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俄,27年以後兩國關係一直處於非正常狀態,中東路事件後兩國關係徹底破裂,直到九一八之後算基於日本的壓力關係才慢慢恢復,到36年關係才算正常,不過也沒達到進行武器交易的程度。\\蔣介石現在的態度也很耐人尋味,莊繼華之前的複查減租減息和修建川藏公路的報告,都被他壓下,既沒批准也沒否決,就這樣不回復,莊繼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莊繼華估計他的意思是不想激化矛盾,減租減息必然及其很多士紳與政府的矛盾;修建川藏公路則很可能導致和英國的過度反應,日本的侵略迫在眉睫,一亂起來,如果英國人再藉機插手,後果不堪設想。但是蔣介石又拿不準這樣做是否真的會導致亂起來,所以他既不反對又不贊成。
「大維兄,雷達現在這個樣子還只能在地面上使用,要是能小型化,放在飛機上或者軍艦上,你說用處是不是更大,應該能賣更高的價錢。」莊繼華十分鬱悶的提出他的設想。
「小型化這個問題我想過,」俞大維與莊繼華不一樣,興致很高,他思索著說:「裝在軍艦上的效果恐怕更好。」
「那是自然,海上作戰誰首先發現敵人,誰就有七分勝算。」莊繼華無可不可的說,中國海軍根本不值一提,這樣的雷達研究出來也只能是外賣,自己暫時用不上:「我看還是加緊研究飛機上用的。三極管怎麼樣了?」
三極管的研究原來是是在基地進行,可國防科工委成立後,這個項目連人帶設備全部劃到國防科工委去了。
「已經取得重大突破,試驗證明的確存在放大作用,」俞大維說:「你的意思是用三極管代替電子管縮小體積,」莊繼華點點頭,卻沒開腔。他也不知道這行不行,俞大維想想後說:「嗯,是個好主意。雷達最主要的是磁控制管,這個部件才是關鍵,其他的都不是。不過三極管要真正生產出來還有個過程,工廠恐怕要明年才能投產。」
「這些具體地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管也管不了,還是讓專家們去做吧,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只管提供資金和人員,其他的全部放手。」莊繼華微閉眼睛說道。他地思緒還是在怎麼把雷達變成坦克裝甲車上,腦子裡一會是蘇聯人,一會是美國人。
俞大維將莊繼華興致不高,有些意外:「你這怎麼啦,用不著急,慢慢找買主吧。總能換來些東西的。」
「可我想要坦克,裝甲車,飛機,這些東西可不是隨便誰就能拿出來的,」莊繼華歎口氣:「從建廠到投產需要大約一年,然後到技術消化。實現國產化,又需要大約一年,大維兄,我們恐怕沒那麼多時間了。」
俞大維也沉默下來,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良久俞大維才說:「實在不行,可以先想想辦法,造些反坦克武器,你在國外不是有關係嗎?弄些反坦克炮反坦克槍也是不錯的。據我所知日本坦克裝甲厚度很薄,反坦克槍比較實用,物美價廉。」
莊繼華還沒答話,俞大維又說:「我雖然不是搞軍事的,但有些東西我還是知道的,文革,坦克是一種進攻性武器,他的造價很高,需要大量的鋼材,要消耗大量地油。我們用得起嗎?你不是常說。在戰爭的初期我們主要還是防守,要經過防守、相持、反攻三個階段。所以我以為在反攻階段投入坦克才是比較適宜的。我們的研究生產應該比照日軍,針對其武器性能進行。」
莊繼華聽後默然不語,不能說俞大維的話是錯誤的,可是他太想在戰前就把一切事情安排妥當,盡快做好一切準備,因此他才不惜代價逼著自己和下屬快馬加鞭地工作,每個人都像上足發條的工具,再忘我的工作。
「文革,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俞大維扭頭看看他,勸慰的說:「你在歐洲待得太久,看慣別人的強大,總想締造一支同樣強大地軍隊,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們幾乎是一張白紙,完全是白手起家,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但是我還是認為,我們的步子不宜邁得過快,編上兩個德國那樣的坦克集團軍,光油料錢就能把政府的財政逼得破產。」
莊繼華還是沒有說話,不過俞大維的話卻引起他的反思,是呀,他是不是想得太多,坦克裝甲車自行火炮戰略轟炸機等等,他都想要,可能嗎?中國這樣一個弱國,能完全建立起這樣的產業,能打得起那樣的仗?莊繼華有些彷徨了,難道我錯了,這個念頭首次浮現上他地腦海。
兩人都沒再說什麼了,就這樣沉默的回到基地,莊繼華一番常態沒有進辦公室,而是直接回家了。
「再來一步,丫丫,乖,來,過來。」
屋裡傳來一陣嬉笑,莊繼華推門一看,劉殷淑正蹲在地上,芳嫂雙手護著女兒,小丫頭正努力邁動胖乎乎的小腿向媽媽那走動,莊李氏坐在沙發上,拿著個鈴鐺也在使勁逗,二姨太坐在一邊的小凳上,嘴裡嘟囔著:「小心,小心,別摔著了。」
這副其樂融融的家**景象讓莊繼華感到一陣溫馨,聽到莊繼華進來的聲音,劉殷淑上前一步,一把把丫丫抱起來,小丫頭嘴裡發出不滿的呀呀聲。
「乖啊,爸爸回來了,找爸爸去「哦,乖女兒,給爸爸抱。」莊繼華伸手要接過女兒,女兒卻一扭頭,鑽進媽媽的懷裡,莊繼華卻不管不顧從她媽媽的懷裡把她接過來:「親一個。」
莊繼華的臉就要貼上去了,誰知道小女孩卻根本不領情,小臉拚命往後縮,嘴裡地呀呀抗議聲更大了,可是她地力量太小。抗議自然無效,被莊繼華狠狠「非禮」了一下。
「又沒刮鬍子,臉嫩得很。紮著她了。」二姨太不滿的過來要從他手上把孩子抱走:「沒見過你這樣當爸爸地,每次都欺負孩子。」
二姨太在他家也住了兩年了,莊繼華有時都奇怪,那個老丈人怎麼就不催她回去呢,劉殷淑悄悄問過,結果她臉一沉,問他們是不是想趕她走,讓劉殷淑好生尷尬,不過莊繼華據此斷定。廣東那邊肯定出問題了,於是他從側面向劉龍打聽,結果還真是,二姨太已經徹底失寵了,劉老莊主娶了第五房姨太太,那五姨太才二十歲。比劉虎還小,二姨太就是反對這個才離家到重慶地。
看著劉龍說話時那個無可奈何的摸樣,莊繼華心知他也是反對的,可是他根本無法阻止,反正就那樣吧。可上樑不正下樑歪,劉虎也連娶兩房。一家子亂七八糟地,二姨太也不想再回去了。不過劉龍也透出點消息,自從劉殷淑嫁給莊繼華後,二姨太自覺有了靠山,在家裡也挑起了一些事端,攪得家裡人有點煩,所以她出來,劉老莊主也樂得耳根清淨。
莊繼華身子輕輕一晃:「我抱會,丫丫喜歡爸爸抱。是吧,丫丫。」
看著莊繼華的樣子,劉殷淑笑瞇瞇的說:「媽,你就別管了,他有多少時間抱丫丫呀,就讓他抱會吧。」然後又轉向莊繼華:「今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這太陽可是打西邊出來了。」
莊繼華沒有答話只是專心的逗著女兒,劉殷淑生產後身體變得略微豐膩了些,更讓人著迷了,她見莊繼華沒有答話。便不再問了。吩咐芳嫂去準備晚飯。
莊李氏這時說:「繼華,你過來。我和你商量件事。」
莊繼華抱著孩子走過去坐在她身邊,莊李氏說:「丫丫也快一歲了,有芳嫂和親家母,人手也夠了,你爸一個人在家也有一年了,過幾天我想回去了。」
莊繼華皺眉想了會說:「媽,我的意思是把爸接過來,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幹嘛還要回去呢。」
「他不回來的,他捨不得那幾畝田。」莊李氏搖頭說。
「不就是幾畝地嗎,他要多少,我在重慶給他買。」莊繼華心裡有些煩,每次說起這個,那幾畝地就成了最大障礙,按照歷史時間,戰爭還有一年多就要爆發了,這個時候不遷過來,什麼時候遷過來。
「你胡說什麼,」莊李氏有些生氣了:「本鄉本土的田不要,跑這裡買什麼地,我和你爸都是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要那些田做什麼,還不是留給你的。現在當官用不著,將來不當官了,就回家種田,總有個退路。」
莊繼華心裡差點叫饒命,那幾畝田居然就是退路,退得了嗎?心裡又禁不住有些悲哀,從養父母身上他完全可以看到中國農民視土地如生命地頑強,他在外面巧舌如簧,可他們面前卻每次都碰壁。
「親家母,我看文革說得對,你們應該搬過來,一家人在一起多好。」二姨太這時插話道。
她不說話還好,她這一開口,莊繼華就知道壞了,莊李氏早就看她不慣,只是厚道不說話。
果然,莊李氏淡淡而堅定的說:「我說親家母,你就別再勸了,我們這把骨頭就算扔也扔在家鄉,不做孤魂野鬼。」
這話把二姨太當時就嗆住了,莊繼華趕緊拿話岔開:「媽,說什麼呢?您二老還長命百歲呢,不過,媽,我說的是真的,我預計浙江會爆發一場大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是擔心你們的安全,還有岳丈,他們也應該盡快遷到重慶,廣東那地方也不安全。」
「打仗沒什麼。這年月到處都在打仗,不奇怪,我們那裡嚴實,亂兵找不到的。」莊李氏很篤定地說。
莊繼華無可奈何,中國老百姓經歷了太多的戰亂,他們對日本的認識完全可以用無知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