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既然已經被尉遲隆裕發現,他沒有公開他的身份,而後將他直接抓起來或者暗殺掉都算仁慈了,再去見子妍,更是想也不要想的事情。
而暮子妍心下雖然覺得疑惑,但也並未想太多。
畢竟這裡是晉國王宮,而非魯國。
莫未然又不能自由行走,不來跟她告別,也很正常。
同一時間,魯國王宮之內,暮子萱最近的脾氣非常不好。
時常大發雷霆懲罰侍奉她的侍者,要不就摔爛一堆房間裡放著的東西。
這不是,這天午餐時分,飯桌上的飯菜才剛上來,便被她兩手一揮,眨眼間就摔了個稀巴爛。
「我不吃,你們快告訴我,國王最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我都不見他人?」
刁蠻而又帶著怒氣的話語已經不知第多少遍在大殿內響起,但是,卻沒有一人回答她的問題。
殿內所有的侍者都是面色平靜地低著頭站在一旁,任由她去摔,去砸,但就是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莫未然臨走之時便有交代,王妃要摔什麼要砸什麼,儘管讓她摔讓她砸。
別的,什麼都不需要管,等他回來自會處理。
所以,這些天下來,暮子萱心裡的怒火越來越旺盛。
莫未然竟然憑空消失這麼多天,這裡面一定有鬼。
她下意識地懷疑,但是,卻怎麼也想不到,他其實是偷偷去了魯國。
如今,他雖然已經登基為王。
但是,暮子萱卻並未被封為王后,她現在仍然只是他的王妃。
這在整個魯國,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甚至於,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在暗中覬覦王后的寶座,甚至嘲笑她雖然嫁給了國王,但國王卻對她失去了興趣。
這些流言蜚語,讓從小到大受眾人追捧的暮子萱只覺受盡了屈辱。
所以,她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壞,摔壞的東西也一天比一天多。
這不是,到現在,整個大殿裡,還能摔的東西已經寥寥無幾。
以至於,這剛剛端上桌的飯菜,便無可倖免地成為她下手的對象。
只可惜,摔爛了這些,她依舊無法解氣。
看一眼周圍的侍者,這些人,都是莫未然的手下,而且對她完全不會手下留情。
一想到這裡,她肚子裡的怒火就越發旺盛。
莫未然,你果然好樣的!
若是今天換了暮子妍在這裡,你還會如此對她嗎?
暮子萱心下恨恨地想著,對暮子妍的憎恨也隨著莫未然對她的態度而與日俱增。
日子,就這樣在彈指間,悄然滑過。
一轉眼,尉遲隆裕已經登基一月有餘。
算算時日,那些前來恭賀的使者們,也差不多都已經回到各自的國家。
這一個多月下來,暮子妍的生活很是平靜。
心,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淡漠如水。
之所以沒有在這段時間裡離開,那是因為,她不想連累未然。
而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那麼,她就再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
目光,看一眼寢殿之外,從半個多月之前,尉遲隆裕就在這裡加派了人手。
當時,她就覺得奇怪得很。
但是,想找機會詢問他原因,卻遲遲沒有能正面碰見他的機會。
於是,也就只好作罷。
後來,還是偶爾有一次碰見赤炎,她才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
猶記得,當時赤炎臉上的神情明顯有些不自然,說話的時候,眼神更是閃爍不定。
而他給出的答案,則是說,尉遲隆裕是怕有人會對她不利,所以才加派了人手保護。
暮子妍又不是傻瓜,自然不信他這番說辭。
然而,清顏她們來看她的時候,討論起此事,卻覺得事情應是如此。
畢竟尉遲隆裕在北域的人氣很不一般,實在難以保證那些愛慕他的女人會不會派人偷偷來刺殺她。
對此,她思索再三,最後還是一笑置之。
不管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這麼做,保護也好,監視也罷,這些,對她都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
如果她想走,這裡,又怎麼可能困得住她?
這天夜裡,書房之內,尉遲隆裕正在忙碌,便見赤炎四人快步走進來。
「屬下見過國王陛下。」
四人一進來,便立刻跪地行禮,模樣比以前還要恭敬。
「起來吧。」
尉遲隆裕頭也沒抬,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桌案上的公文上。
「莫未然已經回到魯國了?」
不待赤炎他們發話,他已經率先開口問道。
「是的,國王陛下,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赤炎此時臉上的神色,比以往還要嚴肅。
一想到要攻打魯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尉遲隆裕聞言,則是垂眸略一思索,而後道:「三日後吧。」
三日之後,便是他們舉兵攻打魯國之時。
「是。」
整齊劃一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內響起,話音落下之後,書房裡,良久沒有聲音。
只有辟啪燃燒的火燭聲不時打破這寧靜的氛圍。
直到,尉遲隆裕放下手中的公文,抬起頭來,看向他們幾人。
「青組的人都撤回來吧。」
他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臉上的表情略一思索,便沉聲說道。
「是。」赤炎聞言,口中連忙應道,而後,目光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方才十分謹慎的出言提議,「陛下,屬下覺得,您是不是在出征之前,去看一看暮姑娘?」
「嗯,你說的不錯,我是該去看看她。不過不是現在。」
他這話說到這裡,不由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現在已經很晚了,要去的話,也是明日再去。
而就在此時,暮子妍的寢殿裡,已是漆黑一片。
負責守衛在她寢殿之外的青組人馬,只以為是她睡了,倒也並未想太多。
畢竟,現如今,距離他們初時到這裡來監視她,已經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而這麼些天下來,已經足以令他們降低初來時的警惕。
這也是為什麼暮子妍明明在尉遲隆裕登基之日就已經下定決心離開,卻遲遲不走的主要原因。
她不僅僅是要降低這些守衛的警惕心,更要降低的,是尉遲隆裕的警惕。
現在,她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所以,也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如此想著,她在臨走之時,又回頭看一眼這個她才住了一個多月的大殿。
在這裡,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她的。
而她的東西,都已經收在了空間戒指裡。
對她來說,該帶走的,必須全部帶走。
而不該帶走的,就要全部丟在這裡。
包括她對尉遲隆裕的感情。
「主人,我們真的現在走啊。外面很冷耶。」
小金的聲音突然間響起,口中雖是說冷,話語卻是流利得不能再流利。
其實,它還是有點兒不死心。
它總覺得,自己的感覺應該不會錯誤才對。
可是,這一個多月下來,尉遲隆裕的表現,卻又實實在在讓它覺得失望。
更加沒有理由來勸說主人留下。
「呵,你在戒指裡,哪裡覺得出冷?小金,下次找個好點兒的理由,這麼蹩腳的理由,實在讓我懷疑你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