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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暗夜之紋 第六十五章 「聖鹿」霍德爾 二更 文 / 溫暖寒冬

    那衛兵長顯然有些紅了眼,極為不耐煩地喝到:「你又是誰,我憑什麼要賣你面子?」

    他話剛說完,旁邊的一個侍衛突然臉色大變,湊到衛兵長的耳旁,就是一陣耳語。衛兵長一開始還滿臉的凶狠和不屑,聽了幾句之後,突然面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變青,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難道是……『聖鹿』霍霍……霍德爾大人……」

    衛兵長雖然是問話,但是當他的眼睛看清了傭兵團後方的旗幟的時候,臉色立刻如死寂一般煞白——那是一面黑色的旗幟,旗幟的正中央刻畫著一個純白色的、極為神聖而高傲的白鹿,這正是大陸上最為強盛的三個傭兵團之一——白鹿騎士團的御用標誌。

    其實傭兵們和埃爾達同盟還是一直處於交好狀態的,畢竟傭兵可以提供給商會聯盟以庇護,而商會則可以付給傭兵團以金錢回報,雙方其實是互利互惠的關係。

    與埃爾達同盟接壤的費萊尼托,作為大陸上最大的傭兵國度,其政治核心是由三個支柱型的超大型傭兵團——蒼狼傭兵團、白鹿傭兵團和飛鷹傭兵團所構成。白鹿傭兵團擁有最強大的騎兵團隊,戰鬥力極強,在維亞德大陸上享有極高的聲譽和地位。

    而白鹿傭兵團的領袖,就是被稱為「聖鹿」的霍德爾。霍德爾是大陸上為數不多的把武技修煉到聖域的勇者劍聖之一,因為劍技華麗中而不失優雅,後來又創建了「白鹿」傭兵團,因而被人尊稱為「聖鹿」。據說霍德爾一生之中未嘗一敗,在傭兵和冒險者裡被廣泛視作為偶像和傳奇人物,卻沒想到今天居然是他本尊真人出現在這裡。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在白鹿傭兵團的最中間,矗立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是「聖鹿」霍德爾,他的穿著就像普通的一般傭兵一樣簡練而樸實,身上甚至沒有一點多餘的點綴和值錢的飾品。

    但是霍德爾就簡簡單單地往那裡一站,立刻就能讓人感受到與眾不同的感覺,他一看就是從無數次經歷過生死邊緣的惡鬥中生存下來,那種從從容容的淡定,冷漠而親切的殺伐之意,不言不語卻自發散放而出的王者氣勢的威嚴,讓人由衷地感到欽佩和心折。

    霍德爾開口笑道:「這位衛兵長朋友好眼力,『聖鹿』之名愧不敢當,老夫確實就是白鹿傭兵團的霍德爾。出門行走都不容易,大家應該和氣為先,我看這些少年人完全任何惡意,都是非常好的冒險者。」

    霍德爾說到這裡,微微地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目光若有若無地在麗娜公主大大頭罩的微微凸起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把一切都看透在了眼裡,然後又繼續說道:「既然只是誤會一場。你看我們這麼多人還在等著,不如讓少年人們先過去,我擔保他們不會有任何問題,就算給老夫一個面子,閣下意下如何?」

    那衛兵長額頭冷汗直流,全身忍不住輕輕地打著擺子,毫不猶豫地把佩劍插回了腰間,在臉上硬擠出了一個笑容,其實卻像哭一樣難看,聲音顫抖地說道:「當……當然,霍德爾大人既然開口,那這就放他們過境。其實剛才我也只是開一個玩笑,這些少年看起來都是大大的好人,怎麼可能出現問題,還是霍德爾大人英明神武,在下深感佩服。」

    羅伊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時他已經聽了小隊之中,相對見識多謝的格洛瑞簡單解釋了霍德爾的身份。心中想到這衛兵長溜鬚拍馬,見風使舵的本領實在非同尋常,也難為了他這麼厚的臉皮,厚顏無恥的程度簡直就和格洛瑞有的一拼。眾位也收回了武器的邊防士兵,也都忍不住一陣惡寒,為自己這個頂頭上司感到慚愧而丟臉。

    衛兵長卻渾然不覺,心中想到這個冒險團既然有這麼大的靠山,傻子才去招惹。霍德爾的勢力實在太強,自己在人家面前就像一隻小螞蟻一樣,隨便都能輕易踩死,何必犯傻去螳臂當車?這樣放行既能不惹火霍德爾,即使出了問題又能夠完全撇清,何樂而不為呢?

    多年的官場生涯早就把這麼個沒什麼本事的猥瑣衛兵長、早就磨練成了一個人精,他對羅伊等人的態度馬上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那當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口中不迭地說道:「幾位冒險者大人慢走,路上小心,在盧森玩的愉快!」

    這時,傭兵團裡突然傳出了一個令人討厭的聲音,正是那個自大狂妄的少年泰比:「哼,垃圾一樣的初級冒險團,還妄想著去精靈之森,如果不是沾了我們的光,垃圾們說不定就在邊境線被打成篩子了。」

    他身邊那刁蠻的少女索菲亞也對霍德爾撒嬌道:「叔叔,你怎麼放這幾個不知好歹的笨蛋過去了嘛……索菲亞要他們吃苦頭……」

    羅伊這時候通過了邊檢,則忍不住心情大好、童心忽起地對索菲亞做了個鬼臉,狠狠地怒視了一眼泰比,又對霍德爾揮著手喊道:「大叔,謝謝你了,以後請你吃飯!」

    霍德爾沒有理會索菲亞,只是微笑著和羅伊點頭致意了一下,輕輕地問泰德道:「這幾個孩子,你怎麼看?」

    泰德正和羅伊微笑著招收示意,臉上溫暖的笑容還沒有褪去,他思索了片刻,面容已經變得平靜如水,字斟句酌地說道:「這幾個少年,都非同一般,只是我不太明白,統帥為什麼要賣給他們這個人情。」

    霍德爾長歎一聲,輕輕答道:「你想的沒錯,這些少年確實都非同凡響。我有一種預感,這世界即將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這時刻,能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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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伊幾人通過邊境之後,繼續行進了不久,就到達了盧森行省。盧森的面積不算太大,風土人情上沒有埃爾達同盟一貫的圓滑和精明,顯得十分的簡約和質樸。

    羅伊一行人行走在街上,完全沒有引起任何多餘的注意,畢竟冒險者在這個國度裡可以說是十分的普遍了。

    只是冒險團隊的成員們,這時候看到了盧森街上的市貌,卻都忍不住有些滿腹狐疑。因為埃爾達同盟是一個商業為主的富饒國度,盧森雖說只是邊境,但是也不應該差的太多。

    可是映入少年冒險者的眼簾中的,確實一片蕭條破敗的景象。

    長街之上,到處都是穿著破爛的乞討人,居民的衣著都十分寒酸,各種店面和民居也都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行人的眼裡完全沒有任何活力,眼神之中全是絕望和木然的神情,彷彿是被苦難所困擾一生的感覺,完全是一幅出人意料的餓殍遍地、窮困潦倒的景象。

    正在少年們為盧森的貧苦困頓感到十分蹊蹺,爭論不休的時候。羅伊那在異界之中,那久經考驗的戰鬥神經,突然驀地一凜!

    一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如驚濤駭浪一樣飛速席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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