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城下戰火紛飛,莊繼華卻在樟木頭整訓俘虜,樟木頭一戰共俘虜敵軍官兵1000多人,這還不算那些受傷的。這個活莊繼華也沒想到周主任會派給他,這還要從那五百大洋的賞金說起。
蔣介石的五百大洋讓莊繼華感到有些燙手,最簡單的就是分下去,全連每人都分點,可他感到不妥,思前想後,最後決定把這筆錢分成三部分,首先給黃明誠送去兩百大洋,明確告訴,這不是給他的這還是給陣亡工友的撫恤金,雖然錢少,但這是他們應得的;其餘的三百大洋,他拿出五十元改善連隊士兵的生活,剩下的他全部給陣亡士兵,連同他們的撫恤金一起寄給他們的家人,當他在連裡宣佈這個分配方案時居然沒有一個人反對,這讓他有些奇怪,後來還是趙漢傑告訴他,弟兄們不但沒意見而且還更願意跟著他,沒別的,連長連死人都沒忘記更何況活人。
蔣介石率總部向淡水進發的前夕,周主任卻找來了讓他幫著整訓俘虜,在這個時代,俘虜要麼是打散直接分進部隊中,要麼是遣散;所謂遣散其實就是把槍繳了,然後把人拉到控制區的邊緣,然後讓你走人,路費?好點的給兩個饅頭,差點的就沒有了;殺害戰俘的事還是很少,特別是將領,對他們一般是好吃好喝招待一番然後送他們走人或交換己方被俘的將領,除非是私仇才殺。這已經成了民**閥混戰時的一個習慣性做法,也就是因為這個習慣,後來的孫傳芳發動反奉戰爭時,把抓住的奉系將領施從濱給殺了,招致全國各派軍方將領的反對,包括他的部下,也為日後他自己埋下殺身之禍。
蔣介石沒打算遣散戰俘,更確切的說是許崇智沒打算遣散這些戰俘,這些戰俘絕大部分是廣東人,許崇智想把他們編進自己的粵軍中,但現在是在對陳炯明作戰,這些原陳炯明的部下當然不能直接帶上東征戰場。
莊繼華推脫不掉也根本無從推托,只好接受這個任務,七連暫時成為戰俘營看守。總部開拔後,莊繼華就與管理戰俘的政治部科員賀衷寒、楊其剛一起開始進行戰俘的整頓和教育。
讓莊繼華有些意外的是,他準備的措施,什麼憶苦思甜、宣揚革命道理等等,都沒用上。有個士兵站出來問有沒有軍餉,軍餉能不能按時發放,這當然毫無疑問,莊繼華據實回答後,這些俘虜就紛紛要求參加東征軍,這下莊繼華明白了,敢情這個時代當兵只是種謀生手段,至於為誰打仗,為什麼打仗,這些士兵根本不在乎。這些人最怕的反而是遣散,因為當兵打仗貫了,再回去種地做工反吃不下那個苦了。
莊繼華卻不敢這樣收了,這樣的兵能打仗?也許能,但絕對不能打惡戰;不過就這樣放過他們莊繼華卻是不願意,既然成了買方市場,那諸位俘虜就要有接受挑選的心裡準備。
接下來莊繼華宣佈要想參加東征軍必須滿足下面幾個條件:首先不能抽鴉片;第二身體強壯,標準為五公里跑三十分鐘,特別說明這個標準是放寬了的;第三必須識字,標準是五十個;第四必須懂得革命道理,至於什麼是革命道理,就是賀衷寒和楊其剛講的課,要記到心裡,記到腦子裡。
這些俘虜一下就炸了,第一、二條沒什麼,很多軍隊都不收抽鴉片的,陳炯明的部隊剛開始也不收抽鴉片的,只是最近兩年混了些鴉片鬼進來,因此第一條他們大部分都滿足,至於第二條,當兵自然要身體強壯的,這無話可說;問題是第三和第四條。這些士兵幾乎全是文盲,斗大的字認不到一籮筐,更談不上革命道理了。
等他們鬧嚷過後,莊繼華才說話:「我們不是那種軍閥的軍隊,為長官搶地盤打仗,為長官搶錢搶女人打仗;我們不打這樣的仗,我們只為信仰打仗,為國家打仗,為老百姓打仗;這就是革命軍隊與軍閥軍隊的不同,只有明白革命道理的人才能參加革命軍隊。至於什麼是信仰,什麼是革命,待會賀教官和楊教官會告訴你們的。」
「當然,如果有人不願意;可以,等東征結束了,我們就送他回家。」莊繼華口氣強硬,這些人是俘虜也是一幫兵油子,開始時決不能對他們客氣。
於是戰俘營變成了新兵營,大部分戰俘變成了新兵,只有少部分人想回家,他們便單獨成一營,每天幹活,待遇當然要比新兵營差。
「新兵」開始上課,賀衷寒和楊其剛負責噴口水,莊繼華聽了一陣後,發現兩人講的不完全一樣,甚至互相批判。楊其剛是講**,批評賀衷寒是右傾,鄧文儀是講三民主義,攻擊楊其剛是左傾;莊繼華一看這樣不行,把兩人拉到一起,希望商量個統一的教材出來,誰知道兩人一下就吵起來了。
賀衷寒指責楊其剛宣傳赤化,打著國民黨的旗號宣傳**;楊其剛則認為賀衷寒故意擾亂視聽,一貫右傾,正在滑向反革命的陣營。賀衷寒認為自己講的是三民主義,是總理宣講的,怎麼是是右傾;楊其剛則反駁說鄧文儀講的內容不是總理的觀點,是右派觀點,是打著總理的旗幟反總理。
隨後兩人又吵到學校裡的事情,楊其剛指責賀衷寒發行《革命青年》目的是分裂黃埔,分裂青年;賀衷寒反駁說楊其剛壟斷《士兵之友》是宣揚**,凡是與**不同意見的便不准發表,然後向莊繼華解釋說我和雪冰聽了你的意見與他們商量成立一個編委會,結果編委會是成立了,成員五人,三名**員,只有兩名國民黨員,發表文章卻必須要三名編委會成員同意才行,這使成立編委會的目的完全落空,迫不得已他和鄧文儀才另辟其徑。
楊其剛這才知道原來兩人要求成立編委會是莊繼華出的主意,不由得對莊繼華也產生懷疑。
接著賀衷寒告訴莊繼華,他和鄧文儀、曾擴情正在籌劃成立一個孫文主義學會,在青年中推廣總理的學說,他希望莊繼華也參加。莊繼華越聽越不是滋味,楊其剛則在一旁不住冷笑,似乎對他們毫不在意。
聽完賀衷寒的話後,莊繼華對賀衷寒說:「君山,我不贊成你們成立什麼學會,你們完全可以依托青年軍人聯合會進行這樣的宣傳,我想巫山他們是不會反對的,而且你還是青軍會的總幹事。」
「不會?我不相信,青軍會執委中四名**黨員,我們國民黨員只有三人,再來搞個必須四人讚成,那我們不就是擺設嗎?」
「你本來就包藏禍心,對於你這種搞分裂的破壞分子,我們當然要堅決鬥爭。」楊其剛鄙夷的說。
「其剛,我不贊成你這樣評價君山,我認為設身處地的想君山的話雖然有些偏激,但也說明他們的擔憂。」莊繼華開始和稀泥了。
「有什麼擔憂的,他們擔憂的是革命力量發展了。莊繼華,我看你就是個兩面派,你為什麼不參加青軍會,為什麼要給給他們出主意?你的立場有問題。我看巫山就是對你太遷就,但我不會遷就你,你要是右派,我也一樣和你鬥。」聽到莊繼華說賀衷寒的擔憂有道理,不由怒從心起,把矛頭又指向莊繼華。
莊繼華心裡苦笑一下,現在的人怎麼都這樣,不是東就是西。兩面派就兩面派吧。見楊其剛指責莊繼華,賀衷寒可高興了,他早想把莊繼華拉進他們圈子,每次試探莊繼華都是繞個圈就滑走了,上次余灑度沒讓他們達到目的,現在楊其剛又來了,好,我再加一把火。
「兩面派,這個帽子可不好戴,你那篇文章的風波可還沒完全過去,說不定過兩天就成了右派了,除了他們其他人都是右派。」賀衷寒冷笑道。
「右派不右派不是我說的,而是你做的。」楊其剛毫不退讓。
「也就是說除非宣傳**的主張,其他行為都是右派行為。」賀衷寒開始準備給楊其剛設套了,一期同學中除了蔣先雲和莊繼華,賀衷寒辯論不促任何人,包括李之龍。
「胡說,分裂國共合作,反對總理的三大政策的行為才是右派行為。」楊其剛敏銳的察覺賀衷寒的陰謀。
「那麼我問你,文革的那篇文章有什麼錯?你們和右派要群起攻之。」賀衷寒質問道。
「限制工農運動就是錯誤的。」楊其剛上當了,但他馬上意識到了:「總理不也說他有小錯嗎?難道總理也說錯了。」
賀衷寒這下沒辦法反駁了,莊繼華無奈的看著兩人。
「你們要這樣才是真的要分裂。團結,什麼團結?就是求同存異。」他想起前世的名言:「你們兩個在學校國共兩黨同學中的影響力很高,如果你們都不能團結,那麼其他同學分裂的可能性不是就更大了。團結首先是要團結身邊的人,如果連朝夕相處的同學都不能團結,何談其他人。」
「君山,你們那個學會我不贊成,所以我不會加入;另外,君山,其剛,我建議你們好好想想如何團結同學,而不是只採用疾風暴雨式的批判。另外我還想說一點,我們不是講過民主嗎?民主的一條重要原則就是讓人說話。」
說完,莊繼華感到很疲倦,他不打算再談下去了,他不可能將兩人強行捏合在一齊,他們都不是盲從者,都是思想敏銳、見識超絕之人。
「哈,你們都在這裡呀。」
三人扭頭一看,李之龍正興高采烈的向他們打招呼,身邊是穿著軍裝紮著武裝帶笑面如花的潘慧勤和宮繡畫。
李之龍大聲說:「推薦票,plmm出場,我要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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