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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烈焰之祭 第二百九十一章 慘勝 文 / 溫暖寒冬

    更新時間:2012-10-15

    老弗蘭克點了點頭,隨即變得默然不語。他喜怒不形於色,但是看到大名鼎鼎的「紅雁」布露尼亞這般驚慌,心中不由得生起一種莫名的快感。

    身為大陸四劍聖之一,布露尼亞自然不是目光短淺之輩,能讓見多識廣的她如此驚慌,這個銀色頭髮的少年,或許當真有通天徹地的本領也未可知。

    這可是大大出乎了弗蘭克的預料,事實上,他主要看好的仍然是羅伊·弗雷德裡克,哪知道他的夥伴們也哥哥身手不凡,簡直是喜出望外的附加驚喜。

    而他不知道的是,紅雁劍聖布露尼亞這時的表現,已經是極為克制自己情緒的結果了。儘管她自己是以劍士戰鬥者的身份到達了聖域,但所有的戰鬥職業當實力到達這樣寥寥數人的頂端時候,一法通萬法通,對戰鬥本源的理解讓她關於魔法也有許多深刻的領悟。

    如同布露尼亞劍聖所知道和瞭解的一樣,魔法師是一個需要時間來沉澱和積累的職業,一名劍士天分再高,成為劍聖怕也要數十年的光景,魔法師的話即便耗費翻倍的時間,也要運氣極佳才可突破。

    比如蘭尼斯特帝國大名鼎鼎的拜恩斯·奧塔門迭魔導士,其年齡已逾百歲,但在大陸的魔導士中竟然算得上年輕之人。

    人力有時而窮,一個人本身的天分再高,也不可能超越本身的潛能——這也是布露尼亞劍聖最匪夷所思的事情——面前的這個銀髮少年(或少女),看年齡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就算是面相年輕,怕也難超過二十歲光景。而其所展現出的魔控力之純熟,許多強大的魔法師都要自歎弗如!

    退一步講,就算那魔法操控力是一種特殊的運使魔法的方式,或者走了什麼捷徑,但艾露恩剛剛施展的「冰霜結界」,卻絕對是要有十四級魔力作為基礎的!她手中並沒有什麼魔法卷軸,這一點所有的人都已經看清(何況製作七級的魔法卷軸怕只有魔導士才可以做到,甚至要耗費大部分的元氣。)

    所以這並無投機取巧的說法存在,這才更加讓人難以相信——一個人就算是從娘胎裡出來就開始修煉魔力,也斷然不可能在十幾歲的年齡達到十四級魔力。

    「難道說,這孩子根本不是人?或者是什麼異邦種族?」紅雁劍聖心中這樣喃喃自問道,她不停的在腦海裡思索著可能的答案。仔細瞧去,艾露恩銀色的長髮柔順絲滑,在冰風中飄飛舞動,淡藍色的瞳孔彷彿海洋一樣浩瀚無邊,醞釀著狂風暴雨般的力量和內斂。終於,慢慢的,那遙遠的北國冰雪的傳說,早已湮滅和被人遺忘的國度,漸漸浮出水面——「瓦爾休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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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鬥技場上的溫度極低,好像整塊場地都被冰雪所覆蓋和吞沒。就連高高在上的「紅雁」劍聖都那般震驚,羅伊這樣來自於魔法學院的傢伙,就更加驚詫莫名了。

    羅伊瞇起眼睛已適應漸漸瀰散起來的冰雪塵霧,他緩緩轉動頭部,和凡妮莎·勞倫斯默默對視一眼。兩人和艾露恩一樣出自於蘭尼斯特貴族魔法學院,也算是同屆裡知根知底的同窗,但從未有一刻,對那纖塵不染的銀髮少年如此陌生和戒懼。

    他們都知道艾露恩從一開始就是在魔法上遠強於同齡人的絕世天才,也從來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實力,但絕對不會想到其魔力的強大已經達到這般境地——要知道,就算是在學員們中間人緣極佳的魔法實踐課老師岡德瓦教授,也不過是一個十三級的魔法師。他還在緩慢的積聚著魔力,經常自嘲自己此生都難以再繼續進步多少。

    羅伊仔仔細細的回想著,艾露恩和自己一同踏上旅途的時候,應該是有十級或者十一級的魔力的,但她是何時突破十二級的關卡,並從此一騎絕塵的?難道從一開始,她就從來沒有全力戰鬥過,一直在隱藏實力嗎?

    回想起學院競技的決賽場景,當時羅伊還為自己把艾露恩逼到那般難堪的田地沾沾自喜,甚至以為只要再加把勁還有取勝的可能,潛意識裡也把艾露恩當作最大的競爭對手。可現在……這個已經在魔法領域通神入化的傢伙,就像那天在風之神殿谷底搖身變成的少女一樣陌生——那時候還頗為動人與驚艷,此刻卻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威勢與凜然。

    「布勞恩大師……這是什麼……好冷。泰比表哥……會輸嗎?」索菲亞一雙修長健美的大腿都裸露在外,這時候也顧不得刺骨的寒冷,只是拉著「沃土」布勞恩的手臂,想要從這個強大的魔法師口中,得到一絲半點的安慰。

    在平日裡,索菲亞年少調皮,刁蠻驕傲,「沃土」布勞恩則沉默寡言,態度倨傲。兩人並無太大的交集,言談也基本只限於點頭之交,只是索菲亞一直佩服布勞恩的強悍魔力,這時候心中六神無主,也顧不得許多來請教。

    而布勞恩作為一名魔法師,自然是被艾露恩的冰風暴震撼得頭腦混亂,也沒有注意那許多細節,只是任由草原少女的手臂抓住自己,口中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泰比……會輸嗎?」

    「沃土」布勞恩在阿菲爾德帝國的土系魔法師中,算得上是第一流的翹楚,但他所擔心和期望的,也不過是今生能夠突破十二級的關卡,到達十三級以上的領域——也正是因此,他才來到大陸的南方歷練。

    在大陸南方與泰比同行的冒險歷程中,他也經歷了不少的戰鬥掙斷,不由得漸漸心灰意冷——溫暖如春的南方也不過如此,除了泰比以及強大的「聖鹿」劍聖霍德爾,再難有人讓他心悅誠服,而泰比甚至都不是一名魔法師。他已經決定再過一年就返回阿菲爾德。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那個來自蘭尼斯特的銀髮少年,或許就是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答案。

    或許是感應到了表妹索菲亞以及「沃土」布勞恩的注視,泰比的情緒多多少少被激發起了一些——事實上,他心中此刻可謂是五味陳雜,假若是在今天以前,讓他承認一個比自己更年輕的魔法師可以擊敗他,那簡直是天方夜譚的笑話,但現在,心比天高的他就要直面這個問題了。

    泰比只覺得全身的肌膚都被針扎一樣刺痛,刺骨的冰寒侵入心脾,指尖好像陷入了寒冰的海洋裡,身體漸漸開始變得不聽使喚,行動極為遲疑和緩慢。

    他絲毫也不懷疑,假若在過上一會,自己就要被這冰封的結界完全控制,再也沒有翻身之時——那可不是他,天才的戰鬥者泰比的行事風格。

    泰比咬了咬牙,突然之間單膝跪地,雙手反握細劍,逕直刺入了泥土之中。他一改之前的輕佻和輕敵,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凝重,額頭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裸露在外的雙手青筋暴起。

    「喔?這小子連這個都會,霍德爾那傢伙,也算是下了血本啊。」布露尼亞本來就被冰霜結界吸引得站了起來,此刻更是踮起腳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鬥技場中,生怕錯過這年輕一代翹楚之間的巔峰對決。

    「這是……」老弗蘭克欲言又止,他察言觀色,料想「紅雁」心中全是過往的回憶,說不定能套出什麼辛酸秘史。

    「這一下是他沒進入聖域前的看家本領,沒想到這孩子竟然也學會了,不過限於天資和鬥氣基礎,怕是只能用處一個皮毛樣子……」

    布露尼亞劍聖話音剛落,泰比的細劍從泥土中迅猛拔出!一蓬蓬新鮮而僵硬的泥土崛起,其間湧現出了一道雄渾的鬥氣!

    這一蓬鬥氣與泰比之前所施放的完全不同,通體呈現乳白而聖潔的白色,形狀——慢慢凝結成了一隻長著鹿角的,奔跑的白鹿!

    羅伊驟然站起,這一記鬥氣劈斬的威力和速度,完全超出了他之前所認知的所有武技招式!巴頓師傅鬥氣雄渾,都根本難以辦到,現在的羅伊自己,憑借魔力之刃的法訣,也難以釋放如斯強勁的致命一擊!

    艾露恩冰藍色的瞳孔中,那白鹿鬥氣的影子越來越大,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不要說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魔法師,就算是最為敏捷快速盜賊,怕也難以逃脫這驚世一擊的攻勢!

    一片驚呼和嘩然當中,艾露恩突然雙手抬起,佈置成一個奇怪的形狀,口中迅捷的念動了一句什麼。

    隨後,她面前的空氣,竟然在剎那間扭曲成一團團詭異的圖畫——就好像,那空間和空氣,被從中完全的撕裂了!

    力場扭曲!

    艾露恩的高級空間魔法畢竟不同,泰比絕地反擊的白鹿鬥氣,在最後時刻扭曲的力場裡略略歪斜,自她身旁擦身而過,把那素淨潔白的法師袍,削去了一大片衣角!

    泰比瞳孔睜得滾圓,隨後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這最後一下未能命中對方,他就知道結果已經注定。

    下一刻,在一枚寒風凜冽的冰錐下,渾身寒霜覆蓋的他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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