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真的假的
他不喜歡她不就不喜歡嘛,用得著還擺臉色給她看嗎?
整的餐廳裡那低氣壓到處瀰漫,她哪裡還有半點兒食慾?
暮子妍如此想著,一邊走路,一邊似洩氣一般用腳踢著那修剪整齊的草坪。
透過那沒戴面具的半張臉,清晰可見她臉上的鬱悶之色。
身後,忽然間有腳步聲明顯傳來。
暮子妍聞聲回頭,卻驚訝地看見尉遲隆裕面無表情地負手朝她走來。
不得不說的是,即便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樣子,他看起來都是那麼俊朗無比。
她心裡忍不住讚歎一聲,但是很快就暗自責怪起自己的花癡來。
隨後,轉過頭去,繼續慢慢地在草坪上走著。
「你怎麼就吃那麼一點兒?」
低沉而又極富磁性的好聽嗓音在她耳邊忽然間響起,語調平淡,仿若只是例行公事的詢問。
但那迷人的聲線,卻依舊讓人忍不住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暮子妍聞言,只得停下腳步,轉眼看向他說道:「少主現在出來,難道吃得會比我多嗎?」
很顯然的,尉遲隆裕沒料到她竟會不答反問,眼中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錯愕。
只見他抿了抿嘴唇,眼眸微垂,整個人有須臾的沉默。
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一般。
「少主此時出來,是有什麼話要說吧。你有什麼話儘管說便是,我聽著。」
暮子妍盡量讓自己表現的鎮定自若,語氣平穩地開口說道。
心裡卻是早已經做好準備,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要往心裡去。
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
然而,尉遲隆裕卻只是站在原地,雙眼看著她半晌,方才猶豫著問道:「你昨天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不確定的膽怯。
「什麼話?」
暮子妍卻是故作不知一般睜大了雙眼看著他發問。
在她看來,即便是真的又怎樣?
他難道就會因為那句話轉而喜歡她嗎?
她沒有那麼天真,而他,應該也絕不是那種輕易移情別戀之人。
所以,她問了這一句之後,便似自嘲般微微一笑,繼續道:「哦,那句話啊,少主,難道說你還真的當真了?我昨天不是都說了,只是玩笑話而已嗎?」
「真的只是玩笑話?」
尉遲隆裕卻是並不放棄,繼續追問。
「這還能有假?」
暮子妍面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裡,卻有如一把刀在凌遲著自己的心一般,傳來刻骨般的疼痛。
她想,這樣就好。
與其親耳聽到他的拒絕,到不如這樣來得舒服一些。
不然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會痛成什麼樣。
尉遲隆裕一聽她這話,本來就已經黑得像鍋底的臉色,轉瞬間變得更黑了。
深如寒潭般的眼眸緊鎖著她臉上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心裡恨得牙癢癢,嘴上卻是被氣得一陣無語。
他這樣的目光,饒是暮子妍,心裡也不禁有些惶惶的。
目光沒有聚焦點地到處亂看,就是不敢看他。
難道說,這一次,是自己做得太過分了?
她捫心自問,卻又忍不住在心底裡自我解嘲:算了吧,你那句話,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他又怎麼會往心裡去呢?
如此,她的心裡才總算好過一些。
而就在此時,尉遲隆裕卻突然間調轉了目光,不再看她,而是看向那片蔚藍的天空。
彷彿,只有如此,他心裡的怒意才能徹底消散一般。
「很好,我會當做從來沒聽到過那句話。」
他這話,說的聲音很大。
大到足以提醒自己,他被她耍了。
甚至於,弄得他一整晚都沒能睡著。
心底裡,將所有的錯,都推到她身上。
是她害得他心煩意亂,也是她害得他一整晚睡不著。
最最可氣的是,他竟然還真他媽的非常在意她那句話的真假。
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這種在意,當真是莫名其妙得可以。
現在,她既然說只是一個玩笑,那不是很好嗎?
他終於不用再為這件事情而糾結煩惱,甚至睡不著覺了。
很好,真他媽非常的好!
尉遲隆裕氣得想罵人,但自小到大的養成的修養和習慣,卻讓他根本罵不出口。
只能將這種氣話通通憋在心裡。
他這話說完,便轉身帶著心裡的怒意往旅店大步走回。
只不過,在轉身之時,他分明看見二樓餐廳的窗戶處,有好幾個腦袋一下子縮了回去。
不用說,他也知道是誰。
可是,他現在卻沒有心情去跟他們計較那些。
因為,他的心情,真的已經糟糕到極點。
這邊,暮子妍感覺到他的離開。
心裡頓時傳來一陣鈍痛。
明明想好以後要瀟灑坦然地面對他,可是真的到了此時,她才發現,她真的真的很難做到。
二樓的餐廳裡,現在卻已經炸開了鍋。
赤炎四人一縮回腦袋,便連忙開口探討起來。
「你們說,少主和暮護衛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餐桌上,只見赤羅皺著眉頭,一臉若有所思地開口說道。
那糾結的眉宇,顯然證明了他此刻心中極是擔憂。
「這我們怎麼知道?恐怕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吧。」
相比起來,赤帆則是擔憂略少,好奇更多一些。
「這還用說嘛,男人跟女人之間,還能發生什麼事?」
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間自一旁插進來,語調雖然風輕雲淡,但卻是一語中的,直指重點。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向視尉遲隆裕為對手的夏侯離。
他是最晚加入這個團隊的人,也是對當事人情況瞭解最少的。
所以,他說的這話,明顯不會被赤炎四人採納。
「不可能,少主只是一時迷惑。」
赤風當即一口否決。
在他們看來,尉遲隆裕最多也就是覺得暮子妍有半張臉長得與暮子萱相像,所以被迷惑了而已。
「我看倒不見得。」
相反的是,在這裡,年紀最長的鍾伯卻與開口說話的這三人持反對意見。
「哦?鍾伯你怎麼看這事兒?」
赤炎聞言,則是眼中滿是不解地看向鍾伯,開口問道。
「我問你們,你們跟在少主身邊多年,何曾見到他為了哪家的姑娘心煩意亂過?」
鍾伯卻是並不直接回答,而是看著他們四人反問道。
「呃……這好像還真沒有。從以前到現在,我好像就瞧見少主為那暮子萱整天失魂落魄過。」
赤羅一邊想著,一邊開口回答道。
鍾伯卻是伸手一拍桌子道:「那不就得了?這一次,少主顯然是為了暮護衛的事情而感到煩亂。依我看那,搞不好少主還真有可能為這暮護衛動心呢。」
「哼,就算是,那也是因為她長得像暮子萱好不好。」
赤風卻仍是不以為意地冷哼了一聲。
鍾伯見他如此,只得沒有再說什麼。
有些事情,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就是說了,他們又怎麼會懂?
恰巧此時,尉遲隆裕已經走進餐廳大門,朝著這裡大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