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警察局意外撞見的人
蘇小魚霎時無言,想到真要再被關個幾年,見不到沈洛北、見不到顧笑……還有阿嬤怎麼辦?!她臉色死灰,咬緊下唇,週身彷彿墜入冰窖,冷得發抖。
「知道怕了啊?」
胖子得意地瞥著她,解開了她被環拷在椅子上的兩隻手,把手從椅子上方抽出來又重新銬上。他叫了個女警來,命令道,「注意一點,別讓她溜了。」
蘇小魚抿了下唇,她現在兩腿發軟,到哪兒去找逃跑的力氣……
從廁所回到審訊室,女警又仔細地把她銬在椅背上,讓她好好蹲著。
蘇小魚悶不吭聲蹲在牆角,小腿直打顫。
那邊審訊桌上的燈大大亮著,死胖子又在捶著桌子大吼。那個被審訊的男人有一頭耀眼的金髮,背影她看著有些熟悉。
從死胖子唾沫橫飛的咆哮中,蘇小魚聽出那個男人也是小偷來著,被超市扭送來的。
昏昏沉沉間,有人進來通知說開會了,然後一屋子都人都出去了,門被人從外面鎖住。
陰暗的審訊室只剩下蘇小魚和被審訊的那個男人,她瞇著眼睛看著窗外的陽光,心裡還是忍不住發涼。
這一次她又該怎麼脫身?
就在她趴著椅背昏睡起來的時候,被銬在桌旁的男人扭了幾下手腕抖開了手銬,輕輕推開椅子站起來環顧了房間一圈。
鷹一般銳利的目光接觸到牆角那個弓著身子的人,頓了一下,他無聲地走過去托起那張沉睡中的臉,錯愕地笑了,「小魚,還真的是你啊。」
蘇小魚抬起眼皮,迷迷糊糊的眼睛只看到一片金色在動。她眨了眨眼,終於將蹲在面前的男人看了個清楚……
金髮藍眼,額頭那兒還有一道個性十足的十字星疤……
圓溜溜的眼睛越瞪越大,到最後她忍不住去掐了掐他的耳朵,看到那張狂放不羈的臉驀地一紅,蘇小魚驚喜地叫出聲,「師傅,好巧哦居然是你啊!」
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到過他了,沒想到在這鬼地方遇見了。
這個一碰耳朵就會臉紅,金髮藍眼,狂放不羈的中美混血男人就是當初被她死纏爛打上教她偷竊的師傅。雖說是師傅,實際上他也就大她五六歲。
可是她崇拜他到不行,師傅師傅叫得乾脆極了。
「師傅,你怎麼也被關進來了?」蘇小魚同情地打量著他,原來綽號神偷的師傅也會失手啊……
神偷繃起臉,哼哼了兩聲,惱羞成怒地敲敲她亂糟糟的頭,「誰被關進來了?你以為師傅我有你那麼笨啊?!長這麼大了還是不會說話。」
「哎,你別打了,我頭疼。」
蘇小魚手高高地懸著沒法護頭,只有趕緊討饒。興許是想太多事情的緣故,從昨天晚上開始腦袋就疼到不行。
「你先等一下,我找點東西。」神偷打了她幾下又轉而安撫地摸摸她的頭。
他直起身看了下關著的門,然後走到一台開著的計算機前,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湖水般湛藍的眼睛微微瞇起快速瀏覽屏幕上跳躍的信息,忽然勾起得意的笑,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個小小的u盤將找到的信息一股腦選擇了拷貝。
u盤還插在電腦上繼續拷貝,他又轉了回來。
心疼地看著她被手銬繃得直直的手臂,神偷皺起眉,手在她手銬上動了幾下,手銬便鬆開了。
蘇小魚吃疼地揉著手腕,好奇地看看那台還在運轉的電腦,「師傅你在幹嘛啊?」
「偷點東西。」神偷勾起唇角,輕描淡寫道。
蘇小魚哇地大叫,滿眼崇拜。不愧是師傅,偷東西偷到警察局來了。
「還有臉叫,你怎麼又進來了?」神偷沉著臉擺出師傅的架勢,「這次是多大的禍?」
看她細胳膊細腿地蹲在那裡,他真有些後悔教會她偷東西了。
「靠!你做師傅的連你關門弟子的技術都不相信啊?!」蘇小魚嗤了聲,懊惱地撓撓頭,「我又被人家害了。」
「小丫頭還好意思?」神偷挖苦地看看她,懲罰地捏捏她耳垂,「我有沒有告訴你要提防別人,我神偷教出來的徒弟竟然還三天兩頭就被人害進警察局,你是多有出息?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耳朵裡?」
「知道啦……知道啦……」
蘇小魚沮喪地垂著頭,無力地抵在牆上,腳尖輕輕碰了碰神偷的皮鞋,不太好意思地問,「師傅你那兒有沒有吃的啊?給我分點,我要餓死了。」
以和他相處的那段時間的瞭解,師傅那麼喜歡吃零食的人,應該隨身帶著些吃的吧。
神偷此時才留意到她肚子咕咕的叫聲,好笑地從皮夾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只剩這麼多了。」
蘇小魚歡喜地接過去,大概是手被銬了太久使不上力,怎麼也撕不開包裝袋。
一隻手影子般一閃,巧克力又回到了他手上。神偷輕鬆地扯開包裝先掰了一小塊兒放進自己嘴裡,才慢悠悠地把巧克力喂到她嘴邊。
他只眨了下眼,一大塊巧克力幾乎就沒了。狐疑地看著她狼吞虎嚥地嚼著,他心一沉,「你進來多久了?」
「唔唔……昨天上午進來的。師傅,你那兒還有吃的沒啊?」蘇小魚回味地舔著唇,那麼一塊巧克力真不管飽,而且好像還越吃越餓了。
「喏,還有一塊。」神偷鐵青著臉,又掏出一塊來,撕開了餵給她。
「師傅還是你老奸巨猾,居然私藏了不給我吃!」蘇小魚嘴裡鼓鼓囊囊塞著還不忘吐槽她的師傅大人。
「你還笑得出來?!」神偷快被她氣死了!都被人整得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她還有心思開玩笑。
他重新回到電腦旁,取下u盤,又拖動鼠標點了個網址一番操作之後,電腦內存的資料被全部清空。
他才關上電腦屏幕,突然響起了三聲敲門的聲音。
神偷微微一笑,拉起蘇小魚的手臂,「走,我帶你出去。」
「喂,不要吧。」蘇小魚驚駭地白著臉甩開他的手,「我沒有偷東西,要是偷溜了怎麼說得清楚了啊。」
「你在這裡誰會來救你啊?」
「師傅你自己快走吧,我沒事的,他們會查清楚。」儘管蘇小魚也知道這只是安慰,他們一早就認定了東西是她偷的。
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跑了還有導演在,還有沈洛北他們公司。她這樣走了除了給他們抹黑還有什麼用?
門外敲門聲漸變急促,時間緊急,神偷只有隨她的意將她的手又銬回原來的位置,心疼地拍拍頭,「你先忍著,等下我就找人來保你出去。」
「這人呢?」一班值勤的警察開完會回來,面對少了一人的審訊室大驚失色。而那副打開的手銬就大喇喇地放在審訊桌上,似乎是在嘲笑他們的無能。
蘇小魚臉上若無其事,心裡簡直快笑死了。
「這裡的人呢?」死胖子看向蘇小魚,粗短的手指指著空落落的審訊桌。
「不知道,我睡著了,醒來人就沒了。」
蘇小魚忍著笑,一臉無辜和不解。
「tmd小騙子,你怎麼可能會看不見,我看你是同夥吧?」雖然跑了的那人只是在超市裡偷東西的小偷,但審訊室溜了個人責任重大,死胖子只有把怒火全都撒在剩下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