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哪裡得罪他了?
一個個都是面染紅暈,含羞帶怯地時不時往這邊張望過來。
尉遲隆裕卻仿若見所未見一般,只朝著暮子妍說了一句:「走吧,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客棧。」
「嗯。」
暮子妍口中答應一聲。
眼見著他舉步就走,自是連忙跟上。
一直雙手環胸看好戲的江馳見她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就追著尉遲隆裕而去,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竟有那麼一點點的悵然失落。
但是,腳下的步伐卻是絲毫不敢耽擱地追上前去。
赤炎四人就更不必說,亦是尾隨一行人身後。
只是,此時,他們看著前方暮子妍的背影之時,眼中卻都不約而同地染上了一絲顯見的敬意。
然而,卻沒有人注意到,就在身後的圍觀人群散盡之時,卻仍有一穿著藍色錦袍的男子,正負手而立於原地。
此時此刻,他面帶一抹充滿了欣賞的笑意,目光緊緊追隨著前方那在一大群男人當中,身材明顯矮上一截的暮子妍,臉上滿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看見方纔那人臉上的半張面具,便讓他想起了:凌國的凌天王府,似乎有一位出了名的「廢柴」郡主,也是整日戴著一張十分精美的白色面具。
同樣的,也是只戴半張臉。
那麼,這個他,會是她麼?
「哎,你等等我啊,走這麼快幹嘛?」
這邊,江馳小跑兩步追上暮子妍,故意擺出一副追得十分吃力的模樣,似氣喘吁吁般開口抱怨道。
暮子妍聞聲,腳下步伐一頓,沒好氣地說道:「我為什麼要等你?剛才人家找我麻煩的時候你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這不說還好,一說她心裡就有氣。
一行八人,個個都算得上是高級別魔法師。
但是,當她這個理應不會魔法的人遇上麻煩的時候,竟沒有一個肯站出來說一句話。
剛才那人那麼明顯就是存心找她茬的,他們竟然都站在旁邊看著。
最可惡的是尉遲隆裕,毫無疑問,那人的主要目標在他,但卻拿她殺雞儆猴。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那人的實力倒真是不咋地。
不然的話,她恐怕也難以應付。
但他那種旁觀的態度,就是讓她無端端感到氣憤不已。
是以,在她口中咄咄逼人的一頓搶白之後,並不欲與江馳多說,而是繼續轉身就走。
江馳見狀,不由撇了撇嘴角,一臉的無可名狀加莫可奈何。
但還是不得不追上前去。
走在前面的尉遲隆裕見暮子妍能如此自然地與江馳抱怨,心下只覺得有些泛酸。
她的話語一直在他耳邊環繞,猶如魔咒,只讓他覺得心煩意亂。
連帶著原本有些玩味的臉色,再度陡然間陰沉下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極為不悅。
暮子妍就更不用說了,她越想越氣,一路快步走著。
腳下步伐與尉遲隆裕一般快得不得了。
直到回到客棧,尉遲隆裕才腳步一停,微微側首與赤炎四人說道:「鍾伯,赤炎,你們來一下。」
話落,眼角餘光從暮子妍身上一掃而過,目光冰冷無溫,也未留下半句話語,便再度舉步走去。
暮子妍見狀,只覺得莫名不已。
她又是哪裡得罪他了?
她都還沒責怪他剛才的袖手旁觀呢。
就這樣,在她那充滿了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視下,赤炎四人從身後繞過她,緊跟著尉遲隆裕和鍾伯便回了房。
徒留了暮子妍氣鼓鼓地瞪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半晌之後,話也不說一句就往自己房裡走。
只是,她的身後側,還跟著一個名叫江馳的「跟屁蟲」而已。
所以,就在她進屋關門之時,江馳忽然間伸出手將門擋住,隨即趁她愣怔之際,一個閃身便進了她的房間,順帶將門關了起來。
「你進來幹嗎?」
暮子妍見狀,臉上忍不住一陣錯愕。
轉過身時,只見江馳已經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翹著個二郎腿,雙眼染著一抹邪肆的笑意,朝她看來。
「來安慰安慰你那幼小柔弱的受傷心靈啊。」
他話雖是這麼說,語氣卻只讓人覺得沒心沒肺。
「受傷個頭,你才受傷了,你全家受傷!」
暮子妍顯然將心裡所有的不快全部發洩在江馳身上了。
此時哪裡還顧得上半點兒禮貌?
倒是江馳,對此卻是不以為意,反而唇角一勾,笑容越發燦爛惹眼。
「沒受傷你現在發的什麼火?」
只一句話,暮子妍頓時語塞。
他說的沒錯,自己現在這是怎麼了?
好像從剛剛開始,她就變得一點都不像平時的自己了。
於是,她連忙閉嘴,深呼兩口氣,方才說道:「我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出去?」
「呃……你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江馳面兒上一愣,似乎是有些不能適應她突然轉變的態度。
但卻還是緩緩起身,往門口走去。
伸手打開門之後,他並未直接走出,而是站在原地,微微回首說了一句:「今天的你,讓我刮目相看了。」
話落,他才慢悠悠地走出去,順帶關上門。
只剩下暮子妍一人站在房裡,看著已經合上的門扉,怔然發呆。
過了一會兒,方才陡然間意識到什麼似的,腦海中仔細回想著剛才打鬥的整個過程,生怕自己暴露出會魔法的丁點兒跡象。
直到,確定自己並未使用半點兒魔法之時,方才終於安下心來。
門外,江馳出門之後,並未馬上離開。
而是站在原地,微微一笑,口中嘟囔道:「看來,這個暮子妍,果然不簡單。難怪表哥會那麼肯定地說,她絕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
江南凌國凌天王府的廢柴之說,即便身在北方大陸,他也早有耳聞。
那時,他與江衡說起此事之時,眼底眉梢和話語間流露出的儘是輕視之意。
但是,出乎意料的,江衡竟然將他怒斥了一通。
「江馳,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他記得江衡當時是這麼說的。
而他,也一直記在心裡。
當然,更多的,卻是一種不服氣的心態。
他不明白,一介廢柴而已,何以值得表哥那樣訓斥與他?
是以,當他得知,尉遲隆裕這次前往黑暗之森的一行人當中,有一個戴面具的,看樣子極像那凌天王府的暮子妍之時,頓時對她來了興致。
當然,更多的,卻是為了驗證江衡當初的那句話。
現在看來,事實,果然與江衡所說的一般。
也讓他的心底裡,越發佩服他這位神奇的表哥了。
一直以來,他一直覺得江衡每做一個決定,總是特別明智。
他幾乎懷疑,江衡這一生當中,到底是不是從未犯過任何錯誤?
所以,他是真心地崇拜於他。
甚至於,就連當初的不戰而降,他都沒有任何異議。
因為,他知道,江衡會這麼做,必然有他這麼做的原因。
雖然,直到現在,他還並不知道那一次,他為什麼輕而易舉就投降了。
與此同時,尉遲隆裕居住的房間裡,鍾伯和赤炎四人皆是站在他面前,面露正色,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