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也站在人群中,看著張小七和秦浩天二人。或許結果早已注定,但是有些事不到最後是不會明白的。
眾人都很熱心急切的圍觀浩然閣的內鬥,希望可以看到這兩股勢力激烈的交鋒。[|com|]
然而,他們全都失望了。
這是正道大會這些年來,水平最低的一場比賽。或者說,毫無水準可言。
張小七和秦浩天都是一心求輸,所以用的武功雖然花哨繁複,但是沒有一點技術含量在裡面。對外行來說,擂台上流光溢彩,真氣紛飛,好像兩個人斗的無比激烈。但在稍稍有些見識的人眼裡,這兩個人完全是在這裡演戲。
反觀出雲閣那邊的二人斗的倒是很認真,冷雲雖然比葉出雲修為差了不少,但依舊在頑強的拚鬥。於是漸漸的有一些實在看不下去的人便轉而到另一個檯子下面去看了。
一個人走,便呼呼啦啦的帶走了一群,只有少數的人礙於面子還在底下觀看。張偉也頗為尷尬,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在台上演戲,更沒想到秦墨子也想讓秦浩天輸掉這場比賽。
張小七和秦浩天二人纏鬥了很久,但都是些試探性的攻擊,根本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見台下的人走了許多,秦浩天不由得有些心急。張小七處處求輸,一味的採取守勢,讓他根本沒有輸的機會。
秦浩天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再這麼下去名聲肯定嚴重受損,至於張小七的名聲本來就不高,顯然比自己有優勢。秦浩天看了看台下的爺爺,只見秦墨子雙眉微皺,似乎也沒料到這種情況的出現,沒有注意秦浩天,只是雙目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小七一直防守,秦浩天當然要硬著頭皮攻下去,又鬥了一會,秦浩天見爺爺依舊是那副樣子,不由得心中微怒,看著優哉游哉的張小七,暴喝一聲,氣勢頓時變的凌厲了起來。
既然張小七不想贏,那就讓給我好了。秦浩天心一橫,攻勢瞬間加大。張小七似乎被秦浩天的攻勢所嚇到,勉力支持了一會,便連連後退,就連退到了檯子的邊緣也不知道。
「啊~」張小七一個站立不穩,後退的腳步一腳踏空,朝著台下便摔了下去。「撲通」的一聲悶響,張小七已然出局,終於結束了這場無聊的比賽。
張小七有些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朝著秦浩天拱拱手道:「秦兄好修為,小七自愧不如。」
「哼。」秦墨子到此時方才發出一聲淡淡的冷哼,知道秦浩天心中尚有勝負之心,搖頭歎歎氣,知道以後便有些麻煩了。
第一日的比賽便這麼平淡的結束了。葉出雲毫無懸念的獲勝,而另一場無聊的比賽也以張小七摔出擂台的方式結束。
夜涼如水。
陳野獨自坐在房中,靜靜打坐。明日便是和玄冰閣烈棠溪的比試了,陳野對這個為劍而生的女子倒是頗為好奇,好好備戰,決心會一會這個女子。
敲門聲弱弱的響起,陳野嘴角邊露出了一絲微笑。門外的人早已經到了,只是在門外徘徊,一直不敲門,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般。一般來說,吳婧婧是不會這樣做的,她只會不管不顧的一把推開門。
陳野下床打開門,不由得愣住了。
門外是許久不曾聯絡的顧幽蝶。「小蝶?」陳野遲疑了一下,還是讓開道路,準備讓顧幽蝶進來說話。
「我不進去了。」顧幽蝶低著頭,輕聲說道:「明日你要和烈棠溪比試,對麼?」
「是啊。」陳野點點頭。
「那那你要多加小心啊。據說烈棠溪冷面無情,出手極恨的。」顧幽蝶害是低著頭,不去看陳野。
「嗯。多謝關心了。」陳野說罷靜靜的等著下文。他才不信顧幽蝶深夜跑過來是為了和他說這些話,畢竟一切都不是從前了。
顧幽蝶見陳野沒多大反應,眼中不由得掠過一絲失望。沉默了一會,還是鼓起勇氣說道:「你知道岳師兄他,他受傷不輕。」陳野聽了,表面上沒有表情,內心裡卻是偷笑不已。岳楓臨被烈棠溪一腳踢在了那裡,當時的痛苦神色陳野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如果有可能的話你、你能教訓一下那個烈棠溪麼。」顧幽蝶結結巴巴,對著陳野說道。
陳野冷笑了一聲,才明白原來顧幽蝶竟是為了岳楓臨來求自己的。陳野其實很想說,怎麼難道你的男人被欺負了,就來找我麼?你的男人為了什麼被打成重傷難道你不清楚麼?你憑什麼要我去給你們找場子?
不過陳野只是看著顧幽蝶陌生又熟悉的臉,無聲的微笑了一下,道:「我盡力吧。」
「呼~那就多謝你了。」顧幽蝶鬆了一口氣,輕輕的彎了一下腰,道:「那我回去了。」陳野嗯了一聲,目送著顧幽蝶一路走遠。
「哼哼。見到老情人,情難自己了?」一個略帶嬌嗔的聲音在陳野耳畔響起。
陳野不用想就知道是吳婧婧,當下笑著說道:「怎麼,吃醋了?」
吳婧婧一襲白衣,不知道從哪裡蹦了出來,道:「嘿嘿~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我想想啊。我一共只不過說了四句話。而且每句話不超過四個字。」陳野裝模作樣的想了想,轉身走回屋子裡,邊走邊說:「該不會是你爺爺派你來的吧。」
吳婧婧朝著陳野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跟了進來,說道:「才不是。是人家擔心你才來的。我也看過那個烈棠溪的比賽,好恐怖啊~簡直不是人。」
「哦?怎麼恐怖了。比你爺爺還恐怖麼?」
「不是啦。不是一種恐怖。烈棠溪彷彿整個人都沒有感情一樣。除了對付姐姐以外,對誰都不理會。整個人和棠溪劍的反差好大。一個如火,一個似冰。」吳婧婧搖頭歎息道:「你明日可要小心啊可別像、可別像」
「別像什麼?」陳野好奇的問道。
吳婧婧臉上湧起一抹羞澀,小聲說道:「可別像岳楓臨那個色狼一樣,被烈棠溪一腳給」吳婧婧說道這裡,不由得摀住嘴吃吃的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吳婧婧便好奇的問道:「問你個問題啊,要老實回答我。」
「嗯。」陳野有些心不在焉。
「你幹嘛還理顧幽蝶那個賤人啊?」吳婧婧有些不高興,說道:「都把你甩了居然還來找你,真不要臉。」
陳野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的月色,心想不知道此刻顧幽蝶在幹嘛,和岳楓臨那個桃花眼在一起麼?陳野淡淡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畢竟是同門,又是同族。而且我父親和她爺爺關係也不錯,我沒有理由不理她。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她不喜歡我是她的事。我還沒淪落到因為這點小事就不理人家的地步。」
「切~~」吳婧婧頗為鄙夷的看了看陳野,道:「口是心非。那你為什麼待她不如以前那麼好了。還不是因為她現在一心跟著岳楓臨,只有在用到你的時候才來找你?說難聽點就是在利用你,說好聽點嘛還是在利用你。」
陳野轉過身,半戲謔半認真的說道:「我待她不像以前那般,是因為我有你了啊。」說著伸手握住了吳婧婧的手。
吳婧婧只感覺從手上傳來了一股溫暖,微微有些害羞,卻沒有掙脫,而且順勢將身子依偎在陳野的懷裡,柔聲道:「就會花言巧語。」口中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是一陣甜蜜。
「和我講講你和她的故事吧。我想聽。」吳婧婧靠在陳野懷裡膩聲說道。
「之前不是說過了麼?」
「不詳細。我要聽完整版的。」吳婧婧扭來扭去的撒嬌道。陳野拍了拍吳婧婧的小腦袋讓她安靜一會,便給她講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從記事起,陳野便和顧幽蝶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修煉,成長,點點滴滴
再到自己修為盡失,顧幽蝶棄他而去,兩個人的關係慢慢變淡。陳野就這麼淡淡的說出來,心中早已經沒有了一絲波瀾。只是這一切的故事,陳野都有意無意的省去了一個最重要的人,月華。
陳野說著說著,才發現吳婧婧已經半躺在陳野懷裡睡著了,不由得莞爾一笑。明明自己不想聽,還想讓自己講出來,是為了讓自己的心結解開吧?陳野輕輕將吳婧婧抱起,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望著吳婧婧沉睡的樣子,陳野微微一笑,俯下身在吳婧婧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幫吳婧婧掖好被角,便關上門走了出去。
吳婧婧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從陳野抱她的時候,她便已經醒了,只是不好意思睜開眼睛。等到陳野將她放在床上的時候,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見陳野只是吻了自己額頭一下,便走了出去。吳婧婧心裡如釋負重,但額頭那輕輕的一吻還是讓吳婧婧一顆心砰砰的跳。
吳婧婧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聞著上面殘存的陳野的淡淡的氣息,紅著小臉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幸福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