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銷莊繼華副市長的職務是明令發表的,這下不但震動了重慶西南開發工作隊,也震動了南京官場的上層人物。黃埔出身的人都知道莊繼華是什麼人,作為蔣介石最出色的學生,蔣介石從來沒有處置過他,連救鄧演達,蔣介石都輕輕放過,照樣委以重任,可這次的處置居然如此迅雷不及掩耳,而且罪名居然是循私恩為**分子求情,黃埔系類再也無人敢為李安定求情了。
但陳立夫、何應欽、楊永泰、賀衷寒等核心人物卻從中看出點別的東西,他們立刻在各自的派系中進行整頓,陳立夫向各省黨部派出督察員,嚴查貪污**行為;楊永泰給同為政學系大將的熊式輝、張群的信中提醒他們注意蔣介石下決心要進行一次反貪污反**運動,為新生活運動在全國的推廣做輿論準備。何應欽則提醒軍中與他聯繫較多的黃埔學生,「莊文革都被處分了,你們自己算算,你們在校長心中的地位比得上莊文革嗎?」
在鄧文儀告訴賀衷寒莊繼華受到處罰時,賀衷寒沒有露出多少高興的神色,他表現得十分矜持。得意還只能留在心中,莊繼華的厲害他早潮汕就知道了。
不過得意最初還是蒙蔽了他的眼睛,所以等到到陳立夫開始動作後,他才恍惚覺察蔣介石這道命令中還包含的其他意思,他隨即召開藍衣社特別會議。決定在藍衣社內部展開廉潔自律行動,同志之間要互相督促,對違反生活限制條例地行為要進行嚴肅查處。
賀衷寒沒有深思莊繼華罪名中的那個循私恩的深刻內涵,他的行動不可避免的停留在表面,可實際上就算他想深入。現在也很難辦到了。
藍衣社現在已經十分龐大。成立了很多外圍組織,這些外圍組織又成立了外圍組織,然後又是外圍組織地外圍組織地外圍組織,層層疊疊,盤根錯節。國到底有多少個組織連他這個書記都不是很清楚。
兩年時間。藍衣社從數十人發展到百萬之眾。所產生的矛盾是驚人的,成員結構也從清一色的黃埔同學變得十分複雜,魚龍混雜。良莠不齊。
隨著人員增加,機構開始變得龐大。部門之間的矛盾也變得尖銳起來,人事關係變得複雜起來,派系無可避免地進入這個以紀律嚴酷著稱地團體,於是在很短時間內,按照地域分成了鄧文儀代表地湖南派、胡宗南代表的浙江派、康澤代表的四川派、西南派(並非川滇黔,而是泛指兩廣福建雲南),在這些地域派系中又摻雜了部門人事糾紛,所以在成立兩年半之後,追求鐵血,追求法西斯主義地藍衣社在高層實際已經分裂了。不過賀衷寒以他在黃埔和這數年時間裡積累起來的威望,依然能夠指揮藍衣社,他是湖南人領袖和黃埔學生領袖,他通過湖南人和黃埔同學指揮著藍衣社中樞大腦和主要外圍組織,但對這個變得日益龐大地組織,他越來越有種無力感,組織內部的分裂和墮落他瞭如指掌,但他無力改變,因為他需要這些人的支持,他只能採取平衡術。
藍衣社的形形色色的外組織在迅猛的推行中,與國民黨原有體系發生激烈衝突,因此藍衣社與政學系和cc系的矛盾也越來越大。藍衣社的外圍組織文化學會與cc系控制的文化建設協會在上海發生激烈衝突。藍衣社干將任覺五發動了一場針對文化建設協會的圍剿,他率眾以武力攻擊了上海暨南大學和中國公學的文化建設協會成員,逼迫他們簽下退出文化建設協會的聲明,隨後又在南京暗殺了陳立夫控制十分嚴密的中央黨務學校的三名學生,這三個人先是參加藍衣社,後為cc系所控制的校方所逼退出藍衣社。
在藍衣社成立之初,陳立夫對他們還是有好感的,可但藍衣社把手伸到他視為禁地的中央黨務學校後,陳立夫開始反擊了,他採取的暗招,對參加藍衣社的黨務學校學生要麼不分配工作,要麼分到甘肅、雲南、西康這樣的邊遠地區,把那些參加藍衣社的同學嚇壞了,陳立夫立威之後,就開始採取軟的一套,由校方出面勸說他們退出藍衣社,學生們為前途計立刻退社,於是在很短時間內,藍衣社在中央黨務學校的力量被陳立夫清除乾淨。
賀衷寒對這個結果非常不滿,他斥責了任覺五,任覺五慚愧之餘,帶人進行了這樣一次報復,他的想法是警告那些首鼠兩端的投機者,可沒想到一失手就把三人給打死了。命案發生,中統、南京警察局組織力量破案,賀衷寒的精力又分散到這件事情上了。因此他也沒法主持藍衣社內的反**運動,這個運動也就僅僅停留在開了幾個會。
作為受處罰人的勢力範圍,西南開發的中心——重慶的反應卻是更大,當地新聞界以《渝州晚報》為首為莊繼華抱不平,歷數莊繼華主持西南開發以來重慶發生的種種變化,質問中央政府,為什麼要撤換這樣一心為民的副市長,梅悠蘭差點就在報上大罵蔣介石有眼無珠,莊繼華看過後,立刻制止她,從歐洲回來的梅雲天也認為,目前不宜擴大事態,要梅悠蘭收斂。
梅悠蘭拗不過莊繼華和梅雲天,不得不答應降低調門。但莊繼華的被撤職卻在重慶工商界引起一遍質疑,盧作孚小心的問莊繼華是不是西南開發的政策有變,莊繼華明確告訴他,政策沒變,接替他的李之龍依然是西南開發工作隊的副隊長。
盧作孚地態度引起莊繼華的擔心。他推遲了去會理考察的行程,在重慶召開數場工商界人士的座談會,賀國光和李之龍均高調出席,李之龍明確表示莊規李隨,為西南開發制定的各項絕不會變。
好不容易把重慶穩住。上海那邊卻出亂子了。工商銀行與莊繼華地關係在明眼人眼裡不是秘密,莊繼華地一撤職,上海工商界慌了手腳。正在發行的找到上海金融界的拒買,宋子文慌了手腳,找到蔣介石抗議認為他不該在這個時候撤銷莊繼華的職務。同時明確告訴他。如果因此引起公債發行失敗。他不負責。
蔣介石對宋子文壓抑的怒火爆發了,莊繼華被撤職與發行公債有何關係,你不願發行公債。不盡心,卻把發行公債失敗地原因歸處政府身上。真是豈有此理。兩人吵起來了,暴走中地蔣介石中抬手就給宋子文兩耳光,宋子文羞怒中當場辭職,反身回了上海。冷靜下來地蔣介石任命孔祥熙為新的財政部長,讓他盡快把這期的建設公債發行出去。
蔣介石在處理公債發行之後,開始專注觀察他地目標。莊繼華的連串動作平息了重慶工商界地反應,可他自己卻在開發隊內掀起了聲勢浩大的純潔隊伍運動。
處罰令下達後,莊繼華在西南開發隊內召開大會,當眾宣讀了蔣介石對他的處罰,然後就公開做檢討,隨後就在西南開發工作隊控制的範圍內發起反貪污反**運動。提出加強組織建設,加強作風建設的口號。要求每個黨員團員幹部,人人過關,檢查經濟問題,作風問題。
「我是不是發動了一場小文革?」在辦公室內內,莊繼華放下手中的文件,柔柔太陽穴,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這是房門辦公室的門開了,莊繼華抬頭一看,進來的是劉殷淑,手裡提著一個食盒,他知道這是給他送湯來了。
他朝劉殷淑點點頭,感到她的神情有點怪,可他並沒在意:「你不是身體不好嗎?就不要做這些東西了,對了,今天去醫院,醫生怎麼說?」
劉殷淑沒有說話,臉上洋溢著羞澀的笑意,她白了莊繼華一眼,可惜的是莊繼華說完之後,就把頭低下繼續看文件,根本沒注意她的表情。
受到輕視的劉殷淑開始恰當的表示不滿了,她轉到莊繼華身邊,纖纖手指輕輕捏住他腰上的一塊肉,然後輕輕一扭,莊繼華忍不住嗯了一聲,轉頭迷惑不解的看著她。
「你怎麼啦?」莊繼華納悶的問。
「你怎麼知道的?」劉殷淑的臉上佈滿紅暈,讓莊繼華感到她的一絲怪異。
「我知道什麼?」莊繼華感到十分無辜。
劉殷淑大急,抓起身邊的文件朝莊繼華打去:「讓你裝,讓你裝!」
莊繼華連忙把她的手抓住,順勢又把她拉到腿上坐下:「好老婆,今天怎麼這麼暴力,跟誰學的?小秀?這丫頭教什麼不好,非要教你這個?」
劉殷淑撲哧一下就笑了,花枝亂顫,讓莊繼華好一陣迷糊,劉殷淑伸出手指在他額頭點了點:「小文革呀?你怎麼知道的?」
「什麼小文革?」莊繼華一陣暈眩,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什麼露出的馬腳?還有誰知道?莊繼華有點緊張……)
劉殷淑殷紅的嘴唇嘟囔起來,很是奇怪:「你不喜歡孩子?」
莊繼華定定神,他隨即反應過來,小心翼翼的問:「你有了?」
劉殷淑嬌羞的點點頭,莊繼華隨即大笑起來,聲音洪亮,把劉殷淑抱在懷裡:「我有孩子了!哈哈,我有孩子了,我要但爸爸了!」
「你小聲點。」劉殷淑急得伸手去捂他的嘴:「子牛和繡畫他們還在外面呢!」
莊繼華晃著腦袋躲避劉殷淑的小手,笑聲依然那麼大,傳到屋外,在蕩蕩的走廊上迴盪。
「結婚生子,人生大事,讓別人知道又有什麼。」莊繼華收閉笑聲後對劉殷淑說,劉殷淑白他一眼,歎口氣說:「我怎麼嫁了個厚顏無恥的老公。」
莊繼華起身輕輕把她放到自己地辦公椅上。然後莊繼華笑著調侃道:「你算是遇人不淑,這輩子已經就這樣吧。不過,幾個月了?」最後幾個字還是放低了聲音。
劉殷淑臉蛋微紅看看屋門才說:「差幾天兩個月。」
莊繼華滿意的點點頭,然後鄭重宣佈:「現在你是我們家重點保護對象,任何重活都不能幹。做飯洗衣這些事…」劉殷淑的臉上露出笑意。莊繼華是從來不做這些事的,她要看看莊繼華怎麼安排:「嗯,明天找人請個保姆,專門照顧你。對了,你媽不是在嗎。讓她去找。這方面她有經驗。」
莊繼華說到這裡看了劉殷淑一眼。懷疑的問:「媽不會還不知道吧?對了,還得給我媽寫封信,把這喜事告訴她。」
莊繼華給莊來順夫婦寫信很少。還不如劉殷淑寫得多,給家裡地錢也是劉殷淑在寄。莊繼華只在開始問過一次。
「媽她們還不知道,我回來地時候她不在。」劉殷淑說:「現在就告訴她嗎?」
莊繼華明白劉殷淑的意思,這段時間他這個岳母把他和劉殷淑折騰夠了。護衛隊進駐軍營後,空出了大量房間,莊繼華總算可以不足窩棚了,他還沒搬進去,他岳母就開始為他們打算了。先是粉刷房子,然後是購買傢俱,要說你自己做就行了吧,她不,非把莊繼華或者劉殷淑拉上,去買傢俱,莊繼華太忙沒時間,主要是劉殷淑陪著,跑遍了幾乎整個重慶,把劉殷淑累得,每次回來莊繼華給她揉腳。則要把懷孕的事告訴她,以二姨太的折騰勁,把這個家拆了重建都可能。
「明天我給她說,」莊繼華笑著說,這事不可能瞞下去的,晚說不如早說。
「還是我去說吧。」劉殷淑知道她那個媽,莊繼華地事情太多,根本沒時間管家,也沒時間陪他母親折騰,她去要方便很多。
「行。」莊繼華很爽快地答應了。可隨即他伏在在她地肚子上聽了會:「這傢伙怎麼沒動靜呢?」
劉殷淑笑得花枝亂顫:「這還不到兩個月,怎麼可能有動靜呢,你呀…。」
「那幾個月能聽到動靜?」莊繼華抬頭傻傻的問。
劉殷淑抿嘴直樂,莊繼華還是不放棄,傻傻的堅持問:「要幾月才有動靜?」劉殷淑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
喜悅從兩人之間蔓延到整個房間,劉殷淑對這個孩子地及時到來很高興,莊繼華被免去副市長的職務曾經讓她一度擔心,可隨後見莊繼華似乎毫不在意,她又有些奇怪,還以為他是把事情埋在心裡,不想讓她擔心,因此還小心地勸他,可莊繼華告訴她,他是真的不在意,況且蔣介石此舉也符合他的心意,他原來就推薦李之龍擔任市長,現在的這個安排才算走上正確軌道。
不過莊繼華沒告訴她的是,他對蔣介石此舉的全部目的的判斷,他認為蔣介石是在警告他,做事不要太過分,不要以為不能拿下他,他的官是他任命,他也可以隨時撤換他。至於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考慮。
「你還是要去會理嗎?」過了好一會留影說才幽幽的問。
勘探隊沒有在在川滇邊界沒有找到他說的那個鐵礦,隨後轉到西康,結果在會理找到一個大型鐵礦,這讓莊繼華非常高興,這些天他除了佈置「小文革」外,最主要的就是開會,籌備修建通往會理的公路鐵路,準備在哪裡建設一個鋼鐵城,這個城市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攀枝花。
「要去,不過現在走不了,要過段時間,等反貪污反**運動打開局面之後再走。」莊繼華認真的說。
「小文革」在開發隊內進行得很順利,滕傑和唐縱又把這個運動引入到三青團和警察局,但莊繼華最想震動的市黨部卻沒動,馮詭堅決拒絕了莊繼華要求在黨部系統開展運動的建議。
馮詭的態度讓莊繼華感到有些意外,陳立夫在南京中央黨部反貪污,為何馮詭卻不同意在重慶搞呢?難道他又發現什麼了?莊繼華決定與他好好談談。
文革都要出來,月票也應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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