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澤的奸商本色比起當年在杭州時、明顯更勝一籌,引的一些程門老儒發文章指責於他,但這些主流之外的呼聲,又能怎樣?利字當頭,就是一些士人亦是紅著眼要分上一份,就是汴梁的報紙也索性在最後一版才刊登一些這些發酸的言論。
又是累了整整一天,王澤疲乏地回到府中,一進門就感到怪怪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總感到府裡家人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也沒有多想,在準備好了香湯後,他美美地泡了個澡,把長髮紮在腦後,身上隨意穿了一件棉袍,在書房榻上看著各地塘文。白天忙於應酬四方來客,盡可能地吸引他們去興辦實業,公務上的事只能晚上來做了,沒奈何、實在是沒奈何!
「相公,剛剛沏好的茶。」虞蝶端著一盞茶,悄然入內,見王澤正聚精會神看塘報,先知會一聲,畢竟以她的身份不好走近,以免有偷窺朝廷機密之嫌。
王澤轉首笑了笑,放在塘文坐起身來,道:「過來吧!」
虞蝶這才走到王澤面前,奉上清茶,畢竟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眼看一個大男人衣冠不整地坐在榻上,而是是距離這麼近,那張俏臉頓時飛上一層淡淡地紅暈。
王澤似乎沒有看到虞蝶的羞澀,端起茶杯一口氣喝了下去,把杯子放在盤子上時,才發覺虞蝶小臉漲的透紅,他沒有往深處去想,怪異地問道:「怎麼了,臉色這麼紅,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什麼……」虞蝶臉色更加緋紅,眸子不時地偷看王澤。
王澤看虞蝶神態,發覺他那雙水汪汪地大眼睛,在偷偷瞟自己,下意識地垂首看了看,原來是寬鬆的袍子開了,引的小丫頭害羞。但他並沒有在意,在他眼中虞蝶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隨意地拽拽衣襟,道:「自己家裡,隨意一些罷了,天色不早了,讓你哥哥在外面侍候就行了,你早點睡去吧!」
虞蝶紅著小臉,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卻久久不願離開。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王澤放下手中的官塘公文,目光柔和地看著虞蝶,臉上掛著兄父般地慈笑。
「沒……相公早點歇息吧!婢子告退——」虞蝶那張櫻桃小嘴顫了顫,卻什麼也沒有說,紅著小臉輕步退下。
王澤並沒有在意這小丫頭,但此時他也沒有心思再看塘文內容,回味著這些日子來汴梁城的盛況,盤算著能為國庫帶來多大的長期和短期的利益,但想想已經博取的金錢,他自己不由自主地笑了。
其實,一開始他就沒安什麼好心,多年來這些商賈大戶從朝廷逐漸放開的政策下,已經賺的缽滿瓢溢,滿肚子都是油水。既然又要給予他們賺錢的便利,那何不先讓他們出點血,為生民謀點福利。至於給他們的,看似商賈得利,但實際上官府不能去做,既是勉強去做,也不應定能做的好,如一些兵器製作的將作業,官府製作很難保證質量,但換成官府監督、工坊製作,效果就大大不同了,同樣是開山取礦、冶鐵煉鋼,私人總比官府的質地好上許多。既然這樣,索性讓官府監督、收稅,商賈出力賺錢,於國於民都是有利,有何樂而不為呢?
尤其是王行升、王十八這兩個族人,這些年來在江浙打著他的旗號,嘗和鳳凰山書院和研究院走的近乎,每次的成果自然都能優先得到照顧,自然撈到不少好處,生意是越做越大,不僅在江浙,就是整個東南也是位列魁首,最近還傳出這兩家為了一些營生領域的事情達成了某些默契,看來是要真正聯手壟斷一些行業。要不是秦媛媛的緣故,這次他非得對王行升下狠刀子不可,讓他老老實實地出一大盆血,可笑自己在秦媛媛的曖昧眸光中,想起了那一夜的放肆,稍稍亂了方寸,被王行升這條老狐狸賺了便宜,不得已之下只好轉而對王十八下了狠手,整整五萬貫和前方將吏被服用布五千匹的大手筆,看著王十八割肉般地苦笑,他心中當真是痛快非常。
不過,這些日子來,他一直在思考加大制定各項涉及礦山、經商與工場制度的法典,形成一整套的制度,畢竟這些都是涉及國計民生的重要領域,一旦被商家、工場主做大了,反而對朝廷有不利的影響,系統的、完整的監督、懲戒、防範典章制度還是非常必要的。但他還是顧慮西北戰事正酣,南海征伐未平,這個時候如這等經濟大事還是緩一緩,先籌劃成熟,到時候自然水到渠成,倉促行事反而適得其反。
他半躺在榻上,輕輕閉目,想著美好的前景時,聽到門響了,一人躡手躡腳地進來,他以為又是虞蝶進來,仍然閉著眼享受,全不意地道:「小丫頭不去睡覺,又來作甚?」
豈知這人並不答話,反而坐在榻邊,王澤感覺一雙芊芊玉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輕輕撫摸遊走。不對啊!他府中能進入書旁的女人也就是周碧如和虞蝶二人,周碧如留在了行在,而虞蝶雖說是小美人,卻顯然沒有這雙玉手會拿捏男人。
「不可能吧……你……」王澤遽然間睜開了眼睛,霍地一下坐了起來,險些撞到了來人臉頰,驚險到鼻尖幾乎碰到了一起的程度。只聽她驚呼一聲,隨即是一陣格格地嬌笑,王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正是文細君那國色天香地嬌容和驚嚇之後的薄怒。
「你好壞——嚇死人家了!」文細君那雙如水眸光中閃爍著興奮,整個人一下子撲在王澤懷中。
王澤心情非常激動、又是異常混亂,他沒有想到文細君會突然出現在面前,真不知如何說才是,當下脫口而出:「細君、你是何時來的,怎麼一下子就出現在這裡?」
「怎麼——來了你不高興?」文細君掙開王澤,俏臉幾乎貼在王澤鼻尖上,故作嬌怒地道:「你然你不高興,那我就走唄……」說著,佯作就要起身。
雖然知道文細君在撒嬌,但女人畢竟是要哄的,王澤一把把她攔在懷中,壞壞地笑道:「既然進了虎穴,想走沒那麼容易。」
「那小女子今天豈不是自投羅網?」文細君斜躺在王澤懷中,眉目嬌澀地凝視著他,一張俏臉上儘是久別重逢後的渴望。
王澤又何嘗不是,他這時才發覺文細君淡淡的夜妝、一身妖艷的火紅衣裙,玫瑰香浴後那撲鼻而來的淡淡幽香,引的他幾乎要把持不住,感覺腹中的急火懵然竄了上來。
「看來你是早進了府中,守株待兔,我說今天怎麼了,感覺府內家人都像有事。」他這時才想透了為何回來後,感覺府裡怪怪的。
文細君做為王澤的女人,也可以說是禁臠,雖不是正式的夫人,卻可以隨意出入王府內外,行在是、汴梁也一樣,相信她早就到了府中,而且經過王安吩咐家人不要多言,給他的就是一個驚喜,花樣百出——這也是文細君能深深吸引王澤的地方之一。
「今日剛到的,看相公太忙了,沒有敢去知會一聲,就直接進了府中。」文細君在王澤懷中,揚起那張緋紅的俏臉,羞澀地道:「相公——臥室已經收拾妥當,妾還帶了瓶西域葡萄酒……」
氣氛相當曖昧,文細君的聲音越發低沉,王澤含笑凝視著她,一切盡在不言中,近一年的分離,從文細君那雙充滿渴求的眸子裡,就能品味出她的寂寞,當然他也需要有貼己得可人兒在身旁,而不是偶爾與陌生歌妓嬉笑風塵,儘管他已經做了,但感覺還是眼前的絕代佳麗風味可口。
臥房離書房並不遠,僅僅十餘步,當王澤摟著文細君推門而入,才驚訝地發現整個房間簡直變了個樣子。平日裡簡樸冷清的臥室,幾支河陽紅燭閃爍著曖昧地幽光,紗帳、飾品幾乎全換了一遍,幾乎都以溫色為主,床上的被褥也被換成了嬌艷的紅色,鴛鴦軟枕放了兩個,這才像是個臥室。
「紅色……被翻紅浪……」王澤情不自禁地評價,他的目光落在小桌上,一瓶名貴的葡萄酒放在上面,兩個用白金鑲嵌紋路的琉璃高腳杯左右成對,不禁笑道:「細君想的可真周到,我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文細君白了他一眼,輕挪蓮步走到小桌旁,拿起琉璃瓶斟上兩杯酒,端起回眸笑道:「相公——」
燭光下一襲火紅的文細君,如同一個妖艷的精靈,尤其是那回眸間的妖媚風情,讓王澤冷不防打了個顫,不由自主地靠了上去,接過杯子後一把摟住了她的芊芊細腰。
「輕點——弄痛……」文細君的顏色有些不勝王澤的蠻力,嬌聲責備。
王澤壞壞地笑道:「誰讓你勾走了我的三魂六魄,須你來作陪……」
「壞蛋……」
「你要這話付出代價……」
久曠的激情過後,王澤一身大汗、疲憊地躺在床上,文細君滿臉潮紅,倚靠在王澤的胸膛上,藕臂環繞著王澤脖頸,鴛鴦錦被下,一絲不掛的嬌軀如水蛇般地纏在王澤身上,仍然在輕輕地蠕動,不斷地刺激王澤敏感的神經。
「細君、你是怎麼來的?」王澤喘著粗氣,他的手也沒有閒著,上下左右地重點出擊。
「本來就是想你,但中途又加上了一點點目的……哎呀——相公輕點……」文細君媚眼如絲,口上說著嬌軀卻不斷地配合王澤。
「好、好——你說怎麼了?」王澤的手上輕了許多,他對文細君話中話頗感興趣,但那一句想你,的確令他心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