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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第十章 狂瀾第八節 天火(八) 文 / 有時糊塗

    宋美齡聞言秀眉微蹙,光復北平後,蔣介石遲遲未去北平視察,這開始引起外界猜測,當然說什麼的都有,不過有人提到蔣介石與莊繼華的關係,其中英國記者最大膽,開始公開談論蔣介石與莊繼華在政治上的分歧。

    楊永泰不引人注意地瞟了眼宋美齡,宋美齡立刻明白這個暗示,她微微一笑:「暢卿先生說得對,讓霍普金斯到華北去看看。」[]

    陳佈雷在心裡暗笑,楊永泰現在越來越看重,也越來越相信莊繼華了,遇到難事便想方設法徵求莊繼華的意見,現在擺明在座諸公拿不出什麼好主意,楊永泰便把主意打到莊繼華那去了。

    蔣介石神色平靜,之所以沒到北平,除了霍普金斯的事情外,重慶十六縣的選舉也牽扯了他很多精力,雖然這只是縣級選舉,但對將來的意義非同尋常。國民黨在這十六縣的基礎雄厚,到現在為止完成選舉的十個縣,全部是國民黨人獲得勝利,剩下六個縣在民意調查中也遙遙領先。

    這次選舉有個明顯情況,當選的縣長都是西南開發隊出身,年紀都不大,都只有三十來歲,這也讓蔣介石明白了,西南開發隊在重慶周邊十六縣的深厚實力。

    這次選舉受到國內外媒體和政治的積極歡迎和高度稱讚,國內的各派政治雖然輸了,可依舊大力讚揚,除了《新華日報》依舊在指責外。

    《新華日報》一邊指責國民黨排斥**,這種選舉是不完全的偽民主,另一方面又要求進一步廢除黨部,黨部不能再作為政府機構存在,黨國必須分家,黨不能再干預國家事務,國家財政也必須理清,黨部的薪水只能由黨來支付,不能由國家財政支付。

    對《新華日報》的這個指責,國民黨沒有回應,民主人士也只有民盟響應了下,但在華北大捷的背景下,沒能引起多大風浪,但這股風浪始終存在,雖然微小,卻沒有停止。陳誠有些不安,可楊永泰的提議他又無法反駁,北平光復了,從北平南下的平津難民都在紛紛準備返回,西南實業界紛紛組團北上,尋覓商機,連西南聯校的學生們都興奮地準備遷校,蔣介石卻始終不露面,這絕對不合適。

    「好吧,給霍普金斯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後天要去北平,請他一同前往。」

    蔣介石的語氣有些生硬,宋美齡沒讓王寵惠去打電話,自己站起來到隔壁去打電話了。

    霍普金斯沒有住在賓館裡,而是住在美國大使館,當宋美齡打來電話時,他正與高斯和魏德邁在談論中國戰場以及中國目前的政治局面。

    高斯的秘書將蔣介石的邀請報告他時,霍普金斯沉凝了下便點頭答應,他翹著二郎腿,手裡端著杯葡萄酒,魏德邁和高斯坐在他對面。隨著美國越來越重視與中國的關係,駐華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也越來越多,原來的大使館變得狹小侷促,去年遷到兩路口大田灣新建的大使館。

    這座大使館比起原來的館舍來說要寬敞和氣派,分為前後兩部分,前面是工作區,後面是生活區,生活區有五棟樓房和三棟平房,工作區則是兩棟高六層的樓房。

    「去北平?」霍普金斯語氣有些玩味,他盯著酒杯內的紅酒,嘴角露出絲笑意:「魏德邁將軍,以您的判斷,中國和蘇俄在蒙古發生衝突,中國有沒有取勝的可能?」

    這可是個難題,從目前來看,中蘇都在戰場上獲得巨大勝利,但很顯然蘇俄的勝利更加不容易,歐洲戰場無論規模還是強度都遠遠超過亞洲,德國的軍事機器也遠強於日本;可蘇俄的主要軍事在歐洲,距離蒙古有上萬公里,中國則不然,最精銳的就在華北,可以隨時支持蒙古戰場。

    「難說,目前中國在蒙古的軍隊只有四個整編軍,其餘部隊都是未整編部隊,蘇軍的情況不太清楚,不過我估計也不是蘇軍的精銳部隊,不過,」魏德邁猶豫下還是點頭說:「我還是看好蘇軍,中**隊的後勤實在太差,他們的炮彈還不到兩個基數。」

    霍普金斯沒有再問,他抿了點紅酒,心中似乎對某個決定猶豫不決,過了會,他抬頭望著魏德邁:「如果,我說如果,我們的運輸機暫時停止為中國人運送,會不會對前線局勢產生重要影響?」

    魏德邁一驚連連搖頭,作為中國戰區參謀長,他深知由美國航空隊控制的這幾百架運輸機對中國的重要性,剛才他說蘇俄距離蒙古遠,可實際上中國的運輸線也同樣遙遠,要從印度洋邊到塞外蒙古;蘇俄還有條西伯利亞鐵路,中國的鐵路卻是時斷時續,很多地區要卡車,甚至人力畜力來運輸,華北會戰,中國動員了五六百萬人力來運送物資,便是明證。

    「霍普金斯先生,絕不能這樣做,這會引起蔣介石的激烈反應,」魏德邁警告道。

    高斯也不贊成:「霍普金斯先生,我們是調解中蘇矛盾,不是接管中蘇矛盾,蘇俄對我們重要,中國對我們同樣重要,從長遠來看,中國對我們更加重要,戰後我們需要中國協助我們維持亞洲的和平,而蘇俄做不到這點。」

    霍普金斯沒他的提議遭到倆人一致反對,下午在黃山別墅贏得的那絲得意稍稍收斂點,不過他沒往心裡去,相反笑了笑便沒再說什麼。高斯站起來,將窗戶推開,讓夜空中清新的空氣吹進來。「霍普金斯先生,實際上我很看好中國國內的局勢發展,」高斯返拿起酒瓶又給霍普金斯和魏德邁倒上,然後開口道:「最近重慶周邊十六縣的選舉進行得非常順利,我奉國務院的命令觀察了整個過程,應該承認這次選舉是公正的,雖然有瑕疵,但卻是值得期待的進步,要知道這個古老的國家,兩千年來從未有過這樣的選舉。」

    「這麼說蔣介石是準備推行民主了?」霍普金斯以往最討厭蔣介石的地方就是他的獨裁,他是個堅定的自由主義者,雖然親蘇,但對斯大林的獨裁同樣看不慣,不過他贊同羅斯福聯合蘇俄擊敗德國的既定策略。

    高斯想了想便說:「門開了一條縫,就關不上,從我得到的消息看,國民黨內有不少人支持在中國推進民主,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目前華北戰區司令莊繼華將軍,這次選舉實際上也是他在背後推動。」

    「哦,」霍普金斯目光一閃,對這個人他是聞名已久,卻從未見過:「總統對他很有好感,認為他是中國的卓越人物,這次去華北應該可以見到他了。」

    「哦,霍普金斯先生,與他打交道可要小心,史迪威將軍在他手上可碰了不少釘子。」魏德邁笑道。莊繼華在美軍顧問團始終是個爭議人物,支持者和反對者都多,就算在華北,顧問團的分歧也同樣大。

    支持者認為莊繼華是中**隊中最優秀的將領,足智多謀、驍勇善戰,是位卓越的領導者;反對者則認為這人頑固僵化,態度粗暴,容不得不同意見,華北的勝利更多的是靠絕對優勢的兵力和火力。

    「根據我們的情報,莊是個民族情緒很深的人,」魏德邁又補充道:「任何觸及中國利益的事情都會遭到他的強硬反擊。」

    霍普金斯笑了笑,沒有在意,他心裡很篤定,中國現在有求於美國的東西太多,由不得中國不讓步,即便莊繼華再精明、再強硬,他也得在形勢面前低頭。

    「另外,根據我們的情報,在中國的政治版圖上,他的地位非常微妙,與各方政治都有聯繫,似乎各個政治都在爭取他,」說到這裡,高斯停頓下,看看霍普金斯:「好像**也在爭取他。」

    「哦,」霍普金斯目光閃動,有些震驚,也有些意外:「是嗎?難道蔣介石就這樣看著?不可能吧?」

    高斯微微一笑:「莊雖然是他的學生,可他們之間在政治上有分歧,這在政府內不是新聞,莊也公開表示,他支持國共合作。**恐怕就是看到這點,所以他們在華北戰區的聯絡主任一直是他的同學,他的另一名**同學率領的八路軍部隊也在他的指揮下作戰。」

    魏德邁沒有插話,他只是淡淡地笑笑,高斯說的這些在重慶幾乎是公開的秘密,霍普金斯卻比較感興趣,他此刻就像個喜歡打聽隱私的女人一樣好奇。「那麼國共有可能在戰後合作嗎?」

    這個問題讓高斯和魏德邁為難了,霍普金斯雖然不是他們的直接上司,卻是羅斯福的紅人,羅斯福對他非常信任,當年莫斯科保衛戰,國務院和駐蘇大使館都判斷蘇軍無法守住莫斯科,只有霍普金斯堅決認為蘇軍能守住莫斯科,最後事實證明他是正確的。

    正是有這個經歷,在接下來在戰爭中,有難事時,羅斯福便派霍普金斯出馬,而霍普金斯也總能圓滿完成任務。

    「這個很不好判斷,國民黨要求**放棄獨立政府和軍隊,但延安卻要求政府首先進行政治改革,雙方分歧很大,如果不能彌合這個分歧,戰後中國恐怕就很難保證和平。」高斯解釋道。

    「國民政府不是在進行政治改革嗎?重慶周邊十六縣不是正在進行選舉嗎?延安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關鍵是,這次選舉將**排除在外,原因是政府要求延安放棄秘密黨員制,這又是延安不肯的。」高斯解釋道。

    「原來如此。」

    霍普金斯輕輕抿口紅酒,國共兩黨是中國的痼疾,如果不能解決兩黨問題,羅斯福對中國的期待恐怕會全部落空。

    「不過,不管怎樣,經過這場戰爭之後,中國恐怕就不是原來的中國了。」高斯喃喃地自言自語道。

    一天後,霍普金斯隨同蔣介石夫婦和大批中國官員飛臨北平,飛機抵達北平時,蔣介石沒有讓飛機直接在南苑機場降落,而是在北平上空繞了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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