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秀眉微蹙,痛苦的咳了一聲,頓時吐出了一小口鮮血。暗夜自己低低苦笑一聲:「白世昊果然厲害,即便我用了鬼巫術還是擋不下他一招。」
暗夜又搖了搖頭,看著地上被月光映的慘白的鮮血,自嘲笑道:「我又憑什麼去管公子的事,自己現在也只有這鮮血是紅的了。」
暗夜起身,離去,只留下青石板上慘白的血跡。
對於許多人來說,這個夜晚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一覺醒來,夜,便過去。對於陳野來說,這個夜晚也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只不過是一場宿醉,天亮了,酒醒了,便繼續自己略顯慘淡的人生。
自從那晚後,月華便有意無意的躲著陳野,言語之間頗為冷淡。陳野無法,苦笑之下只好找陳小森去飲酒,直到兩個人喝成兩隻醉貓,再各自分別,回去宿醉。
長此以往,陳野在巫術上沒有什麼進展,倒是酒量與日俱增。相比之下,可憐的陳小森不但巫術沒有長進,就是連酒量都是差的可以,一壺就倒。由此可見,有些時候,天賦還是很重要的。
這一日,陳野在屋內無聊的看書,月華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陳野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書,正待起身去尋找陳小森喝酒的時候,一陣輕輕的叩門聲響起。
陳野一怔,自己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來了,是誰消息這麼閉塞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個廢人了麼。陳野起身開門,門外卻是多日不見的顧幽蝶。
陳野心中動了動,小蝶終究還是來找自己了,只是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陳野嘴角扯出一絲微笑,道:「小蝶,你怎麼來了?」
顧幽蝶勉強的笑了笑道:「陳…小野。我就是來看看你,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
「好。好。」陳野一連說了兩個好字,卻是不知該如何繼續接下去。
「我,能進去坐坐麼?」顧幽蝶問道。
「哦,好,好。」陳野如夢初醒,連忙將小蝶請入屋內,一邊略帶尷尬的笑道:「這屋子就我一個人住著,平日裡也沒什麼人來,就沒怎麼打掃,讓你見笑了。」
顧幽蝶小臉流露出一絲悵然,道:「小野,你以前和我不是這麼說話的。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客氣了?」
陳野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是生分了吧。」
話一出口,陳野便後悔不已,兩個人就這麼沈默了一會,還是陳野打破了尷尬的氣氛,說道:「小蝶,再過半個月就是你生日了吧?」
少女眼眸深處彷彿有東西亮了一下,又黯淡了下去,應了一聲道:「嗯。」便不再言語。
陳野深吸了一口氣,道:「小蝶,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知道你這次來肯定有事的。」
顧幽蝶的身子明顯震了一下,緩緩抬起頭,眼神卻是清亮無比。「陳野,那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陳野聽到這裡,心中猛的一痛,彷彿隨著這句話,心裡有什麼東西被挖空,然後被拋了出去。
陳野苦澀一笑:「這樣啊,其實,原本也沒指望你答應啊,不是麼?」
「小野,你別這樣,我覺得我們並不合適。」顧幽蝶緩緩道。
不合適?那就是不合適了
陳野強自鎮定的笑了笑,故作輕鬆的道:「是這樣啊,其實,我感覺,我們也不合適的,不是麼?」
顧幽蝶緩緩起身,走向門口,背對著陳野低下頭說道:「陳野,可能是我們相識的太久,彼此都太瞭解對方。這不是愛情,你明白麼?」少女頓了一頓,聲音漸漸轉低,一抬腳走了出去。聲音便斷斷續續的從風中傳來:「我要的並不多,只是想找個人來保護我罷了。」
陳野胸中宛若雷擊,微微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眼睜睜的看著顧幽蝶的身影在視線中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找個人來保護她
保護她
陳野痛苦的閉上雙眼,滿腦子都是顧幽蝶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不知何時,那些畫面,已經定格在了自己腦海中,揮之不去。
驀地,陳野只感覺眼前一黑,身體裡彷彿有兩股真氣騰起,在身體裡爭鬥不休,頓時悶哼一聲,癱坐在椅子之上,緊接著便人事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陳野才幽幽醒轉,映入眼簾的便是趴在床邊睡去的月華。陳野方才一動,月華便幽幽醒轉,見是陳野醒來,微微一笑。陳野看著月華那略帶憔悴的嬌顏,心中微感刺痛,苦笑一聲,道:「我昏了多久了。」
月華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道:「大概有兩天了吧。」陳野歉然道:「又讓你費心了。」
「哼,這算什麼,巫術大會的時候你還昏迷七天」月華說道這裡便住嘴不說。陳野聞言,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月華,我欠你實在是太多了。可是,我如今除了自己,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拿來補償你的。」
月華聞言,俏臉轉紅,啐了一口,嗔道:「誰要你拿自己來補償。」
陳野聞言方知自己剛剛說的話大有歧義,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陳野還待解釋,卻被月華的一聲嗤笑所打斷。月華眉眼中儘是笑意,道:「你要是真的可以拿自己來補償的話」說道這裡明眸一轉,輕輕笑道:「那便努力把身子養好了,以後給姑奶奶我做苦力。」
陳野聞言,連連點頭道:「好好好,小的一定聽從姑奶奶的吩咐。」月華聞言,「噗嗤」一聲笑的彎下腰去。陳野見月華如此開心,心中也是一陣舒暢。
片刻之後,月華止住笑聲,抬起頭來,問道:「你這次為什麼會昏倒,是上次的傷還沒好麼?」
陳野沈思片刻,便一五一十的將情況和月華說了,還把自己近些天來做的怪夢也一併說了,當然,那些夢的月華的事自然不能提。
月華神色越聽越是凝重,聽完之後,倒是忽略了顧幽蝶拒絕陳野的事,沈吟片刻道:「你是說,那個人,身穿白衣,拿著你得到的那把劍?」
陳野本以為月華會嘲笑自己因為被女生拒絕而暈倒,當下見月華沒重視此事,暗叫慶幸,道:「是啊。另一個人大概就是三百年前的巫主了吧。對了,你三百年前,是幹嘛的?見過巫主沒?」
月華聞言,清咳一聲道:「你管那麼多幹嘛,我說姑奶奶我三百年前是巫族第一聖女你信麼?」
陳野頓時搖頭,道:「打死也不信,聖女可沒你這麼邪惡。」
「你。」月華白了陳野一眼,恨恨的說道:「你個死木頭。」
「嗯,不過據你描述,那個人必定是三百年前的巫主大人無疑,至於另一個人嘛。你聽過中土八大世家麼?」月華思索道。
「八大世家?」陳野茫然搖頭。「中土有這麼多勢力麼?比巫族還多。」
「你」月華再次氣結,「你個鄉巴佬。人外有人不知道麼,中土可是比巫族大上數倍,也好上數倍。算了算了,和你說你也不知道,真是坐井觀天。」
月華憐憫搖頭,說道:「現在中土那裡勢力分佈我是不清楚,不過三百年前,呃,不,大概五百年前吧,中土是由八個非常厲害的世家所統治的。為首的是花家。嗯,不過後來不知怎麼就落魄了不過據我直覺吧,你說的那個人應該是八大世家裡的人,還是個很厲害的人。當然也有可能是中土魔教的人啦,反正這個人應該不會是巫族的。」
陳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也不知道嘍?」
月華俏臉一紅,繼而理直氣壯的叉腰道:「對,就是不知道。」
陳野正想詢問一些中土的事情,忽聽門外有人重重叩門。連忙讓月華開門。不一會,陳野的大哥陳星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滿臉不耐的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