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血火抗戰第九章奔流第二節戰後之戰(十四
村莊不大,村裡不寬的街道上沒有看見幾個精壯年,也沒有幾個年青的女人,老人挎著籮筐,蹣跚的走在路邊,遠處的田里隱約有忙碌的人群。
「文革,你在杞縣打土豪,戰績卓著呀。」陳g與莊繼華並排走進村子,邊走邊閒聊。
「這些蛀蟲得挖掉,我們那邊就乾淨不少。」莊繼華平靜的望著遠處影影綽綽的人影:「那些是在抗旱嗎?」
「是呀,幾個月不下雨,再不下雨,今年春耕就完了。」陳g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來根馬鞭,拿在手上晃蕩:「校長小氣得很,一粒糧食都不給,你看老子都餓得皮包骨頭了,再不想辦法弄點糧食,文革,我們可就要陰陽相望了。」
「你少在那自作多情了,和你陰陽相望,」莊繼華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你這樣的人,早死早投胎,留在這世界,盡給大家找麻煩。」
「那是,和你陰陽相望的怎麼也該是劉殷淑呀,」陳g鏡片後面的眼珠子亂轉,突然轉向宮繡畫:「宮小姐,你給這小子當秘書,虧不虧呀,不如到我這裡來,給我當秘書。」
宮繡畫見陳g把戰火燒到自己身上,也毫不客氣開始反擊:「就你那疲賴樣,本小姐瞧不上,陳g倒不如你過來,文革手下還缺個軍長,」說到這裡她故意停下了,打量下陳g:「不行,你幹不了,剛在杞縣槍斃了個旅長,你去接他的班怎樣。」
「那不行,范漢傑、杜聿明這兩個小子都幹上集團軍司令了,我怎麼也要個戰區司令吧,你還是頭髮長,膽識不夠,要文革的話,怎麼說也要給個蘇魯戰區司令,搶關麟征這小子的位置。」
「那不一定喲,」莊繼華立刻開始幫忙:「我看過你們八路軍作戰序列,你現在也就一師長,不過,你們的師裝備太差,戰術陳舊,能指揮個旅就算不錯了。」
「放你的春秋大屁白認識你二十年了」陳g大怒,指著莊繼華的鼻子罵道:「老子手下有十萬將士,比你那狗屁的四十九集團軍強多了,要不要我們拉出來練練。」
政治委員謝f治、副司令彭x楓走在他們後面,聽著陳g與莊繼華有一搭沒一搭的互相嘲諷,正在暗笑時,忽然見陳g大怒,不知發生什麼事,正要上前勸解,宣俠父一把拉住他們,輕輕搖頭。
「文革和陳司令是老朋友,他們在黃埔時就這樣,沒事。」宣俠父說。
謝f治和彭x楓這才放心,在這兩人中,彭x楓對莊繼華比較瞭解,當初彭x楓整頓大別山紅軍游擊隊,組成新四軍游擊支隊,在第一次津浦路戰役中,中央判斷,國民黨守不住徐州,他奉命率部南下,打算藉機進入蘇皖交界地,結果在盱眙發生衝突,被迫退出蘇北,遠走懷來,後來新四軍全軍北上,他率領的新四軍第六支隊離開皖北根據地北上,劃歸冀魯豫邊區,所以他與莊繼華沒有直接交手,暗地裡交手兩次。
「這個莊文革是個笑裡藏刀的人物,」彭x楓說:「當初要是在盱眙成功了,陳師長他們北上就沒那麼難了,中央也就不會接受他們的條件了。」
盱眙衝突也是宣俠父與莊繼華進行的談判,當時除了盱眙衝突外,蘇北還有一場衝突,就是於學忠部與南下的八路軍發生衝突,這兩場衝突當時看上去很小,可現在來看可以說是意義深遠。
這兩場衝突後,八路軍和新四軍被迫退回了山東和皖北,直接影響了江南新四軍北上,迫使江南新四軍在北渡長江後,陷入孤軍作戰的境地,最終導致中央不得不放棄向蘇北發展的戰略規劃。
宣俠父沒有開口,來江北戰區之前,中央曾經將他召回延安,mzd專門抽時間與他談了兩個小時,內容就是統戰工作,以及如何開戰統戰工作。到了重慶後,周en來又與他談了莊繼華的問題,指出在江北戰區打開局面的關鍵就是莊繼華,與莊繼華交往要剛柔相濟,努力爭取他。
果然,宣俠父說的沒事就得到證實,莊繼華對陳g的暴跳如雷根本不在意,兩人很快又開始互相嘲諷,不過到了這次見面的目的地,談判的主會場,村東頭的土地廟,兩人之間的嘲諷立刻停下來了。
這座土地廟正如虛弱的河南大地,頭頂開了天窗,土地公公的腦袋還在,胳膊卻不見了,香案缺了條腿,貢品自然是沒有。
土地公公的面前擺著兩張方桌拼成的長條形桌子,一邊放著兩根長凳,桌子上除了茶杯外,其餘什麼也沒有。
「土地公公,沒有辦法,只好借你這破廟用一用,打攪你睡覺,給你上柱香,算是賠禮,不過你也挺混蛋的,幾個月不下雨了,是不是成心要餓死老子,在給你十天時間,要不下雨,老子拆了你的家」
開始談判前,陳g裝模作樣的給土地上了柱香,莊繼華見狀哈哈一笑:「我說陳g,你不是無神論者嗎?怎麼還拜土地,這可有違貴黨主張。」
宮繡畫看著陳g噗嗤一樂,在廣州時,她也很喜歡和陳g鬥嘴,兩人每次見面都要「惡鬥」一番,讓她很感興趣的是,她發現陳g和莊繼華一樣,這麼多年過去了,而且他的處境比莊繼華更難,可性格還是那樣,喜歡開玩笑,喜歡逗樂。
「這是兩回事,我說莊文革,你搶我的地方什麼時候還?」隨著這句話開始,陳g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神色一下就變得嚴肅起來。
莊繼華依舊保持輕鬆,嘴角帶笑:「肉進了狼嘴還出得來,自然是嚥下去,你還是省省心吧。」
「老子可以打狼,破開肚皮取出來。」陳g也報之一笑。
「這狼可是真狼,不是土狗,當心打狼不成反被狼咬。」
「我是打狼的好手,殺過無數的狼,還從沒被狼咬過。」
一開始兩人便針鋒相對起來,剛才的粗話一掃而空。現在的情況是,陳g這邊坐著四個人,莊繼華這邊除了他之外,只有宮繡畫,蕭振瀛在如山便被派往民權,查處糧站失火事宜。
「以前你打的不是狼,是土狗,最多也就是狼狗,這可是真正的狼,只有你被咬死的,沒有你打著的,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莊繼華的語氣依舊平靜:「再說,就算還給你了,你拿什麼養活他們,你連自己都養不活,還是放我這裡好點。」
「你怎麼知道我養不活,我不是活得好好的。」陳g說話時,彭x楓和謝f治交換個眼色,眼中有警惕之意。
「你要能養活,就用不著去搶我的糧庫了,那可是民權數萬百姓的救命糧。」莊繼華極其突兀的來了一句。
陳g一愣,他完全沒想到,這事居然被莊繼華查出來了。民權糧站的守衛連長是**秘密黨員,按理不應該暴露,可邊區實在太困難了,別說老百姓了,連軍隊都斷糧了,從陳g以下,一個月了沒見一粒米,老百姓聽說國統區在發賑濟糧,成群結隊向國統區跑,附近幾十個村幾乎跑空了,消息傳到其他地區,那些地區的老百姓也往國統區跑,陳g沒有辦法只好打起國民黨糧庫的主意了,派人與高樹勳聯繫,希望他支援些糧食,高樹勳二話沒說便把糧庫的糧食全給了他們。
高樹勳與八路軍的交往還要說到他在敵後的時候,當初高樹勳集合河北保安部隊編成新編第六師,河北淪陷後,國民政府命令他堅守河北敵後抗戰,不准過黃河。高樹勳無奈留在河北,與八路軍相互依存,堅持抗戰,後來高部劃歸石友三指揮,石友三與八路軍爭奪地盤遭到失敗,打算投降日軍,高樹勳設計擒獲石友三,將其活埋,石友三的嫡系部隊嘩變,高樹勳在黃河以北徹底站不住腳,便從八路軍根據地南渡黃河,迂迴到豫西,可以說八路軍對高樹勳有救命之恩,對部下的行為也就聽之任之。
糧食是運走了,可莊繼華追查下來,高樹勳擔心事情暴露,只得讓那個連長連夜率部跑進根據地,把事情一股腦推到連長身上。
現在事情敗露,陳g謝f治彭x楓開始為高樹勳擔心了,陳g輕輕一曬:「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同學,別侮辱我的智商,」莊繼華輕輕搖頭,其實他不知道高樹勳是否參與,不過軍統的人報告,在根據地發現了逃跑的糧庫守軍,所以他斷定是**的潛伏人員干的:「一個整連全部不見了,老同學,這事你掃尾可沒作好。」
陳g嘿嘿笑了兩聲:「你沒證據,再說,我八路軍也是**作戰序列,同樣受災,你戰區長官部為什麼撥救濟糧?這就怪不得老子翻臉不認人了。」
「老同學,這其實都是小事,那幾個縣有什麼用,你拿去了你們的境況將來也不見得好,整個冀魯豫邊區橫跨黃河兩岸,江北受到攻擊,江南支援不了;江南受到攻擊江北支援不了,你乾脆點,把黃河以南的地方都給我,還賣我一個好,我還要謝你。」語氣是帶點玩笑,可莊繼華的神情卻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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