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安大師!明安巴雅爾!」兩個人同時叫了起來,不過哈斯額爾敦直呼明安的名字,而阿鬼卻要尊稱一下。
人群的黃教子弟不禁一陣慚愧,剛才光顧著看比試了,居然黃教三護法之一的明安巴雅爾就站身邊都沒有現,而紅教的子弟則都打量了明安一眼,然後往邊上挪了挪,黃教是從紅教分出去的,所以不少紅教子弟還是有些看不起這些黃教僧人。
「我看二位今天還是到此為止,箭術和刀術二位皆是伯仲之間,要想分出勝負來一晚上的時間可不夠啊。」明安巴雅爾一邊說著一邊慢慢走上土包來。
看見阿鬼包著面具,明安立即明白了他的顧慮,於是轉頭向下面的觀眾們說道:「已經深夜了,諸位還是趕緊回去休息,明天的那達慕還要繼續比試呢。」
一說道那達慕,哈斯額爾敦又不知道想起天可汗的什麼命令了,於是他扯著大嗓子喊起來:「都趕快給我離開,回去睡覺,明天好好比賽!誰要是不走到話我就射他!」
眾人早就見識過這位落星神箭手的說道做到了,周圍的騎士們立即散開向大庫倫方向走去,就連蒙根其其格也拉著紹布趕緊騎馬離開,哈斯額爾敦可是個憨人,他說的話一定會做到,如果走得稍慢那位落星神箭手可是真的會不顧身份的射過來。
「明安巴雅爾,想不到你也來了。」阿鬼見到人都走乾淨了,這才把包著下巴的面具摘了下來。
還沒等明安回答,哈斯額爾敦卻已經走了過來嗡聲問道:「明安,這小子是誰啊?給我介紹介紹……」
「這位是大陸的傭兵,阿鬼武士,這位是扎布蘇部落的阿西格勇士,哈斯額爾敦。」明安忙不迭先給兩人介紹了一下,因為扎布蘇屬於黃教,哈斯額爾敦這個憨勇士他也不知地見過多少次了,所以很是瞭解哈斯額爾敦的性格。
「好小子,好刀法,箭術也不錯!」哈斯額爾敦大笑著拍了拍阿鬼的肩膀,就好像多年不見的朋友,阿鬼也看出這位阿西格勇士的脾氣特別直率,幾乎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你的箭法很厲害,刀法也很厲害啊。」阿鬼笑著說道,今晚是他這些天打得舒暢的一次。
「好了,咱們也收拾一下進城,找個酒館邊喝邊聊。」明安巴雅爾見到山下有個人正牽著自己的馬站著沒走,於是和他們兩個人打了聲招呼,帶頭走下了土包。
「明安巴雅爾您好!我是格日勒圖!」原來已經連輸兩場的格日勒圖並沒有離開,而是老老實實的等下面,他還順手將阿鬼和明安的馬匹也牽了過來。
「嗯,我看了你今天的比試,你的箭法很不錯,不過還有提高的餘地,所以你要把握機會爭取再突破一層。」
「謝謝大師指點,一切都有緣法,我會遵從命運的安排的。」
兩個人輕微的試探就明白了對方的教派,紅教和黃教雖然紅花綠葉本是一家,可現大家已經有所分歧,兩派人見面了都量減少關於因果緣法方面的討論。
阿鬼和哈斯額爾敦將土包上幾隻箭桿都撿拾回來,一起走了下來。
見到格日勒圖後阿鬼並沒有驚奇,連著兩天都輸了,他不信這個哲別能不交代一下就離開。而格日勒圖還真的很忐忑的等待著阿鬼。畢竟阿鬼是挑戰者而自己是失敗者,這個時候該是挑戰者提出條件了。
「這是你的箭。」格日勒圖將一捆箭交給了阿鬼,這都是阿鬼的白羽箭,除了幾根損壞得無法使用外,其他射土山上的都被格日勒圖撿了回來。
阿鬼結果自己的白羽箭放到了箭壺裡,一抬手將格日勒圖的紅桿箭都還給了他,草原上做箭的資源稀缺,所以一般騎士們都會收集還能用的箭羽,即使箭不能用了也要把鐵質的箭頭拔下來,把還能用的尾羽收集一下。
「我敗了,你有什麼要求?」格日勒圖見到阿鬼要上馬,馬上走過來牽住他的馬頭問道。
「你能喝酒麼?」阿鬼看著格日勒圖認真的問道。
格日勒圖顯然沒想到阿鬼會這麼問,他肯定的點頭說道:「能!」
「那好,走,跟我喝酒去……」阿鬼一翻身騎上了駿馬,跟著明安巴雅爾向大庫倫城走去。
格日勒圖愣了一下,接著大笑著上馬追了上去。
「咱們何必進城那麼招搖?我知道有個喝酒的好地方,走,跟我去」哈斯額爾敦根本就沒有騎馬,不過他的奔跑速不照馬匹慢,大家跟著他轉道繞開了大庫倫,來到一個棲息小河邊上的一個小部落。
「這裡是扎布蘇的附族?」格日勒圖藉著月光看了看小族旗桿上掛著的扎布蘇族旗。
「嘿嘿,這裡就是我的小族,走,別說那麼多了,我這裡酒肉管夠!」哈斯額爾敦大步走進了部落,然後呼喚人來烤肉倒酒。
四個人營的火堆邊鋪上了毯子,大家席地而坐圍著火堆一邊烤肉喝酒一邊聊起來。
原來格日勒圖是個紅教的信徒,不過這並不影響大家一起喝酒,只是少談點兒因果的問題罷了,明安也喝了不少,閒聊時他和阿鬼聊起昨晚的能量波動,明安猜想其有兩股應該是他的師兄圖門和布仁,至於其他人是誰他就猜不出來了,阿鬼也追問起明安剛才阻止他和哈斯額爾敦的手段,這才知道,原來修習大自現世經的黃教信徒居然有咒功法的奇特攻擊技巧。
而格日勒圖和哈斯額爾敦卻聊起箭術來,格日勒圖本來就是自己摸出來的哲別水平,和名師指點的哈斯額爾敦比起來可是差了許多,不過現有哈斯額爾敦這個實人給他詳細的講述了一般,這對格日勒圖來說可是極其寶貴的機會。
「你的架勢不錯,可好像呼吸不行,箭上缺少力道!」哈斯額爾敦抱著一個酒罈子,一邊大口的喝著一邊和格日勒圖聊起射箭的技巧。
「可我每一箭都很有勁兒啊?」格日勒圖疑惑的問道。
「那你的箭能撞開別人的箭後依然飛向目標麼?」哈斯額爾敦臉上帶著得意的問道。
「不能,撞上後或多或少都要改變方向。」
「這就是我說的沒有力道,你的箭上除了射出去的飛行力道外,缺少內勁兒!」
「對,你的箭可以撞飛別人的箭後不改變方向,為什麼?」格日勒圖趕緊問道。
草原人獨有的豪邁性格讓哈斯額爾敦並沒有賣弄,他坐起身來,拉過自己的黑色鐵弓,嘎崩一下拉了個全開,然後就像瞄準似的瞇著眼說道:「呼吸,你還沒有掌握射箭時的呼吸之法。這可是咱們德利仕老祖宗們花費上年摸出來的經驗,你缺少人指點,所以少了這一塊兒的練習。」
聽到哈斯額爾敦高深莫測的講述射箭時的呼吸方法,連阿鬼和明安都停下來聽著他的話,這樣的細膩技巧只有師傅言傳身教才能獲得,像格日勒圖就是自己練上一輩子也未必能掌握。
「當弓拉開後,你要全身心地處於瞄準狀態,這時你容易忽視了自己的呼吸狀態,而不正確的呼吸則會讓你的箭缺少力量!」哈斯額爾敦毫不意的拉著他那四十石的鐵弓,慢慢的演示自己的呼吸狀態「吸氣後,為了讓腹部適當地漲緊,要將氣緩緩的向下壓,用力停止片刻,做到屏氣。然後,量慢慢地均勻地將氣呼出。接著,稍稍歇息,再迅速的吸下一口氣。這樣,一口氣接一口氣的呼吸,你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呼吸的節奏。如果能正確地做到這一點,你就會感到你的弓射一天比一天容易。」
「按照這個呼吸法,你不只能簡單地現一切心靈力量的源泉,你還會明白,這源泉的力量漸漸的,源源不斷地流出,你越是放鬆,這力量就越是容易注入你的四肢。」哈斯額爾敦崩的一聲鬆開弓弦,然後微笑著說道:「當你能感覺心靈的力量,你就可以引導這力量加到箭上去了。」
「你居然懂這麼多?」阿鬼有些驚奇的看著這個粗壯的漢子,一想到他幾乎少根弦似的進攻,很難想到他還能這麼生動的描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