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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古巫秘事 第十六章 艱難抉擇 文 / 執筆入紅塵

    「御靈境!」白楚衛看著漸漸浮起的陳野,瞳孔驟縮。剛剛他以望氣術觀望陳野時,只感覺陳野身上有一層白茫茫的霧氣,瞧不真切,沒想到卻是已經在這短短幾日內悄無聲息的到達了御靈境。

    「哦?陳賢侄何時到達御靈境的,怎麼沒通知在下一聲,白某也好前往祝賀一番。」台下的白世昊心中震驚無比,但表面上仍是不露神色。以自己的修為,陳野什麼修為本應該一眼就看了出來,沒想到自己也有走眼的時候,這陳野還是當真古怪。

    「呵呵,前幾日僥倖罷了。小野進境如此緩慢,越雲怎敢獻醜。」陳越雲一臉和氣的對白世昊笑道,笑容說不出的親切,不知情的外人絲毫看不出二人之間的恩怨。

    台上的陳野依舊面無表情,只有嘴唇翕動。「嘿,陳野。即便是你到了御靈境,也依舊不是我的對手。」白楚衛乾笑了兩聲。「血煞冥王!殺了他。」

    血煞冥王應聲而動,一柄血紅大斧憑空而出,帶著絲絲勁風,朝著陳野當頭斬下。

    「呼!」陳野吐出一口氣。「月華~」陳野低低叫道。

    血斧瞬間結冰。玄冰在空氣蔓延開來,順著斧頭,一直延伸到血煞冥王身上。碩大的身軀瞬間被凍結,而血煞冥王身後的五隻惡鬼也一同凍結。

    擂台天空,漫天飄雪。白楚衛突然感覺自己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難辨方向,而且一直以來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白煞血扇在這一瞬間與他失去聯繫。一絲莫可名狀的恐懼瞬間席捲他。

    「快。我拖不了他們多久,速戰速決。」月華略帶焦急的聲音在陳野腦海中響起。陳野聞言,在半空中漂浮的身子猛地朝白楚衛射去。上次輸給白楚衛,很大一部分是血煞冥王的原因,如今血煞冥王被月華拖住,正是動手的時候。

    陳野身子凌空翻轉,帶起一股小型的旋風,一下子吹開白楚衛眼前的迷霧。「你!」白楚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再見。」陳野面無表情的說道,右手狠狠的擊在白楚衛的身體上。

    「彭。」白楚衛倒飛出擂台。

    台下眾人的感覺便是空中那血影一刀劈下,便帶起了一片冰霧,籠罩整個擂台,看不真切。正在大家以為這是血煞冥王的招數的時候,冰霧破開,白楚衛被轟下擂台。

    「哼!」白世昊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直視著端坐的陳越雲恨恨的說道:「好手段。好手段。你兒子看樣子找到了一個很厲害的魂魄,佩服,佩服!」說罷大袖一擺,也不和陳越雲告辭,更是不理周圍眾人,逕直離開了擂台,卻是連白楚衛的生死都沒有在意過。

    而座位上的陳越雲臉上卻是絲毫沒有高興得意之色,眉頭緊皺,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冰霧之中。

    「咳咳。父親。」倒在地上的白楚衛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會輸,而且輸的如此迅速。白楚衛看著白世昊遠去的背影,掙扎著站起,卻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了。

    擂台上,冰霧消散,露出了月華的身影,此時的月華卻是搖搖欲墜,絲毫沒有平日裡的活潑樣子。

    「月華,你還好吧。」陳野看著虛弱的月華,不禁皺了皺眉頭。白楚衛的自身實力並不如何強悍,可是那血煞冥王卻是難纏無比。更加上陳野一開始沒有算到的五鬼御靈,以月華的殘餘靈力,應付的頗為艱難。

    月華搖搖晃晃的走到陳野面前。「哼,居然讓本姑娘對付這麼強的敵人,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你你個死木頭。」月華說罷,身子一軟,倒進陳野的懷中。

    陳野下意識的雙手抱緊月華,只感覺月華微微顫抖的身體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冰冷,反而散發著淡淡的溫度。

    「哼!」一聲重重的冷哼從台下傳來,一位少女分開人群,走了出去。

    深夜。

    客棧內燭火飄搖,人影被搖曳的燭光映的時長時短,在牆上搖擺不定。

    陳野安靜的坐在屋內,看著床上躺著的昏迷不醒的月華,心中一陣茫然。當初制定打敗白楚衛計劃的時候,只是想讓月華拖住那血煞冥王一會,卻是沒想到月華這麼拚命。

    「唉。」一聲幽幽的歎息從陳野口中歎出。他和月華也只不過才相識幾日而已,實在想不出月華為何這麼努力的幫他,這兩天習慣了月華在自己身邊耳旁說個不停,現在一個人靜了下來卻反而有些不習慣。

    這下子算是徹底暴露了。陳野心想父親肯定會詢問月華的事情,不知道到時候怎麼回答。陳野怔怔的看著月華恬靜而蒼白的臉,卻是沒有發現自己的心全在擔心月華,卻是沒有想起當時台下顧幽蝶的那一聲冷哼。

    「當、當」的敲門聲響起,陳野驟然一驚,下意識的去開門。門外陳越雲平靜的臉一下子映入陳野的眼中。

    「父、父親。」陳野低下頭,一副甘願受罰的樣子。

    「嗯。」陳越雲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徑直走向床上的月華。陳野見狀,心中一震,連忙出聲道:「父親,不要。」

    陳越雲的身子小小的顫動了一下,隨後停下,也不看背後的陳野,只是說道:「你可知我要幹什麼?」

    「不知。」陳野答道,而後咬了咬牙,躬身拜倒:「不過,父親。月華她是個好人魂魄。我不求什麼厲害的魂魄,我有月華便夠了。」

    「哦?你們簽訂契約幾天了?」陳越雲聲音中透出一絲寒冷。

    「今日第五天。」陳野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

    「五天,五天。」陳越雲反覆說了兩邊,微微一笑,轉過身來看著跪在地上的陳野說道:「魂魄和主人簽訂契約五天之內是可以放棄契約的。如今你若是放棄了這個魂魄,為父還可以為你尋一隻更好的魂魄。」

    「那、那月華呢?」陳野不禁問道。

    「這個魂魄也不會魂飛魄散,只是還會回到她初始的地方,靜靜等候下一個主人。」陳越雲看著陳野,緩緩說道。

    「回到初始的地方」地上的陳野呆了一下,又想起初見月華的那個聖女湖。自己若是放棄了月華,不知她還會在那個暗無天日的湖底等候多少年,十年、百年、還是又一個三百年?

    「父親,月華她、她的能量都讓我吸收了一大半,這時候把人家放回去未免不仁。」陳野斟酌良久,終於婉拒。

    陳越雲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道:「沒想到你卻是個面冷心熱的人,這你不必擔心,我可以把我的真氣渡給她一些,以後她修煉起來只會比以前更快。」

    「可是、可是。」陳野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陳越雲皺了皺眉,沉聲問道:「還有什麼可是。

    陳野眼中神色複雜,掙扎良久,終於重重的朝著父親磕了一個頭,大聲說道:「可是,若是就這麼讓月華回去的話,她還是孤單的一個人,孤單的躺在廢棄已久的聖女湖底下,等死般的等著下一個主人。誰知道什麼時候還會有人向我這麼湊巧的碰到她。可能過了五十年、一百年都不會有人發現她,難道就讓她這麼一個人等下去麼!月華她已經等了三百年了,我不忍心再讓她等下一個三百年。」

    陳野一口氣說完,而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這是他第一次對父親說這麼多話,也是第一次敢反抗父親的意思。這段話說完之後,陳野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卻是沒有注意到對面床上月華緊閉著的眼角有晶瑩的液體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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