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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經略西南 第九章 走向抗戰 第四節 戰爭(二) 文 / 有時糊塗

    柳條湖事件,中國的說法是九一八,中國不戰丟掉東三省,三千萬同胞從此淪為亡國奴。

    石伊眼光頓時發亮,他揚頭看著近山。近山是從華北方面調來的,原來在土肥原的天津特務機關工作,去年土肥原調回國出任第一師團師團長後,新來的機關長對他不是很賞識,今年初他又被調到上海的菊機關,軍部要求增強重慶方面的情報工作時,剛到上海的他又被派到重慶來了,以東北流亡人士的身份在重慶開了家小酒館作為間諜活動據點。

    「我在華北時,與華北駐屯軍的牟田大佐清水少佐有過交談,他們與您的觀點相同,盡快開戰,奪取華北,佔據黃河以北。」近山說道:「西安事變之後,中國逐漸形成蔣介石為首的中央政府,國家逐步統一,這對帝國征服支那極為不利,所幸目前華北主要還在地方勢力控制下,一旦開戰,可以迅速逼迫他們投降,在蔣介石的中央軍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拿下平津,直逼黃河北岸,然後逼迫蔣介石同意既成事實。」

    「這恐怕是田代司令官的戰略吧。」石伊興奮之後又冷靜下來,這個戰略與他全面侵華的想法是有距離的,中國駐屯軍司令官田代皖一郎是侵華的漸進派,主張以快頻率一口一口的吞下中國,這個觀點在陸軍中很有市場,而石原莞爾的緩進派正在逐漸失勢。

    「是的,支那太大,帝國很難一次征服,」近山點頭說:「我有一種感覺,快開始了,華北駐屯軍的求戰情緒已經越來越強烈,他們已經幾次在北平宛平附近舉行軍事演習,戰前偵查應該已經完成了。」

    近山說到這裡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石伊也深有感觸。他解開衣襟,試圖讓江風撫平他胸中奔湧的血。

    「趕快開始吧,時間不在我們這邊。」

    石伊儘管小心。可他還是不知道,他在沙坪壩使用的擺脫跟蹤術幾乎沒有發生任何作用。他能留到今天,是因為唐縱要留著他釣魚。

    小酒館斜對面的一個不起眼的雜貨鋪,鋪子已經關門了。樓上透著朦朧的燈光,店主人似乎在節約用電,可是透過朦朧地窗簾,幾雙眼睛正緊張的盯著小酒店的出口,那裡還有幾輛人力車在酒店門口候客。

    「他進去多長時間了。」

    「快一個小時了,」一個年青精幹地小伙子答道:「組長。這小子夠精的,會不會從後門走了?」

    「後門的小童沒有報告,盯著吧。」組長是重慶站行動科的副科長田柯。監視石伊地任務一直就是他在負責,這個監視點他每天都要來一趟。唐縱走後戴笠沒有對重慶站進行大規模的調整,而是就地提拔原重慶站副站長秦海廉為站長。

    秦海廉對石伊採取的依然是放長線釣大魚的策略,近山與石伊聯繫就被發現了,他開小酒館時,重慶站就秘密買下了這家雜貨鋪,在這裡設立了監視點。這家雜貨鋪的周圍還有幾個監視點。白天有一個組員化裝成黃包車伕,在二十多米外的地方等待。晚上有兩個組員化裝成黃包車伕輪流在門口等待,與此同時後門還有一個固定監視點。

    這種蹲點是極端枯燥地。不能發出太大聲響,不能有太多動作。來往的人還不能太多,另外還要有極其敏銳的觀察力,能分辨出那些是來接頭的,那些只是顧客。秦海廉曾經想派一名女隊員去應聘服務員,可對方卻根本沒有公開招聘服務員,所有服務員都是石伊的熟人介紹和從川外來的,發現這個情況後,秦海廉就不敢冒險派人了。

    其實在特務處的各個站中,重慶站是比較輕鬆的,他的輕鬆體現在經費和人員上,其實這也是一回事,其它站地經費都是從戴笠那裡劃撥,唯獨重慶站是從西南開發隊那裡劃,經費是其他站地三到四倍,因而人員充足,裝備也遠遠強於其他站,也才能專門調兩個組來守候小酒館。

    「組長,這小鬼子最近幾天搜集了我們不少情報,就讓他這樣送出去?」另一個臉龐有些瘦的小伙子問道。

    「怎麼?捨不得?」田龍平靜地問,小伙子雖然沒有答應,可他的神色卻表明,地確如此:「你們啦,還年輕,對情報工作的理解還不夠,」田龍一副老氣橫秋地樣子,其實他的年紀也不比他們大多少:「這個石伊,要抓的話早就抓了,用不著等到現在,之所以不抓他就是要用他來釣魚;可是既然不抓他,就要讓他搜集情報,他搜集不到時,我們還得送點情報給他,只要拉住他,後面的魚就會源源不斷的釣上來,這樣就有效的保護了我們真正要保護的秘密,明白嗎。」

    「明白,組長高明。」兩個小伙子順口拍了句馬匹。

    「放屁,哪是我高明,」田龍笑罵道:「是莊副主任和唐站長高明,對付石伊的整套策略都市他們制定的,我們只是執行罷了。」

    說完之後田龍伸個懶腰:「你們盯著吧,我先走了。」

    關注什邡演習的不但有新一集團的高級將領,也包括了劉湘鄧錫侯田頌堯劉文輝這些川中實力派和雲南的杜聿明,演習開始前,杜聿明帶著盧漢范漢傑飛到四川,川滇兩省的風雲人物一時間雲集什邡。

    這樣集中的關注度讓參加演習的兩師官兵都有些緊張,演習規定藍運東師為進攻方,郭勳祺師為防守方,重點檢驗科目為步炮協同,旅步兵進攻戰術,突破分割、戰場通信、反坦克作戰,空地結合,野外工事構築;其中空地結合是個新科目,p40到位後,高志航督率飛行員們訓練很苦,他聽說這次演習就要求參加,試驗一下空地結合戰術,莊繼華猶豫之後批准了。可莊繼華也加入了他的東西。他把宋雲飛的特種部隊交給了郭勳祺,檢驗一下特種作戰在防禦戰中的使用。

    演習的區域南北寬為八公里,東西縱深為二十公里。這遍區域是典型的丘陵地帶,有山有平原,山不高,海拔三到四百米。坡度不大,南線還是平坦的低窪地帶。導演部只規定了由藍運東師首先發起進攻,演習開始時間為凌晨一點,其他的由雙方自行決定,導演部不干涉。這個規定為雙方指揮官的發揮提供了最大空間,也是對平時訓練地最好檢驗。

    演習開始後。藍運東沒有把突破點選在南線的平原,而是選擇中線丘陵地區,他的部隊從東向西,在寬達四公里地戰線上向郭勳祺發起進攻,而他的重點突破地段只有四百米,師屬105榴彈炮和旅屬七五山炮步兵炮全部集中這四百米,新101軍的嚴格訓練得到豐厚的回報,炮火準確地落在突破口上,一分鐘內就落下十幾發炮彈。爆炸產生的強烈衝擊讓遠在導演部觀察的高級將領們都感受到了。濃密的硝煙遮蔽了整座山頭。

    炮擊之後,潛伏在五百米以外的突擊部隊發起進攻。突擊距離為五百米,這是藍運東的首創。戰術條例規定為防止受到自己地炮火殺傷,突擊部隊發起衝擊的距離為一千米。但藍運東與廖耀湘的觀點相同,認為炮擊之後應該迅速衝上敵人的陣地,不過他選擇的是縮短突擊距離。

    果然藍運東的這一手讓郭勳祺措手不及,他隱藏在反斜面的的部隊剛運動到山頂陣地,藍運東的突擊部隊就衝上山了,雙方就在山頂附近展開激戰。

    郭勳祺隨即調動炮兵進行阻斷射擊,在山腰形成一條炮火封鎖線,雙方炮兵觀察員先後發現對方地火炮陣地,雙方立刻展開一場炮戰。

    山頂激戰一個小時後塵埃落定,攻擊部隊最終將防守方壓下山頂,這一個小時地頑強抵抗,為郭勳祺贏得調整部署的時間,他利用左翼吸引藍運東地攻擊,掩護正面和右翼後撤到第二道防線。

    藍運東在正面得手後,指揮部隊繼續進攻,他以部分兵力進攻右翼,主力繼續向縱深突擊,以配屬給他的四輛坦克打頭,從側翼向郭勳祺實行迂迴。

    這四輛坦克是莊繼華死活從蔣介石那裡要來地,平時都寶貝的放在軍校裡,作訓練器材,這次演習為了讓士兵體驗坦克地攻擊和防禦,莊繼華把這幾部坦克也調來了。

    坦克的出現產生一個意想不到的效果,在平時訓練時,士兵們只在圖上見過這玩意,部分連隊指揮官想了辦法作了幾個木頭的,但那畢竟是木頭的,這幾輛鋼鐵怪物帶著轟轟隆隆的響聲飛馳而來,在士兵中造成一陣恐慌。

    接著這陣恐慌,坦克迅速掩護步兵插入到陣地中,郭勳祺負責防守這一區域的是他的主力旅第一旅(旅長袁治),袁治在指揮部看到這種情況抓起電話大罵,防守一線的團長許伯元急了親自帶了一個火箭筒小組上一線阻擊坦克,他指揮小組很快擊毀兩輛坦克,但他也「不幸」陣亡。

    莊繼華等高級將領看到這種情況心中不由泛起一絲後怕,這次把坦克調來看來是作對了,中國士兵的素質太低,特別是原川軍,他們大多數是農民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子彈打不穿刀砍不爛的坦克。

    「演習結束後,以營為單位參觀坦克,並現場講解如何打坦克。」傅常提出了個建議。

    莊繼華點點頭,劉湘卻說:「新一集團軍可以這樣,其他部隊呢?」

    劉湘的話很明白,剩下的川軍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將來出川作戰的不止是新一集團軍。

    孫震看看劉湘和鄧錫侯苦笑下:「我們總共只有這四輛坦克,當初文革死活要幾輛真坦克,我和真吾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值得。」

    「甫公,晉公,我建議你們造幾輛木坦克,然後蒙上鐵皮,剩下的恐怕只有到戰場上尋找經驗了。當然這只是一個應急辦法,我們自己要生產出坦克還需要兩年。」莊繼華放下望遠鏡轉身對劉湘和鄧錫侯說,他的聲音略有些低沉,劉湘他們想想後也沉重的點點頭,表示接受這個建議。

    但他們都沒注意到,莊繼華的眼光有些飄忽,身體微微有些顫抖,那不是生病,而是激動或者緊張。他的心思只有一半放在眼前演習上,另外一半心思已經飄到遙遠的北方,盧溝橋的槍聲還會如期打響嗎?

    「郭勳祺將軍第二旅徐仲達團在左翼發起反攻。」參謀向將軍們大聲報告演習的最新進展。

    激烈的戰鬥還在進行,郭勳祺感到死守不是辦法,他抽調第二旅的一個團在左翼發起反攻,同時宋雲飛的特種部隊隱秘向藍運東的後方運動。

    七月八日凌晨五時,東邊的天空微微露出一絲魚肚白,霞光即將映射到宛平城頭,田野裡,即將成熟的玉米隨風搖曳。

    但今天,宛平城內外,以往的寧靜安詳,卻被城內外的緊張驅趕得無影無蹤,此刻宛平城頭士兵緊張的盯著城外,各種火器齊整整的對著城外黑暗,明晃晃的大刀片背在身後,刀把上火紅的布條,在微風中左右飄蕩。

    城外濃密的玉米地的盡頭,日本華北駐屯軍第一聯隊第三大隊大隊長清水節郎端坐在一張矮凳上,周圍環立著一群軍官。他雙手柱著指揮刀,瞇著眼看著不遠處黑黝黝的城牆,他努力掩飾著激動的心情,保持指揮官的莊重。

    這座城,他已經想了太久,每次從城下路過,他都在想什麼時候才能拿下這座城,現在他就要如願了。

    他要創造歷史了,他將一手挑起對華北的進攻,佔領華北,為天皇,為帝國開疆拓土立下赫赫功勳。

    「開炮!」

    隨著這一聲炮響,中華民族的苦難和光榮同時降臨,父親死了兒子上,哥哥犧牲弟弟上,丈夫陣亡妻子接過刀槍;中國人用血將不屈兩字銘刻在黃土地的各個角落。血,染紅了長江黃河,染紅了五嶽三山,但我們民族挺過來了。

    第二部結束,第三部血火抗戰即將開始。

    這一部開了幾處金手指,有不少人反對,也讓我有些迷惑,因為不開的話,好像反對的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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