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以後我來保護你
「我哪有穿同一件?」蘇小魚皺起眉,愈發氣惱地看著他,「我幾乎每天都有換,只不過剛好打折我買了幾十套一樣的屯著。」
噗……旁邊店員聽到她說出的話,全都捂著嘴悶笑不已。
幾十套一樣的……她是怎麼想的啊?
「那是我誤會你了,抱歉。」沈洛北長眸微挑,也輕笑起來。他一手攬著她,另一隻手大喇喇地抽出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看著。
「顏色太深了……」
「太成熟了……」
「顏色不錯,樣式有點老氣了……」
蘇小魚愣愣地看著他一邊挑著,嘴裡還兀自評價著,感覺跟看到玄幻似的。
終於他抽出一條嫩粉色的連衣短裙,舉在手裡看了看,滿意地扯了扯唇角。
「這件怎麼樣?」他側過頭問望著他的蘇小魚,篤定的語氣不像是詢問她意見。
粉粉的裙子,確實很好看……可是它是裙子……蘇小魚瞅著他眼裡的期待,糾結著要不要拒絕。
「沈總你眼光真好,這條cinderella是才從巴黎才到的限量版。」
「對啊,小姐長得這麼可愛,和這條裙子很搭。」幾個店員湊上來,一通恭維。
沈洛北不置可否地挑眉,視線一直落在她那兒,「怎麼,不好看還是不喜歡?」
「好看,可是它是」裙子……
蘇小魚竊竊地還沒說完,沈洛北將裙子塞進她手裡,「那就去試試,看看合身不。」
他好像很喜歡這條裙子似的,心中糾結千千回後,蘇小魚一咬牙提著裙子衝進了更衣室。她跑得飛快,只怕停下來自己就後悔了。
幾分鐘過去了,更衣室的門仍然緊閉著。
咚咚咚沈洛北上前敲了兩下門,「蘇小魚,你睡著了?」
「沒、沒有……」急促的聲音裡隱隱含著一絲驚慌。沈洛北又敲了兩下,「還沒好的話我進來幫你。」
「好了!」門猶豫著打開了。
蘇小魚抱胸站在門口,不敢出來。瞪圓的眼害羞地看向沈洛北,怯怯地問,「會不會奇怪啊?」
「不會,很好看。」
見她不相信,沈洛北把她拖到鏡子前,「你自己看。」
起初蘇小魚緊閉著眼,像是鏡子裡藏著怪物似的,後來還是忍不住好奇將眼睛睜開了條縫。
汗……鏡子裡那個人是她?!虛掩的眼睛驀地張大了。
鏡子裡的人一頭俏皮的短髮,粉嫩的裙子襯得白皙的皮膚愈發柔嫩。短裙剛到膝蓋上方,露出纖細又筆直的小腿……微微翹起的『臀』部剛好勾勒出她玲瓏的曲線……
澄澈的水眸眨了眨,像是會說話似的,透著一股靈氣。
沈洛北垂眸一眨不眨地看著鏡子,這樣的她,真的很好看。
「這條裙子記我賬上,月末賬單寄來盛世。」他對店員吩咐道,長眸一轉,望著櫥櫃裡的模特腳下的棕色的平底鞋,勾起了唇角。「把那雙鞋取來。」
總不能穿著裙子還穿白色的帆布鞋……
就有那麼巧合,鞋子剛好合腳。
沈洛北滿意地看著全然一新的她,讓她就那麼穿著回家去。
看他很開心的樣子,蘇小魚又很沒志氣地沒法拒絕。
兩個人走出店外,幾個店員又湊在一起來。
「哎,不是韓小姐啊。」
「對啊,我還以為我看花眼了,那小丫頭是誰啊?」
「怎麼我感覺沈總對她比韓小姐好啊,你們看到沒有,他看她那眼神,含情脈脈,寵溺得……嘖嘖……」
走出購物中心,一下刮來的涼風吹得蘇小魚有些受不了,連著打了好幾下噴嚏。
沈洛北脫下外套給她裹上,司機已經將車開到了廣場邊上。
蘇小魚一路上扯著裙角,走得很拘謹,一丁點風吹來就緊張得不得了。那像兔子般驚慌的神情,讓沈洛北忍俊不禁。
本以為上了車她會自然點,於是他很快地打開車門,讓她進去。
「你把眼睛閉上!」蘇小魚咬著下唇,踟躕地挨著門,兩頰上染著羞怯的紅。
看到他真的合上了眼,她迅速地鑽進車裡,脫下外套搭在腿上,動作一氣呵成。
上了車的沈洛北看著她的舉動,哭笑不得,「你是在暗指我會對你不禮貌麼?」
對於她,一次意外就已足夠。
「對你,我放心。」蘇小魚篤定地開口。關於他,她從心底一萬個放心,說不上理由,只是看著他就已經心安。
這時蘇小魚還不會意識到這是個完全危險的習慣。
她低低歎了口氣,又鬱悶地緊了緊膝蓋上的裙子,「靠,這裙子穿得好痛苦啊,他丫的,我十幾年沒穿過裙子了。」一激動又狂飆髒話了。
可是兩腿間涼颼颼的,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十幾年?沈洛北饒是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哭喪著的臉,打趣道,「裙子就沒打折的嗎?」
「有是有,不過穿著不方便。」
蘇小魚一門心思在克服裙子的恐懼上,一點也沒聽出他話裡戲謔的成分。沒等他再問,自己主動將原因說了出來,「你想啊穿裙子打架,那多不方便啊。」
還沒開打呢,人家抓著裙擺一掀,打p啊打。
「看不出來,你還這麼愛打架?」沈洛北半瞇起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的細胳膊細腿。
只怕是被別人打吧。
接收到他詫異的眼神,蘇小魚心虛地縮了縮脖子,說話聲也少了幾分底氣,「雖然是我被打得比較慘,但我都有咬回來的,嘿嘿……」
「蘇小魚你是白癡啊!」冷不丁的,又一個栗子磕在額頭上。沈洛北看向她的眼裡多了抹無可救藥的無奈,「打不過你和別人打!」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好。
又敲她頭!又敲她頭!敲了她頭還嫌她笨!
蘇小魚火大地朝著他的大腿回送了一巴掌,「你才白癡,別人罵你你不還回去啊?」
她蘇小魚的人生哲理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誅地滅。
「她們罵你什麼?」他想像不到有什麼會讓她跟個火藥似的。
「罵我沒爹沒媽,是個野.種唄。她們笨得跟豬似的你還指望能罵點高明的啊。靠他丫的!」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突然提起來,蘇小魚還是氣得想打人。
在幼稚園的時候,老師在班上讓每一個小孩子介紹自己的爸爸媽媽,輪到她了。那時她不懂,站在角落老老實實地說爸爸媽媽都不見了。教室裡哄堂大笑。
從那個時候起,她們就笑她是個沒有爸媽的野.種。男孩子們扯她的辮子,往她的文具盒裡丟毛毛蟲,在把她嚇哭了後惡劣地湊上去說怕就讓你爸媽來哄你啊。女孩子們都不和她玩,因為她沒有洋娃娃,頭髮永遠亂糟糟的,衣服永遠只有那麼幾件。
記得那一次她哭得受不了,中途跑回了家。看到她受委屈的阿嬤扔下攤子拉著她到學校理論,那群孩子的爸媽也來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大人圍著阿嬤,把她推到了地上傷了脊椎,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從那以後,她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會告訴阿嬤,而是自己用拳頭解決。雖然每次打架之後都會被請去辦公室,然後對方的媽媽會來指責一通。那個時候她最難受,因為沒有人可以來學校替她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