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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啟程之路 第七章 能量 文 / 溫暖寒冬

    死亡世界。

    這裡沒有時間的概念,也沒有紛繁複雜的情感和景物。有的只是不分晝夜、不分時間的、永恆的黑暗。這黑暗佈滿了每一個陰暗潮濕的角落。

    「你還是沒有完全適應這個身體,」諾拉淡淡地說道,依然平淡的聲音裡、似乎帶著一絲隱約的不滿。

    「哪有這麼容易,你試試變成一個骷髏。」羅伊小聲地嘟囔抱怨著。在這個位面,他的身體還是那具搖搖欲墜的破爛骨架。

    此刻的他,行走在一片散發著黑幽幽的濕冷氣息、到處是光禿禿的枯樹的森林裡——如果這裡真的能夠能叫做森林的話。

    到處是灰黑色的樹幹,和冒著腐爛氣泡的沼澤泥潭,樹上全是糾結的蜘蛛網和灰塵,沒有任何生物生存在這裡——除了天空中偶然飛過的、發出「嘎嘎」的噪音的骨頭鳥。

    潮濕寒冷的風迎面吹來,帶著一股腐臭和死亡的氣息,讓羅伊感到淡淡的不適。他抬起黑洞洞的眼窩,偷著瞟了一眼諾拉。

    諾拉的那團能量黑霧,似乎比一開始要大了一些,紅黑色的能量光芒、也更加明亮了一些。那團能量光霧輕輕地漂浮在空中,跟隨著羅伊的腳步。

    「有什麼東西來了。」諾拉突然說到。

    羅伊也感到了一絲淡淡的死亡氣息的迫近,他停下腳步,頗為緊張地望著面前。意念微動之間,那有些裂紋的手骨上,光芒一顯,握住了一把帶著幽光的骨刺長刀。

    「殺死它。」諾拉平靜地說道——或者說、命令道。

    那個影子漸漸的走近了,羅伊仔細看去:這是一個有些腐爛的暗綠色殭屍,動作十分遲緩。殭屍的身體腥臭而僵硬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磨磨蹭蹭地挪動著。

    那殭屍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它向羅伊這個骷髏看了一眼,便立刻收回了目光,繼續向前走去。

    死亡世界裡,到處都是各式各樣、沒有思想、如傀儡和行屍走肉一樣的不死生物,誰也不知道「打招呼」是什麼東西。

    羅伊慢慢的跟在殭屍身後,彷彿和它一樣的沒有意識,但是距離卻越來越近了。

    突然間,羅伊手中的骨刺長刀上,閃耀出了點點的光芒、帶著呼嘯的風聲,直直地向殭屍砍去!

    「撲哧」一聲、刀刃陷入了殭屍的身體,但是顯然遇到了巨大的阻礙,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快閃,笨蛋!」諾拉提醒道。

    殭屍突然轉過身來,細細的胳膊打橫掃過!

    羅伊想躲避,但是這個身體的靈活性實在太差、和他的意識以及反應能力無法合拍。

    「鐺啷」一聲,羅伊的骷髏身體的整條右手(其實只是一根破爛的骨頭),被打碎在了地上,整具骨架倒飛了出去。

    「該死,什麼破玩意。」羅伊咒罵道:「諾拉,幫我解決掉它。」

    「我不能給你任何幫助、即使我想要幫忙——別忘了,現在我沒有任何實體。所以,你必須適應,」諾拉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只是平靜地說道:

    「這個位面有這個位面的規則,你必須變得更加強大。現在你的強度和技巧都太差,對殭屍無法造成有效的物理傷害,所以,自己想辦法。」

    「物理傷害嘛……」羅伊邊逃邊想到。還好殭屍的移動速度比他慢的多,距離輕鬆地被拉開了。

    羅伊用剩下的那條滿是骨頭的手臂,畫出了一個魔法符號,口中輕輕地念動著火球術的咒語。

    沒有反應。

    除了一點淡藍色的小火苗,「撲」的一閃,又迅速地滅掉在黑暗裡。沒有其他任何反應。

    「該死,怎麼搞的?諾拉,我用不了魔法!」羅伊又開始逃竄起來。

    「當然,這個死亡世界裡,並沒有多少火元素供你使用。」諾拉仍舊冷眼旁觀。「這裡的死亡氣息太濃郁了,地、水、火、風、冰、電、尤其是光,所有的魔法都十分難以凝聚——除了黑暗和死靈系的魔法。」

    「可是你沒教我亡靈魔法,而死亡魔法對這些不死生物又能有多少效果呢?」羅伊疑惑道。

    「你需要仔細的思考,並且制定相應的作戰方式。」諾拉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魔武師必須學會觀察,學會隨機應變。現在你得到的戰鬥感悟,在任何位面都可以適用。畢竟每個位面都有許多不同,只有你自己的戰鬥本能,才是真正可以依靠、和不會改變的。」

    羅伊知道想勸諾拉改變注意,那是比登天都難。於是他不再說話,仍舊慢慢帶著殭屍兜著圈子。

    突然,他回身向殭屍衝去,手中一枚小小的光刃凝出,用自己僅知的一點點黑暗系魔法,為光刃加持了些許的法力。

    「嘩」殭屍的身體被拉開了一個大口子,綠色的血腥汁液、帶著濃重的腥臭味道撲鼻而來。

    但是錯身而過的瞬間,「啪」的一聲輕響,羅伊的骨架又被打掉了一小塊碎裂的骨頭。

    「錯誤的決策。」諾拉否定道:「魔法與鬥氣並非是想你這樣只做出表面的結合,這太趨於下乘了。而且明明在近身戰鬥中,你要吃虧的多,還這樣硬拚,沒腦子麼?」

    「看來你的資質也不過如此。」諾拉落井下石,又有些失望地歎了一口氣。

    「少囉嗦了,死諾拉,吵死人啊。」羅伊明顯的感到身體有些不聽使喚了,再加上諾拉的喋喋不休,他真想直接扇諾拉兩巴掌——如果可能的話。

    「火元素稀少嗎……」羅伊自言自語道,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快速地向前跑了一段,身體微微發力,一點點的鬥氣升騰,身周多了些紅色的暖暖的氣流。

    「暖氣」這個武士的初級技能,是用最初級的鬥氣帶動空氣的流向,在身體周圍凝結出微熱的暖氣流。

    這個技能按理說除了取暖,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除了駐守北方邊關的騎士們,恐怕很少有人會用到。

    但是此刻的異界,「暖氣」的特殊效果,卻帶來了奇異的變化。

    那濃郁的死亡氣息,遇到越來越熱的,流轉不休的暖氣流,漸漸產生了出人意料的反應。

    越來越多的點點鬼火,不斷地摩擦出來,在死寂的威風中燃燒著,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音。羅伊能夠感覺得到,身體周圍在變得越來越熱。

    羅伊口中輕輕念動,一個艷紅而灼熱的火球,搖搖晃晃地飄蕩出來,呼嘯地砸到了殭屍身上。

    「呃……」殭屍發出了一絲含糊不清的聲響,身體被灼燒得不斷扭動,看起來十分痛苦。

    「有戲。」羅伊大為振奮,鬥氣能力不斷提升,身體周圍流轉的暖氣氣流,速度越來越快,溫度越來越高,顏色也越來越深。

    過了片刻,一個更大,更加火紅、看起來更加炙熱的火球,攜帶著驚人的威勢,呼呼啦啦地射向了殭屍!

    那火球與死亡世界的空氣摩擦,發出了更多的耀眼磷火,愈加顯得驚心動魄!

    殭屍再也沒有反抗能力,被火球重重的打中後,立刻便成了一團燃燒的火焰!全身開始劈啪作響,發出了「嗚嗚」的、不成音節的淒厲慘叫。

    「不錯,你總算懂得了一些。」

    諾拉頗為讚許道:「武技與魔法並非是天生勢不兩立的,你也並非同時只能用其中之一來戰鬥,隨著理解的加深,你會從戰鬥的發現裡,體會更多奧妙和驚喜的。」

    諾拉一邊說著,一邊漂浮到燃燒的殭屍的上空。伸出了紅黑色的淡淡的霧氣能量手臂,從火堆中掏出了一個閃著青光的能量體,塞進了自己體內。

    「你在幹什麼?」羅伊還有些累,坐在地下問道。

    「晶核。」諾拉答道:「我需要能量,為了獲得重塑**的力量基礎,你必須幫助我獲得能量,否則我連本命法器都無法啟動。」

    「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你與我既然建立了靈魂鏈接,那麼你我能量共享。你在你的位面所獲得的能量,我在這裡獲得的能量,本質上是同體的。」

    「什麼?」羅伊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我在我的世界裡修煉的力量,你也會取走一部分?」

    「並非全部,」諾拉呵呵笑道:「現在是我的困難時期,我們必須一起度過。」

    「那麼我在這個世界得到的力量呢?」羅伊急切地問。

    「這裡不同,你的靈魂還不夠強,無法攜帶能量穿越位面,這裡只是為了你能更好的體驗戰鬥,積累經驗。」

    諾拉耐心地解釋:「相信我,這些對你是有益的。現在,如果休息好了,就起來吧。時間緊迫,我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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