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昌眨巴了一下眼睛,這才發現,剛才紀雲好像的確在誤導自己他說的那些都沒錯,都是歷朝歷代都發生過的事情,都為君王大忌
也正因為此,才不由得張世昌不信,不由得他不作出讓步但是這一切,好像都被這小子偷偷轉換了概念三繞兩繞的,自己就給繞進去了
張世昌苦惱地說道:「紀雲這人有大才,可是他現在一門心思地想辭官,朕到底該怎麼用他?這人才智太高,這人不好用啊還有,紫薇公主的事情應該怎麼辦?尚請二老給想想辦法,這丫頭鐵了心的想要嫁給紀雲」
右側的老者搖頭說道;「皇上,只要是人才,都可為我所用,就看皇上怎麼去用了至於紫薇公主的事,這件事還真沒有辦法」
張世昌不由急了,連忙說道:「怎麼會沒有辦法呢?朕情願放紀雲走,也不願看到薇兒一生都鬱鬱寡歡,痛苦一輩子二老無比給朕想個辦法出來,讓薇兒這丫頭嫁給紀雲」
左側的老者皺著眉頭問道:「皇上的意思是讓薇兒這丫頭嫁給紀雲,而不是紫薇公主嫁給紀雲?若是前者的話,不是沒有辦法,若是後者的話,就沒有辦法可想了」
張世昌疑惑地問道:「這兩者不就是一回事嗎?薇兒就是紫薇公主,紫薇公主就是薇兒?」
左側的老者搖頭說道:「不,大大不同,皇上還沒說到底是那一種情況呢?」
張世昌苦笑道:「朕被你們繞糊塗了,不管是那一種情況,只要是薇兒能嫁給紀雲就成了,,你們到底有什麼辦法?」
左側的老者點頭說道:「若是讓紫薇公主嫁給紀雲,此時牽扯到祖宗制度,而紀雲勢必不會讓步,若以此事斷然沒有成功的希望不過若只是讓薇兒這丫頭嫁給紀雲,辦法倒不是沒有
皇上可以想辦法,不論用什麼由頭,先把紫薇公主降上一級,由公主降成格格然後以格格的身份下嫁給紀雲,就沒有這麼多條條框框了當然,在薇兒這丫頭和紀雲成親之後,皇上仍舊可以把紫薇格格升級為紫薇公主」
張世昌一張嘴張的老大,半晌才訥訥地說道:「這樣也行?」
右側的老者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世上的事,大抵都是這樣你覺得是死胡同的路,說不定只是你沒有想清楚,換個思路,未嘗就沒有成功的希望」
解決了這個難題,張世昌心情大好,不由微笑著問道:「薇兒這丫頭的事情總算是解決了,不知對紀雲二老有什麼辦法?」
左側的老者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沒事的時候,老朽和二弟也討論過紀雲的事情紀雲此人,雖然才華橫溢,但是乃至情至性之人,此人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野心,皇上只管放心去用
不過正因為至情至性,反而不太容易控制這次小雨身故,對紀雲的打擊的確是很大,紀雲也確實是有了辭官的心思不過薇兒這丫頭對他的深情,紀雲是知道的,咱們可以充分利用這一點」
張世昌遲疑地說道:「這樣做,不太好?」
右側的老者哈哈大笑道:「咱們這麼做,只不過是要改變一下他的生活環境,又不是存心害他,有什麼不好?皇上請看」
著,右側的老者來到大順的版圖前面,拿起掛在牆上的一根竹竿,指著邊疆的一片空白說道:「這塊地方,正處於天星國的正前方,和天狼和傲來都搭界
這片地方,東西長足有五百多里,南北寬也有百餘里可惜這麼大的一片疆土,根本就是無地可種,無草可牧並且那麼一大塊地方,也是無險可守就算有幾塊勉強算作險峻的地方,可是因為糧草的原因,也不得不放棄
在天狼天星和傲來三國大舉進攻我大順的時候,這塊地方根本就是任由對方馳騁,而絲毫沒有起到阻敵的作用
因此,老朽的意思是,索性將紀雲封為王爺,封地就是這一大塊地方不過朝廷只負責給他建築一片內城,整個城池的建設以及防務,都需要他自行籌備皇上以為這個計策如何?」
張世昌遲疑道:「這塊地方,根本就是地廣無人,並且和三個國家借臨,怎麼防守都是個極大的問題再說,建這麼大的一個城池,需要多殺人馬,這些人馬的兵馬糧草怎麼解決?如果由朝廷來撥款的話,恐怕朝廷每年的稅收都用在這上面都不一定夠」
左側的老者哈哈大笑道:「放心,這小子肯定能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你忘了他在南詔那地方做出的成績了?這種在常人看來,根本就是荒謬、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事情,在他手上,通常都不是太大的問題放心把這件事情交給他去做
至於防務,老朽以為可以慢慢來天狼完全不用設防,『但使大順神將在,天狼永不犯漢關』有這一點保障,在紀雲有生之年,天狼都不會起兵
至於天星和傲來兩國,上一次已經被紀雲給打怕了再說,就算他們不怕,恐怕十年,不,甚至十五年之內,他們都培養不出一支龐大的隊伍出來
有這麼長時間緩衝,相信紀雲足以組建出足夠強大的防務來何況一旦事情緊急,朝廷的援軍能馬上趕到紀雲的這片封地,不過是起個緩衝作用」
想了許久,張世昌終於下了決心當即招來了擬旨的大學士,當大學士來到的時候,張世昌卻遲遲說不出話來
這道旨意,恐怕是古往今來最不可意思,最匪夷所思,最莫名其妙的聖旨了?萬一紀雲來個抗旨不尊,或者是這個旨意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到時候該怎麼收場?
自己會不會因為這麼一個荒唐的聖旨,而成為名垂『清史』的昏聵皇上事到臨頭,張世昌竟然遲疑了何況,要在臣子面前說出這麼荒謬的旨意,也不是件容易事
擬旨的大學士姓宋,也是位老員工了,心境已經歷練到寵辱不驚的地步,至少已經達到了表面上的寵辱不驚
可是就是這麼一位老員工,當聽到皇上口中說出來的旨意之後,仍然被驚的目瞪口呆
不過好在宋學士修養過人,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馬上收起驚愕之心,稍稍思索片刻,一片花團錦簇的聖旨一揮而就
然後命令宋學士將旨意帶到文華閣用璽
這也是君臣之間的一個溝通過程,若是大學士們覺得這個聖旨並不合情合理,就會扣下聖旨,然後和皇上議論個一二三出來
張世昌對這道聖旨能否成立,也持觀望態度,一切就看兩天後文華閣給自己什麼反饋了
牆角數支梅,凌寒獨自開
紫薇公主披著一件孔雀毛輕裘,站在雪地裡出神地觀賞著梅花
著寒風中傲立的梅花,紫薇公主不由的呆住了,低聲吟哦道:
「幾支寒花在,無語任雪飄都言玉樹瓊花好,傷處有誰曉?
不看世情非,獨自逃一角朔風不管亡者恨,只顧亂來搖」
叫住了正要稟報的丫鬟,張世昌悄悄來到了花園內看到紫薇公主微見消瘦的身影,聽到她淒苦的輕吟,張國昌忍不住一陣心痛
起來,兩人不止是親姊妹,還都是性情中人對於紫薇公主的種種遭遇,張世昌都有著很深體會
先是生死巨變,然後是父皇大行,然後就是紀雲的事情了連番巨變,帶給這個丫頭太多的傷痛
張世昌輕聲說道:「薇兒,剛才是吟哦的一首卜算子嗎?皇兄聽著詞句清,意境秀美,只是不曾聽的真切,在給皇兄吟哦一遍好嗎?」
紫薇公主回過頭看,見是張國昌,連忙上前施禮,含笑說道:「見過皇兄,剛才薇兒不過是隨便吟哦,如何能入得了皇兄的法眼?咦,皇兄來了,怎麼沒見那些奴才稟報,連一個帶路的都沒有?
這些傢伙都被我給慣壞了,等會我會狠狠收拾她們一番」
薇兒終於成熟了啊,以往的薇兒,是斷不會留意到這種小事,不會理會這種小事情的人總是要長大的,可是薇兒長大了,朕卻感到兄妹之間生分了許多
張世昌微笑道:「是皇兄攔著她們,不讓她們稟報的,你也不用怪罪她們薇兒,今天皇兄來找你,是有一件大事來詢問你的」
紫薇公主含笑說道:「皇兄要何事相詢,但請說來」
張世昌微微沉吟了一下,故意板起臉來說道:「薇兒,皇兄準備把你的公主降格為格格,妹妹說用什麼理由才合適?」
紫薇公主臉上一呆,呈現出幾分怒色,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抬頭看著寒風中飄落的梅花,淡淡地說道:「這種事情是皇兄應該操心的,不用來詢問薇兒?」
張世昌心裡一痛,這還是薇兒嗎?要是以往的薇兒,肯定要跟朕大喊大叫,大吵大嚷,來追問朕為什麼了?
「薇兒,怎麼能說和你沒關係呢?只要把你降為格格,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嫁給紀雲了」
紫薇公主訝然回頭,圍在脖子上的絲巾不小心飄落下來,被寒風遠遠地帶到了遠處的樹梢上
怔怔地看著張世昌,許久之後,紫薇公主才反應過來,嘴角情不自禁地掛上了笑容,並且再也隱藏不住
連忙低下頭來,一絲紅潤悄然爬上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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