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在一種輕鬆的氣氛中開始,沒有記者,參加的除了西國代表團外就是英美蘇大使館參贊以上工作人員,白斯同端著個盤子隨著陳誠與馬歇爾和英軍參謀長布魯克在一起閒聊,他主要給陳誠當翻譯。
開始馬歇爾布魯克的話題是對德作戰,德國始終是盟國最重要的對手,雖然盟國對擊敗德國有很大信心,但德國不是日本,日本現在已經是千瘡百孔,勉力支撐,可德國還有極強的實力,希特勒雖然連續失敗,可德軍戰鬥力依舊極強,而且德國生產能力遠超日本,戰爭恢復能力也強於日本。
陳誠一直沒開口,只是聽他們談關於歐洲戰場,布魯克對在法國登陸還有些耿耿於懷,馬歇爾卻堅決支持。
「在法國登陸的好處是有很多,布魯克,巴爾幹方案的缺點太多,而且,一旦蘇軍再次擊敗德軍,蘇軍便站在歐洲的大門口了,那時我們再在法國登陸便來不及了。」馬歇爾的話已經非常明瞭。
如果蘇軍打進波蘭,那時盟國再準備法國登陸,恐怕蘇俄便不會直取柏林,而會先取比利時荷蘭,將整個德國西部和奧地利攬入囊中,然後再奪取柏林,如果成了這種局面,戰後蘇聯的勢力便擴張到整個歐洲中部,西方世界便被壓縮在法國,甚至更糟。
布魯克心中雖然不服氣,但老闆已經達成協議,再加抱怨毫無意義,只能徒增煩擾。布魯克於是將話題轉到亞洲戰場。
「陳將軍」布魯克態度還很友善:「貴**隊連續取得數次勝利」可是根據我得到的報告,在兩個月前,華北日軍非常空虛」而貴國有高達五十萬部隊,可貴國卻停止了進攻,這是為什麼呢?」
陳誠微微一笑:「是的,情況確實如此。山東會戰中,我軍消滅了十幾萬日軍,但我軍消耗也很嚴重,更主要的是」後勤。後勤跟不上,經過鄂北會戰,河南會戰,山東會戰,我軍光復了大遍國土,戰爭造成巨大災難,戰爭難民高達數百萬,我國儲備的物資絕大部分用來救濟難民了,前線部隊每天只有
……
陳誠左右拿起盤中的法式xiǎo麵包:「大慨六個這樣的xiǎo麵包,所以儘管我軍想進攻,可實在無力進攻。
現在我軍正在華北集結,我軍將與日軍在華北決戰,一戰消滅侵華日軍主力,徹底解決華北問題。」
到這裡,他開始抱怨了:「蘇軍與日軍幾乎是和平共處,只是在我軍取得山東會戰勝利後,日軍幾乎抽空了蒙古和遠東的兵力」才在蒙古發動了以此有限的進攻。如果蘇軍能進一步加強進攻,迫使日軍不再從蘇俄戰場調兵,那麼我們消滅日軍的速度會更快。」
面對陳誠的指責」馬歇爾保持理解的微笑,布魯克卻贊同的點點頭」可沒等他開口,在陳誠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陳將軍,貴國只有一個戰場,我國卻有兩個戰場,相對而言,我們必須首先消滅德國,其次才是日本。」
陳誠白斯同扭頭看,卻是紅軍參謀次長華西列夫斯基,華西列夫斯基像其他俄國人一樣,身材高大,不過讓陳誠有些好感的是,華西列夫斯基的目光很溫和,沒有以前見過的加侖、斯大林那樣凌厲。
「陳將軍,我理解您的抱怨,但我也希望您能理解我們」,華西列夫斯基說道:「德**隊的七成實力壓在俄國,為了反擊法西斯德國,我們不得不用上我們全部的力荽。」
華西列夫斯基的話很誠懇,讓人無法辯駁,馬歇爾也贊同的說:「對貴國的情況,我深為理解,東西兩個戰場,不過,中國對貴國更加重要,他們承擔了日軍主要壓力,對貴國支持更大。」
「這場戰爭是我們是一方,德日為另一方,我們需要加強配合,他們卻根本無法配合。」布魯克淡淡的說。
華西列夫斯基的坦誠博得馬歇爾布魯克的好感向僵化的gfo人物中居然還有這樣的人,這引起了倆人的好奇。可陳誠和白斯同卻不同,他們見過更加溫文爾雅的gc。人,可這絲毫不能改變他們在該強硬的時候強硬。
這時白斯同看見宋美齡衝他招手,他看了看陳誠,向代表團的另一個翻譯做個手勢,讓他過來,然後在陳誠耳邊輕聲說了兩句,向馬歇爾三人道歉。
宴會幾乎就是按照等級分堆,陳誠在的等級是第二等級,蔣介石在的自然是最高等級,宋美齡對俄語不是很瞭解,在交談中,她只能通過羅斯福和丘吉爾的翻譯將斯大林的話翻譯成英語後,再翻譯成漢語,這讓她感到非常不舒服,白斯同精通英語俄語,讓他來充當翻譯非常合適。
白斯同過來後,便看見宋美齡的臉色很差,蔣介石神色陰沉。他的心情頓時緊張起來開始時,談話還比較和緩」可不久之後」斯大林開始表演」他把目標對準了蔣介石,開始嘲弄蔣介石,蔣介石本身比較木訥,加上宋美齡在旁邊緩和,開始時他還沒反應過來,可後來便逐漸感覺到了。
宋美齡將白斯同拉到一邊,低聲告訴他現在的情況,讓他在翻譯時注意下,能緩和的便緩和,不要什麼話都直接翻譯。
只」在俄國,無論將軍還是士兵都會喝酒,酒是我們俄羅斯人的朋友,委員長先生,您怎麼能喝水呢,在俄羅斯人看來,酒是人類的朋友,不能喝酒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斯大林嘴角帶著笑意,目光卻如刀鋒般無情。
白斯同眉頭一皺,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翻譯,丘吉爾卻放肆的大笑起來。蔣介石見白斯同遲遲沒有翻譯,皺眉望著他。白斯同無奈將話翻譯過來。
蔣介石淡淡一笑溫和的望著斯大林:「中國有句古話,喝酒誤事,另外酒這東西消磨意志,所以我號召我國人民盡量少喝酒,最好不喝酒,這樣可以節約大量糧食。」
「委員長先生,酒是摧不垮意志的。」斯大林沒有打算放過蔣介石,今天下午蔣介石提出的關於遠東關於蒙古的問題讓他非常警覺,也讓他非常憤怒,在剛才的談話中,蔣介石的弱點也讓他抓住了,那就是應變不足,或者說是不善言辭,現在他要好好戲弄他。
「被酒摧垮了意志的人,都不是意志堅強的人。」斯大林說著招手將旁邊的侍者召喚過來,從他的托盤中拿起一杯酒:「委員長先生,我認為您應該喝酒,而不是喝水,您看,我們都在喝酒,難道您認為我們都是意志薄弱者?」
這話很難回答,蔣介石借喝水掩飾,然後才平靜的答道:「怎麼會,我雖然不喜歡喝酒,但對喝酒的人也沒有偏見。」
白斯同早就想好了立刻將其改了:「當然不是,也幸虧您喝酒,要不然,喲年冬季的戰爭會更快結束。」
白斯同在今天的會議中便明白了,即便在這最高級的會議上,也用不著講什麼情面,給誰留什麼面子,外交禮儀在很多時候只是表面的東西,特別是斯大林,他在不痛快的時候,便肆意嘲弄諷刺他人,所以面對他,你不用擔心什麼顏面。
白斯同所說的冬季戰爭,當然不是指的德國,而是蘇俄對芬蘭的進攻,在這場戰爭中,由於斯大林在蘇軍中進行大清洗,蘇軍戰鬥力迅速下降,雖然最後取得勝利,可在初期戰鬥中卻丟盡顏面。
斯大林稍微一愣,他沒想得蔣介石的反擊如此犀利,宋美齡從羅斯福的翻譯中聽出了白斯同的反擊,她心中暗中叫好,眼珠一轉,便對斯大林說:「斯大林先生,我聽說,蘇俄男人經常喝醉,喝醉後便打女人,這與貴黨所倡導的男女平等是不是背道而馳呢?」
宋美齡和白斯同的相繼反擊,稍稍挫折了下斯大林的氣勢,不過無論宋美齡白斯同還是羅斯福丘吉爾,都看不出他有受挫沮喪,神色依舊如此冷靜。
「夫人,俄國男人對女人的愛不是表現在外面,而是需要女人細細品味。」斯大林話鋒一轉:「我聽說委員長結過三次婚,夫人是他的第四次婚姻,我們俄國男人對妻子的忠貞是如始至終的。」
宋美齡嘴角露出笑意,輕輕搖頭:「斯大林先生看來不懂愛情呀。婚姻次數不代表愛情,對了,我聽說貴黨很多人的婚姻是黨安排的,是這樣嗎?」
「這是謠傳。」斯大林的臉上終於閃過一絲怒色:「不過存在這種情況,兩個同志在工作中結下情意,最後成為夫妻。」
羅斯福這時笑著插話:「斯大林先生,關於愛情,我贊成夫人的意見,婚姻次數與愛情無關,很多人是在結婚後才發現適合不適合。」
丘吉爾卻堅決反對:「不,不,總統先生,一個紳士是不能隨便離婚的。」
斯大林其實與妻子的關係並不好,他和妻子分居已經很多年了,要不是考慮到他的身份地位,恐怕倆人早就離婚了。
「婚姻和愛情在很多時候是兩回事」,斯大林玩著手中的酒杯,那杯子早已經空了:「愛情更多是年青男女的幻想。」
白斯同有些目瞪口呆,這是四國首這國際最高會議期間,居然像大學的學生那樣,談起愛情來了,而他們的愛情觀差異又是如此之大。
看來只有達到他們那種高度後,才能在任何事情上收放自如,毫不扭捏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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