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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第十章 狂瀾第十節 江戶之花(三) 文 / 有時糊塗

    中島康健抬眼看了刀疤臉一眼,輕蔑笑了下,刀疤臉身上流露的氣息就告訴他,這傢伙根本沒上過戰場,不過就是個剛從軍校畢業,頭腦發熱的青年軍官。

    「閣下,下村君行事孟浪,請原諒。」一點胡急忙站起來衝著中島康健施禮,同時嚴厲的瞪了刀疤臉一眼。[]

    「原諒他們?幹嘛要原諒他們!」中島康健冷笑下說:「軍隊中就是這樣自以為是的傢伙太多,杉山元,東條英機,寺內壽一,這些混蛋,把日本帶上了這條亡國之路,這些傢伙罪不容赦!應該千刀萬剮!」說著瞪了眼刀疤臉:「還有你!」

    「混」刀疤臉及時剎住話頭,內心裡對方將級軍銜對他還有威懾,讓他不敢過於放肆:「閣下!戰爭正進入緊要關頭,這個時候所有國民,所有帝**人都應該振作信心,響應陛下的號召,為帝國流盡最後一滴血!」

    「空喊口號沒有絲毫意義」中島毫不客氣打斷他的慷慨激昂,冷冷的說道:「可到底怎麼打贏一場戰爭呢?杉山元說三個月擊敗支那,結果帝國打了七年,支那人不但沒有被擊敗,帝國軍隊卻在不斷撤退,遷政信,這個滿口武士精神的傢伙,現在在支那人的戰俘營中,未來兩個月內,支那人就要進攻滿洲,關東軍能守住滿洲嗎?守不住的,根本守不住,聯合艦隊出擊馬裡亞納,結果呢?幾天之內便知道結果了,這可能是帝國最後希望。」

    「你」田邊有些激動隨即歎口氣立高之助搖搖頭,苦笑下說:「中島君,有些話在這個場合最好還是不要說我們還是喝酒吧。」

    話音剛落,門簾再度掀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進來,老頭穿著卡嘰布料的國民服,進門後便大聲對吧檯後的老闆叫道:「河谷家的,今天下午國民義勇隊訓練,枝子也要參加。

    「啊那不就要關門了嗎?」枝子答道。

    「關門也就這半天」老頭說道:「不好好訓練,支那人美國人要來了,怎麼參加戰鬥,怎麼消滅敵人呢?」

    中島康健又笑起來,立高之助和田邊相視苦笑,他們都是從中國戰場上回來的那些精銳的,經過百戰洗禮的老兵,紛紛葬身在武漢、

    徐州、山東、華北,這些倉促訓練的老人fu女能起多大作用呢?支那人的坦克,炮火就會將他們碾成碎肉。

    枝子還沒開口老闆便回答道:「好的,勞您費心了,我們下午一定到,還是在公園內嗎?」

    「對,對,還是老地方。」

    老頭神氣活現的走了枝子這才低聲抱怨:「不是說聯合艦隊能保護我們嗎,就算支那人打到滿洲,關東軍也能擋住他們整天訓練,店怎麼辦呢?」

    老闆微微皺眉打斷她的抱怨:「說什麼呢,大家不都在訓練嗎,連兵工廠的工人都要參加訓練。」

    「他們有人發工資呀,我們要不開門,吃什麼?」枝子還是不滿的嘀咕道,不過聲音卻明顯小了很多。

    立高之助心中暗笑,他看到老闆在說話時猛給女尼使眼色,要不是顧忌他們在,老闆的話恐怕就不同了。刀疤的臉色卻有些變了,似乎又要衝動了,一點胡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衝他微微搖頭。

    「閣下」一點胡沉聲對中島康健說:「戰爭已經發生,追究以前沒有絲毫意義,我們要做的是爭取最後的勝利,作為帝**人,就是沒有絲毫遲疑的為陛下戰鬥到最後一刻。」

    「話說得很漂亮」中島卻嗤之以鼻,沒有半點動容,他指指倆人:「你們這些整天待在陸軍省的參謀們,腦袋裡整天想的就是怎麼陞官,怎麼變成將級軍官,只知道發動戰爭,卻不知道怎樣取勝,日本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戰無力,和不甘,空喊幾句口號,有屁用。」

    「你!」刀疤大怒,他再也抑制不住,掏出張證件拍在桌上:「我是憲兵司令部少尉船友時正,中島少將,我要將你的言行向司令部報告。」

    「那是你的權力」中島當然不會被嚇住,他的臉上反而浮現出一絲笑意:「船友少尉,戰爭進行了七年,你參加過那些戰鬥?」

    船友頓時語塞,他這才回過神來,面前的三個人都是身經百戰,中島康健立高之助曾被譽為華北派遣軍雙子星,田邊也曾在對蘇作戰中浴血奮戰。他們收斂起來時,似乎沒有什麼,可一旦需要,渾身散發出的那種殺氣,令人不寒而慄。

    而船友自己呢,他父親是日本造船大亨,四年前從軍校畢業後便進入案兵司令部,而後在朝鮮服役過兩年,從未參加過任何戰鬥,面對那些從戰火中走出來的軍官們,船友總有些底氣不足,更何況象中島康健立高之助這些將軍了。

    「中島將軍是想擺資歷嗎?」一點胡卻不像船友,他參加過不少戰鬥,沒有那些忌憚。

    「資歷?」中島康健漠然的冷冷一笑:「閣下也是憲兵司令部的吧,和你們擺資歷有意義嗎?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戰爭不是幾句豪言壯語便能打贏的,參加過戰鬥,特別是在支那作戰過的軍官便明白這個道理,在軍校時,老師告訴我們帝**人應該講究屍山血海,不懼犧牲,可我們在支那作戰七年,支那軍人不同樣屍山血海嗎?

    再千年前的支那軍神孫子曾說過,戰爭,乃是國家的大事。生與死的戰場,存和亡的關鍵,不可不慎重考察。」

    正說著,從店外傳來淒厲的警報聲,老闆嘀咕兩句,枝子連忙跑出去,中島康健和立高之助也沒在意,中島康健繼續說道:「在這次戰爭中,帝國犧牲了無數忠勇將士,消耗了幾代人積蓄的財富,可結果呢?問題到底出在那裡?是什麼導致我們現在的處境?如果不認真思考……………」

    「警報!空襲警報!」枝子匆忙跑回來焦急的叫道,立高之助一愣,空襲警報,又是演習吧,中島康健也停止上課,幾個人都愣愣的看著枝子,似乎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警報!空襲警報!趕快出來!空襲警報!」

    立高之助站起來走到窗邊,就看見剛才那老頭沿著街邊奔跑,邊跑邊聲嘶力竭的叫著,從旁邊的店舖中不斷湧出人來,先看看天空然後又匆忙跑回家裡。

    立高之助扭頭看著中島康健和田邊,平靜的說:「看來他們真的來了。」

    老闆匆忙的將火關掉,又將店裡的電鬧關上,枝子跑進內屋,將孩子背在背上,手裡抱著個小匣子,裡面肯定裝著全家的財物,老闆娘則抱著個包袱,老闆從櫃檯下拿出個箱子,手忙腳亂的將賬本放進箱子內。

    中島康健他們出門後,街上的人已經很多了,不過人雖多卻不亂,好些站在路口望著南邊的天空,立高之助和中島康健也站在一邊望著天空。

    天空中出現一群黑點,黑點排著整齊的隊形,屁股後面拖著長而清晰的白煙,好像一群游魚,在碧藍的天空中遊蕩。

    沒有看見飛機升空迎戰,高射炮發出轟鳴聲,一發發炮彈飛向機群,在藍色的天空中綻開朵朵黑雲,似乎擊中了機群,觀戰的人群發出陣陣歡呼,黑雲散去,黑點依舊保持著整齊的隊形。

    「港口。」田邊突然開口說道。

    「東京鋼鐵廠。」立高之助說。

    「港區。」中島康健顯然贊同田邊的意見,港區是東京的重要工業區,這個區不僅僅只有港口,還包括沿河兩岸的部分地區,這塊地區內集中了造船廠、鋼鐵廠、煉鍋廠等重工業工廠,是中國空軍必然轟炸目標。

    立高之助沒有爭論,他望著天空中的黑點,黑點依舊不緊不慢的在天空盤旋,似乎在向地面的人群示威。

    「他們怎麼能在白天轟炸。」立高之助喃喃自語。

    「怎麼不能。」中島康健反駁道,旁邊的船友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心裡嘀咕這個傢伙的怎麼比監視目標的還要象支那間諜。

    「這是美國最新型的轟炸機,飛行高度一萬米,我們任何高射炮和飛機都達不到這個高度,他們在九州就探明了這點,所以他們現在敢就這樣來轟炸東京。」中島的語氣同樣平靜,四下裡人群開始向防空洞和空曠的公園湧去,似乎那裡能提供更安全的保障。

    上野公園附近沒有什麼工業設施,立高之助他們雖然斷定至少這

    o轟炸不是針對這裡,但依舊不敢怠慢,他們不想去防空洞,於是隨著人流進入公園。

    公園很大,樹木茂密,形成天然的隱蔽,立高之助三人站在河岸邊,目光依舊緊盯著天空,支那飛機似乎已經找到目標,飛機開始向港口集中。

    炸彈從天空落下,尖銳的呼嘯聲讓即便遠離港口的人群也發出陣陣驚慌,爆炸聲從遠處傳來,立高之助隨即發現,港口附近升起一遍火光,火光迅速蔓延,形成一條火帶,紅色的火舌在海風吹佛下迅速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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