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上當了
「是什麼事？」
暮子妍自是下意識地追問。
然而，得到的回答，卻讓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我跟暮子萱，大婚到現在，尚未圓房。」
此言一落，暮子妍心裡頓時一片震驚。
「尚未圓房」這四個字，在她心裡就如同刻字一般，一個字一個字地雕刻上去。
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她怎會不明白？
是以，她真的不知道，在聽了這句話之後，到底該說什麼。
「未然，我……」
她的話，說到這裡，卻被莫未然好心情地打斷：「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吧。下次再聊。」
話落，他的聲音已經消失。
而暮子妍卻還處在愣怔之中。
未然的情深，讓她不知所措，更覺得打從心底裡內疚。
因為，她無法回報他，同樣份量的感情。
而他，卻一直在堅持著付出。
這樣一番心意，讓她完全不知該如何應付，更不忍心回絕。
因為，她太瞭解，單戀一個人，究竟有多麼的痛苦。
那麼好的未然，她又怎麼忍心讓他受這樣的痛苦呢？
接下來，一整夜，本就睡不著的她，越發輾轉難眠。
魯國王宮之內，莫未然在將雪白色絨布重新罩上水晶球之後，則是站在原地發愣了許久。
那張飄逸絕美的臉龐上，唇角始終勾勒著一抹迷人的笑靨。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最後為何要與子妍說那句話。
但是，他就是說了。可即使這樣，那又能如何呢？
如此想著，漸漸地，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口中不由低歎一聲：「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這高高在上的身份。而是選擇自己心愛的女人。」
是啊，即使知道她即將回凌天王府那又如何？
他與她之間，中間已經隔了一個暮子萱。
就算沒有圓房，她是他的王妃，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
是以，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先前心裡剛剛升起的那一抹雀躍，轉瞬間便又再度跌落谷底。
寂靜的夜，書房裡燈火閃爍不定，搖曳依舊。
整整一夜，未曾熄滅。
其中之人，更是徹夜未眠，一個人在書房裡，取出那一幅幅這些日子來他所作之畫。
畫中之人，姿態各異，眼眸沉靜，笑容清澈迷人，竟是那般的栩栩如生，與真人無異。
然而，他看著自己這畫作，卻總覺得還是難以畫出她眼中那抹沉靜中充滿慧黠的靈氣。
第二天，黎明到來之前，暮啟東正在房內閉眸修煉，敲門聲便陡然間響起。
只見其臉上神色此時一片沉穩，緊閉的眼簾陡然間掀開。
他雙眼目光先是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緊閉的門扉，這才不緊不慢地起身下地。
現在時辰還早，黎明之時都還未到，會是誰前來敲門？
難道是旅店的服務人員？
如此想著，他已經來到門前，將門打開。
房門外，走廊裡的燈光忽明忽暗。
是以，當暮啟東看清楚門外之人時，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意料之外的驚訝表情。
「妍妍，怎麼是你？天還沒亮呢，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爺爺，我決定了，我要跟你回凌天王府。」
然而，暮子妍卻是直接回答了暮啟東心中的疑惑。
此時此刻，她整個人面色都是一片沉靜，雪白的臉色此時越發顯得詭異的蒼白。
饒是誰都看得出來，她必定一夜未睡。
暮啟東自然也看出來了，所以，他連忙讓出身子說道：「你先進來再說。」
暮子妍自是從善如流，既然決定了，她就不會後悔。
很快，祖孫兩人都在房間裡坐定。
暮啟東眼中俱是一抹好奇之色，開口問道：「妍妍，你怎麼突然間改變主意了？」
「爺爺，你什麼都別問，反正我就是決定了，我要跟你們一起回凌天王府。」
暮子妍實在不欲回想昨天那種傷心欲絕的痛楚。
她害怕，若是將原因說出來，自己會在爺爺面前忍不住哭出來的。
「你真的決定了？你確定不會後悔？別以後又埋怨是爺爺把你強行帶回去的。」
暮啟東卻並不著急一錘定音，而是如開玩笑般反覆開口問道。
畢竟，這個決定，便意味著，她與尉遲隆裕那小子，以後是不是會分道揚鑣各走各路。
甚至，很可能一輩子都無緣再見。
所以，他對此事也是非常慎重。
畢竟，作為過來人，他看得出來，尉遲隆裕那小子，對妍妍並非完全無情。
而妍妍，心裡顯然還是喜歡那小子的。
是以，他越發想不明白，明明昨兒個還見她一副依依不捨很不想走的樣子，怎麼今兒個就突然改了主意？
然而，暮子妍的回答卻非常堅定：「真的，爺爺，我真的決定了。我要回凌天王府。」
「這樣啊……」
暮啟東這話音拖得老長老長的，餘音在房間裡響起片刻之後，他便陷入了一片沉思。
房間裡頓時靜謐得彷彿連根針掉到地上都清晰可聞一般。
暮子妍見狀，心裡頓時有些不安起來。
臉上的表情充滿試探地問道：「爺爺，您不會又改了主意，不打算帶我走了吧。我可告訴您，這次就算你不打算帶我走，我也打定主意賴著你了。不帶我也得帶！」
「呵，」暮啟東一聽暮子妍這話，頓時回過神來，而後輕笑一聲，道，「唉，好吧，既然你主意已定，爺爺怎麼會不帶你呢？只是，這話你可以晚點兒再過來告訴我，不用這麼著急，這麼早就來。」
「是這樣，爺爺，我想早點兒出發。」
暮子妍見狀，心知暮啟東並未打算這麼早走，這才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不會是說現在吧。」
暮啟東一聽，頓時濃眉緊蹙起來。
「妍妍，你是不想再見尉遲隆裕那小子了，對不對？」
以暮啟東的聰明，又怎麼可能看不出暮子妍心裡那點兒小心思？
所以，他只垂眸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這麼做的用意。
「嗯。」
暮子妍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飛快地點了點頭。
見他一次，傷心一次，不如不見。
最主要的是，她害怕，見了他之後，她要離開的心意，搞不好會再度變得不堅定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提前出發。」
暮啟東只稍稍猶豫了一下，便十分爽快地點頭答應。
而後，也不耽擱時間，連忙用傳音術通知小老頭兒準備出發。
彼時，小老頭兒還在房間裡如往常一般修煉著。
他如今已經是紫級高階的瓶頸之處，只差一點兒，便可獲得突破。
然而，也正是這一點兒，令他遲遲頓足不前。
在這個關卡上已經停頓了三四年有餘。
但是他卻並不焦躁，相反的，即便如此，每日的修煉還是日日堅持。
他相信並且堅信，自己一定很快就可以尋找到突破這平靜的法門。
然而，就在此時，腦海中卻陡然間響起那暮老頭兒的聲音。
這令他不得不停止修煉，與暮老頭兒對話。
須臾之後，旅店前的草坪上，只見三個身影在黑暗之中，緩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