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收到王柏齡報告的報告後也不由得對莊繼華產生一絲埋怨,剛下部隊就鬧出藐視上官的事來,這上下不合歷來為軍中大忌。這個莊繼華呀真是個不安分的人,蔣介石柔柔太陽穴有些頭疼,一個是鐵桿老朋友,一個是最欣賞的學生,這手心手背都是肉;這還真是不好處理。
他放下王柏齡的報告又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情報通報,這是關於陳炯明動向的通報,自從孫中山決定東征討陳之後,大元帥行營加強了對東江的偵察,每段時間就要向廣州的高級軍官通報東江軍情。
陳炯明近期從香港回到惠州,連續召開軍事會議,會議內容只有一個進攻廣州,但陳的部下意見似乎不統一,對進攻廣州信心不足,另外商團首領陳廉伯也出現在惠州。
看到陳廉伯的名字時,突然他想起什麼,又把王柏齡的報告拿起來,直接看落款,不錯只有王柏齡的署名,沒有二團黨代表張靜愚的署名。看到這個他似乎有點明白了,也許自己該去二團巡視一遍了。
這時俞濟時輕輕敲門進來,他進門兩步後說道:「校長,政治部周主任請見。」
「請他進來。」
「e來,看你的樣子,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蔣介石從桌子後面走出來,自從這位新任政治部主任到任後,政治部的工作終於有了很大變化,學校裡氣氛變得更加昂揚向上。蔣介石對這位年青的gcd人有種發自內心的賞識。因此每次他來蔣介石總是很客氣。現在周e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進來,臉上卻掛著高興的神情,他知道準是有好事。
「呵呵,校長工作繁忙,無事不敢打擾呀。」周主任笑著說,他對蔣介石在門外放個侍從秘書很不感冒,讓他更感到難以接受的是見面還要通報,這顯然是封建**首領的做派,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認為蔣介石這個人身上還有很多舊軍人的習氣,麻煩的是他性格強硬,直言指出有可能會適得其反,所以他在話裡委婉批評。
「那裡,那裡,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告訴他們不用通報。」蔣介石很是敏感,立刻捕捉到周主任話裡面包含的信息。立刻叫俞濟時進來,告訴他以後周主任來了,不用通報,可以直接進來。俞濟時答應後又給兩人倒上水,然後再輕輕的拉上門。
「校長不用如此,校長定的制度我也應該遵守。」周主任說道。
「要的,要的;」蔣介石搖頭道:「你當政治部主任後,政治部的變化是有目共睹,e來呀,你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了。」蔣介石籠絡人還是肯下大功夫的,而且會給人感覺他很真誠。
周e來一笑,便轉換話題到:「校長,這次我可給你送好東西來了。」說完把手裡的文件遞給蔣介石。
「哦,是什麼好東西?」蔣介石接過來一看,見上面寫著《如何開展士兵思想工作》作者:曹淵。
蔣介石一看標題就被吸引住了,教導團組建後,士兵的思想工作開展一直不順利,軍校裡和教導團裡幾乎是兩重天。
走進教導團的駐地,標語、黑板報跟軍校裡一模一樣,可是士兵的精神面貌卻完全不一樣,與舊軍隊的士兵區別不大。蔣介石也與畢業的學生們談過這個問題,他們也不太明白。只有蔡文舉告訴他原因,士兵文化太低聽不懂他們講的革命道理。可是蔡文舉知道了問題所在,卻也沒辦法解決。
蔣介石也為此苦惱,他找到周主任希望他能找出辦法,沒想到今天周主任就給他推薦了這篇文章。蔣介石仔細看後,再結合王柏齡的報告,他基本上明白事情的真相了。
兩個士兵逃跑被抓回來,然後七連利用這件事,通過逃跑士兵的現身說法進行了一場思想教育,把士兵發動起來了,但莊繼華沒上報就自行處理了。團長王柏齡認為這是冒犯他的權力,所以給莊繼華扣上藐視上官的罪名。莊繼華雖然是無心之過,不過也有點持寵而驕沒把上司放在心裡。王柏齡仗著資格老要處理莊繼華,莊繼華仗著自己的寵信也不怎麼賣王柏齡的帳,這兩人都是自己的人,要是鬥起來對自己可不是件好事。
轉過頭又想起曹淵的文章,他有有些感興趣,這個曹淵也是個人才,不過他好像是gcd的人,他提出的辦法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
「e來,這個真的有效?」蔣介石有些懷疑。
「這是他們的總結,應該是見效了的。」周主任答道。
「不、不,眼見為實。」蔣介石若有所思的說:「下面的人有些時候急於立功,有可能誇大,嗯,這樣,明天,不,馬上,我們一起去二團,叫上王柏齡到七連去看看。」
「好,我去政治部打個招呼。」周主任也想立刻去看看,七連的政治工作究竟做得怎麼樣。
蔣介石、周主任他們一行將到七連的時已經是下午了,他們遠遠就聽到一陣歌聲。
…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哨兵把蔣校長一行攔住了,蔣介石很是意外,因為他去其他連隊時,沒有一次被哨兵攔住過。
不過哨兵很有禮貌,先抬手敬禮,然後才問他們是誰。周主任有心考校一番,便打趣問他看他們像什麼?哨兵嚴肅的說對不起,我的職責是檢查要進入軍營的人的身份,你們不說出你們的身份,我不能放你們進去。
這話一出口,眾人立刻對哨兵刮目相看,蔣介石也立馬感興趣了。職責,這個哨兵居然懂得職責。
「胡鬧,你懂什麼是職責?」王柏齡問。
哨兵顯然不認識王柏齡,不服氣的說:「我當然懂,我們連長說過。」
「你們連長怎麼說的?」蔣介石問道。
「職責就是把該做的事情做好。」
「哦,那些事情是該你作的?」周主任問。
「我現在站崗,我該做的就是盤查所有想進入軍營的人的身份;將來我打仗,我的職責就是推翻軍閥,打到底國主義。」哨兵義正詞嚴的說,心裡缺有點煩,這些長官怎麼啦,一個一個的來問,應該是我盤問他們呀,不對,這裡面可能有帝國主義,不,連長說帝國主義是洋鬼子,那…應該是軍閥。想到這裡哨兵警惕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你看我們像什麼人?」這次是蔣介石問的。
「不知道。」
「你認識我們穿的衣服嗎?」王柏齡有些不耐煩了。
「認識,是長官的衣服,」眾人正以為他要放行,不過哨兵下一句把幾人說的哭笑不得:「連長說過,衣服可以借,也可以偷,不能只認衣服,要認證件,就是我們連長和黨代表的那種小本。你們有嗎?」
「你們連長還說過什麼?」周主任問。
「多了。」哨兵似乎不想再和他們閒聊了:「退後,不要擋我放哨。」
「呵呵,好,不擋你放哨。」周主任笑道,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證件交給哨兵,哨兵打開看了看照片,又看看周主任,然後把證件交回給周主任,說:「長官請進。」
「你認識上面寫的什麼嗎?」周主任問。
「不認識。」「那你怎麼放我們進去。」
「報告長官,上面那個黨徽我認識,還有上面那個像是你。」哨兵聲音洪亮的說。
王柏齡抬腳就要走,蔣介石皺著眉頭說:「等等,我們再聊會。」然後把哨兵叫道跟前問道:「他們正在作什麼?」
「報告長官,連長正在教大家唱歌。」
「你知道是什麼歌嗎?」
「知道,連長說是岳武穆寫的歌,講精忠報國。」
「你會唱嗎?」這是周主任在問。
「報告,我沒學完,只會唱幾句。」
「為什麼沒訓練?」王柏齡話語中有些嚴厲。
「報告長官,現在是正在休息,還有…半袋煙的功夫。」哨兵算算時間後說。
「長官要不要我進去通報?」
「不用,我們自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