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漂泊半生
慕仙兒現在就是這種狀態，看似毫無任何動作的駱雲強大的威壓將她震懾得動彈不得，給人一種無法戰勝的氣息。這是每一種生物都存在的本能，而高強的劍者，更是把這種危險的本能修煉得入骨三分，他們在數丈，甚至數十丈百丈中都能感覺得出即將到來的危險。
「我敗了……」突然的，慕仙兒頹然站住了腳步，將劍入鞘。
「年級輕輕就能領悟到如此境界，你已經很強了。」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駱雲若有所思點頭。
他其實也記不住自己年輕時到底是何時練劍，或許萬年過去，有些事情再難以找到。不過對於劍，他本身有著超乎尋常的領悟力，誰都難以想像，一個孩子拿著一把比自己還要長的劍，隨意揮舞時，都能引動天地氣息，那是天成自然的資質。
所以感悟整個天地於對於所有人來說難如登天的事，而他就像是回到母親的懷抱，因為天生他就是用劍的人。
「你真強，怎麼做到的？剛才如果我這一劍擊出，一定會受到激烈之極的反制吧？」慕仙兒失望之極，還深陷在剛才那股滔天一般的巨浪當中，讓她有種只要她再前行一步，將是漫天撲來災厄的危機感。
「啊哈哈哈……操縱天地氣息為己用，這本身就是很難的事情，需要歲月沉澱，就是告訴你，你十年八年內也領悟不得，哈哈，領悟不得呀……」駱雲老氣橫秋的大笑道，鼻子頓時抬高不少，眸中的喜色相當明顯，這是每回壓倒性勝利時，都必須做的一件事，猖狂的大笑。
「你也不過二十生年嘛，哪有什麼沉澱，一定有秘訣，好嘛，告訴我嘛。」慕仙兒發嗲起來，臉上洋溢出一種灼熱的情感，就像駱雲是位無所不知的老者，自己則是三歲懵懂的求知孩童。
笑得狂放卻帶著猥瑣的駱雲手中的劍包起，嘴上幾乎何不攏。慕仙兒也是個七竅玲瓏的人，登時拉著他的袖子不斷撒嬌，央求著要他教授一招半式。
「要是我那一劍刺出，如果是我，我該如何應對的好？老太爺，你就教教小妮子嘛。」慕仙兒雙目發光，對於劍她同樣的癡狂。
慕仙兒靠得很近，白裡透紅的雙頰在貼近時，駱雲能清晰看到她臉上的紅暈，忍不住有種佔為己有的衝動。這小妮子簡直就是在逼自己犯法呀……順著手一把摟過慕仙兒的嬌蠻芊腰，納入懷中，駱雲雙唇印上了她。
半響，慕仙兒才掙出這引人心思絮亂的行為，但臉已經透如紅玉，嬌美難當。
「你幹嘛這麼突然？嚇壞我了。」
「你欠我的，當然要還。」駱雲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再將她抱入懷中。
「真壞……」慕仙兒嗔道，與駱雲再次唇瓣相接。
但下一刻駱雲的手往下摸去時，慕仙兒卻突兀的咬了他一口，登時，一抹鮮血在她嫣紅的唇邊趟下。
「你咬我？」駱雲手指觸及嘴角，頗為意外。
「誰讓你隨便摸我的？」慕仙兒食指將駱雲的血液帶起，在嘴裡舔抵了下，雙眸中帶著讓人心思浮動的光芒。
駱雲無奈一抹笑容，但見她嬌柔的目光，只得是認栽。
「嘻嘻，別生氣，我幫你化妝好了，你先去坊市。」慕仙兒笑道，將駱雲拉上一樓的小房間裡，著手幫他易容。
駱雲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雖然這慕仙兒看似浪蕩不羈，不過看來還是有點底線，讓他心中反而有種這樣或許會更好的感覺。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盤膝坐在蒲團上，駱雲睜開眼睛看著她，而她偶爾的一眸一動都像能牽動人心，舒服之極。
花費了小半天時間，駱雲已經換了個樣子，頭髮斑白，眼角有了點魚尾紋，且換上了一身青灰色的袍子，渾然一介老者。
「好了。」慕仙兒道，玉蔥般的瘦指卻還搭在駱雲臉上，彷彿是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嗯，確實不錯。」駱雲在慕仙兒另一手的銅鏡上看著倒影中的她和自己貼近，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意指何處。
「是我好，還是妝畫得好？」慕仙兒突地一笑，眼睛瞇成下弦月。
「當然是你好。」駱雲將她捧入懷中……花葬海，暗礁石巖滿佈，夜風習習，天上高掛星辰，漫天銀河如磅礡雨滴灑在九霄之上。
駱雲站在了石巖上與慕仙兒離別，兩人突然有種難分難捨之感。
「我不知道師父什麼時候回來，她老人家若是回來了，你在坊市我會去找你。但你若是不呆在亂星海坊市，我該何處尋你？」慕仙兒和駱雲站在一座高聳的巖礁上，她雙手整理駱雲的衣襟，美眸裡有了一絲牽掛。
「我給你個傳訊符好了，或者到時候你可以在此地留下信息，偶爾我路過見到，會留下來等你。」駱雲答道，這世間裡大多劍修都漂泊半生，居無定所，約無定期，或許一年，或許百年千年都不曾再見。而且往往故地再游時，以前的夥伴或親人早就因生老病死成了枯骨一堆，所以多情最是斷腸。
「嗯……答應我的事別忘了。」慕仙兒半瞇著眼，一抹笑意掛在嘴角。
「放心吧，到時候只要你沒忘了我，我就會赴約去見你。」駱雲捏著她的臉，感受那柔滑中帶著的割捨不斷情誼。
「算了吧，那要是我度罡劍王的心劫失敗，或許今年，或許明年，你可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慕仙兒拉開駱雲捉弄她臉頰的怪手，言語上雖然沒帶著任何的喜怒，但字句裡的蒼涼無論她如何掩飾都成了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