,不過很快變得堅定起來:「我要追隨你!做你的僕人!」
噗∼咳咳∼∼
一直認真聽的小蝰一口將嘴裡的酒吐了出去,斯柏德爾的話實太匪夷所思了,差點沒把這孩子給嗆死。
阿鬼也翻了個白眼,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來了一趟黎加,怎麼這些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從來就沒有斷過?
先是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黑暗的使徒,光明教的一群傢伙非要宰了自己,而天山那些教派都對自己有些古怪的企圖,後來又引出黎加極道高手來纏著自己,這貝克曼剛剛離開,眼前這個應該算是有點舊仇的大蜘蛛怎麼又跑來說要追隨自己!
現連阿鬼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這麼不同,貌似這些人以前跟自己都沒什麼關係啊。
「我就是個小傭兵,現還是個銀徽章,你跟我幹嘛?」阿鬼一項自由慣了,雖然身邊總帶著阿魯,可斯柏德爾這外形實也太招搖了,帶著他也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煩出來。
斯柏德爾好像就知道阿鬼不會同意,他絲毫不著急,「這事兒你可以慢慢考慮,我說了,這個事情我這邊是沒辦法拒絕的,要不然我也不會跑到這裡來等你,」他一伸手拿過來一塊烤得流油的羊腿一口口吃起來,含含糊糊的說道:「反正我是跟定你了,我也不知道這個蛛神是什麼神,反正我是不想接受什麼神罰,所以你就別讓我難做了……」
「先回到南方再說……」阿鬼也拎起一塊羊肉來,喝著酒一口口吃起來。
就這樣,第二天從雲嶺走出來時,阿鬼和小蝰的馬邊就跟著一個有著八隻巨大長螯的斯柏德爾。
血肉之地的土匪們自然還沒有忘記這個紫眼睛的小傭兵,不少被斯柏德爾吸引過來的土匪一見他身邊站著那個紫眼睛的小子,立即扭頭就跑,血肉之地很快就傳開了消息:那個紫眼睛的小魔鬼又回來了!
土匪們不來惹阿鬼,阿鬼自然也懶的去追殺,血肉之地的臭味已經這麼濃郁了,再這麼殺下去,早晚這裡會變成一片不適宜人類生存的死地!
長毛馬對這裡的氣溫十分不適應,沒走多遠就開始全身冒汗腿腳軟,阿鬼只好遠遠的找了一個去黎加的商隊,將兩匹馬送給了他們,這兩頭畜生也算是為阿鬼出了不少力氣。
三個人慢悠悠的向南走著,晚上就地休息,血肉之地的盜匪雖然多如牛毛,可偏偏阿鬼這一行人根本沒人來惹,已經有人認出阿鬼來,盜匪們自然要躲得遠遠的。
「那裡是平安客棧,咱們可以裡面休息幾天,」阿鬼指著前面的建築物說道,到了血肉之地他反倒成了嚮導,斯柏德爾這傢伙穿過血肉之地時根本就沒有停留,所以連這個唯一的休息地都不知道。
再次踏進這個吵雜的大廳,阿鬼才現這裡居然有點兒不同的氣氛,大廳裡雖然還熱熱鬧鬧,可有好幾張桌子上坐的不是尋開心的土匪或商人,而是一群身穿銀白色鎧甲的光明騎士!
一見阿鬼幾個人走進來,這些光明騎士的眼睛猶如利箭般射過來,如果這目光能殺人的話,阿鬼幾個人肯定已經變得千瘡孔!
「這裡有三個規矩:不准亮武器!不准偷東西!不准欠賬!」阿鬼認真的說道:「這裡只要不犯這三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人管。」
「那些穿鎧甲的我認識,上次我過去時他們還追殺過我!」斯柏德爾也感覺到了光明騎士的敵意,低聲向阿鬼說道。
「他們也追殺過我,這群小子又找來不少人,看來他們是這兒堵咱們呢!」阿鬼輕笑著向斯柏德爾問道:「我記得當年你挺能打的,現身手怎麼樣?是進了還是退步了?」
「嘿嘿,我可是一直都角鬥場裡混日子的,」斯柏德爾輕笑著摩擦了一下前螯,「我的對手可都是凶殘的猛獸,我想這些光明騎士不比猛獸難對付……」
「他們都會一招挺神奇的法術,可以形成一個光圈來保護自己,不過那光圈有時間限制,只要耗過時間,他們就脆弱的像是一群綿羊,」阿鬼蔑視的看了光明騎士們一眼,這不讓動武器的平安客棧,他阿鬼還真不怕任何人,比起赤手空拳的殺人,他阿鬼不敢說是多的,但一定是厲害的!
那些光明騎士果然只是怒視而不敢上來出手,安東尼隊長已經交代過來,這個小子拳腳十分兇猛厲害,所以大家客棧裡不要對他下手!至於斯柏德爾那隻大蜘蛛人,不能用武器的光明騎士是忌諱,那八隻立地上的大螯足哪根都跟騎士槍一樣,就是用兵器都未必能贏,別說赤手空拳和這個怪物打了。
「大人,那個小子和一個大蜘蛛一起到了。」帕薩克一見阿鬼一行人,趕緊跑上樓來對安東尼報告。
「噢,他們一起到了!」安東尼緩緩放下酒杯,仔細的問道:「有多少人一起進來,他倆是一夥兒的麼?」
「那小子和大蜘蛛就帶了一個孩子,他們肯定是一夥兒的!」帕薩克肯定的說道。
「嗯,很好,你給我一直盯著他們,量別客棧裡動手,不過如果他們離開時你們一定要盯住,這次咱們一定要抓住他!」安東尼又緩緩端起紅酒喝起來。
為了獨吞這個功勞,安東尼並沒有上報現黑暗信徒的事情,不過酷夏騎士團知道損失了半個小隊後,馬上又調來兩隻小隊人馬來協助,現安東尼手裡除了兩隻小隊還有拜爾托德那被打殘的小隊,加起來也足有將近三十名光明騎士!
他相信這股力量肯定可以將阿鬼和大蜘蛛一起擒獲!不過如果是這個不讓用兵器的平安客棧裡動手,安東尼可就不敢這麼肯定了……
阿鬼拉著小蝰悠閒的走大廳裡找位置,斯柏德爾量將八隻大腿聚攏跟後面,這傢伙**著上身,腰裡只披了一張黃底黑紋的大虎皮,再配上那個暗紅色的青銅頭盔,一身的彪悍危險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要往邊上讓一讓,而認識阿鬼的人也不少,大家立即低聲議論起來,這個從血肉之地硬殺了一路的小傭兵可是個殺神,直接死他手裡的人不下人!
看到了幾桌光明騎士,阿鬼也不打算躲閃,血肉之地就是靠拳頭說話的,你軟弱了別人就會騎你頭上拉屎!
阿鬼直直的走向一桌光明騎士,砰的一聲一巴掌拍了桌子上,「這張桌子我要了!」阿鬼直盯著桌邊的幾名光明騎士說道。他身後的斯柏德爾腳步輕移,隱隱的擋住了旁邊幾桌光明騎士。
阿鬼選上這桌也不是沒有原因,他大老遠就看到這桌上居然有個熟人,就是那個戰鬥走失了的夏騎士!當時大家還曾掛念的小子此時卻一身精緻的銀白戰甲,和光明騎士們坐一起!
「你留下!其他人給我都走開,走得慢的老子就把你打殘廢了!」阿鬼一指夏騎士,衝著滿桌子的光明騎士喊起來。
「欺人太甚了!」阿鬼身邊的一位光明騎士氣得大拍桌子想要站起來,阿鬼的手已經像條蛇一樣靈巧的鑽進了護甲與頭盔的交接處,大家只聽嘎巴一聲脆響,這名怒沖沖的騎士雙眼猛的一瞪,緊接著整個人撲通一下滑到了桌子下面,他的腦袋幾乎和肩膀了一起,誰都看出來這個孩子的頸椎已經完全碎了!
「怎麼樣?還有誰有意見?」阿鬼的冷笑就像一陣寒風,霎那間讓熱鬧的大廳也降下來幾。
幾個光明騎士緊咬著牙關,撫摸劍柄的手指上青筋直跳,可偏偏沒有人敢把騎士劍抽出來!就大家準備拼一下時,一個騎士眼尖,看見了對面桌子上隊長打的手勢!
「咱們走!」他一招呼其他人,快速的將癱瘓的兄弟抬到一邊去找祭祀來救治。
夏騎士沒有動,他就像一隻被蛇盯住的青蛙,阿鬼一雙紫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夏騎士全身沒來由的一陣酸麻。
「夥計,來點兒烤肉,再來四壺烈酒!」阿鬼拉著小蝰坐到了夏騎士的對面,斯柏德爾也坐了下來。
夥計麻利的將酒肉放到了桌上,其一壺阿鬼的示意下擺了夏騎士的面前。
「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這一壺酒算是驚喜,想不到你還活著,呵呵,而且活的挺好的。」阿鬼笑著將面前的酒杯倒滿,衝著夏騎士示意了一下,一口幹掉。
夏騎士低頭想了想,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也一口幹掉。
阿鬼又倒滿第二杯酒,衝著夏騎士繼續說道:「咱們那個護送任務已經完成,柳德米拉那個老頭現已經大石城裡面了。」
「其實我該跟你們走到底的……」夏騎士歎了口氣,跟阿鬼一起幹掉了第二杯。
「這第三杯是分手酒,我跟毒刺、角鷹和蝸牛都沒來得及喝分手酒就離開了,和你喝一杯,咱們就算是正式解散了。」
夏騎士嘴角抽搐了一下,算是笑了笑,舉起杯子來和阿鬼又對飲了一杯。
「好了,你走,以後珍重。」阿鬼衝著夏騎士笑著晃了晃杯子,然後轉過頭來和斯柏德爾喝起來。
「好,從此開始也就沒交情了,」夏騎士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直視著阿鬼說道:「我是夏洛特,光明神教酷夏騎士團的光明騎士!」
「如果你還想活著就離我遠一點兒,哦,好讓我看不見,」阿鬼頭也不回的說道:「你知道,我的箭很準的。」
「我知道的……」夏洛特優雅的點了點頭,一轉身向其他光明騎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