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錯過機會
她有說過這樣的話？
為何連她自己都不記得？
難道說，是她一邊想著，一邊都從嘴裡說出來了？
呃……這應該不可能啊。
可她剛才想得實在太過入神，所以，此時此刻，尉遲隆裕這麼一說，竟是連她自己也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這樣說過。
微弱的月光照耀下，她那雙烏黑靈動的眼瞳中，一時間佈滿了濃濃的懷疑之色。
懷疑她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邊想邊說這樣不好的壞習慣。
如果這是真的，那可就麻煩了。
時間，仿若頓時凝固住了一般，兩人都沒有說話。
一個想著，一個看著。
一個目光呆滯，一個卻是興味盎然。
直到，半晌之後，尉遲隆裕終於忍不住「撲哧」一笑道：「呵呵，想不到你還當真了。」
毫無疑問的，他這話一出口，暮子妍當即明白自己上當了。
臉上的表情是又氣又惱，口中更是沒好氣地說道：「真是難得，今天少主這麼有閒情逸致，竟然有空跑到我這兒來找樂子。」
她這不冷不熱卻明顯夾雜著諷刺的話語，頓時令尉遲隆裕想到了過來這裡的初衷。
同時也恍然間驚覺，他跟她說話的時候，心情竟是十分的輕鬆愉快。
就好像……
下面的可能性，他沒有再想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原本帶著愉悅的俊顏，在思及此處之時，笑容轉瞬即逝。
如刀刻般剛毅的五官剎那間恢復原位，擺出一副平日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來。
就連說話的語氣，都一下子變得有如寒冰籠罩一般，冰冷至極。
「哼，既然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時候不早了，早些歇著。」
語畢，他便一臉不悅地用力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暮子妍見狀，心下只覺詫異萬分。
這人變臉怎麼比翻書還快？
人都說女人善變，怎麼這男人也如此善變？
殊不知，心裡還沒念叨完，那剛轉身離開的身影，便又忽然間身形一閃，出現在窗前。
語氣冷冰冰地撂下一句：「對了，以後晚上記得點燈。」
話落，也不待她回答，便轉身離開了去。
徒留了暮子妍坐在窗前，眼中的神色卻是越發莫名起來。
搞什麼？
她點不點燈關他什麼事？
如此想著，她目光不由看向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穿過暮萱園內的花園，直接落在那已經點亮了燈的主屋處。
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剛才，她會不會是錯過了一個請求一起跟去歷練的好機會呢？
呃……
一想到這裡，懊惱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
暮子妍不由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她是不是傻了？
難得剛才看他心情還不錯，怎麼就不知道借題發揮一下，順便探探他的想法？
這下可好，事情都被搞砸了。
只怕是就算他原本打算帶幾個貼身丫鬟一起去，也未必會帶上她一起。
這可怎麼辦是好？
於是，原本剛剛作出決定而平靜下來的心，此時卻再度心煩意亂起來。
翌日，尉遲府書房之內，尉遲行和尉遲隆裕都坐在椅子上，一人手中執一茶杯，不時小啜一口，口中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什麼。
「裕兒，你真的決定了，要去那黑暗之森？」
尉遲行剛喝完一口茶，便滿臉正色地看向尉遲隆裕，開口問道。
若是往年，前往黑暗之森歷練，並沒有什麼奇怪。
但是，這一次，卻是有所不同。
只因，一來，北方大陸才剛剛初定，此時前去黑暗之森，並不利於尉遲府管轄範圍的安定。
畢竟，即算他們如今已經一統北方。
但是，仍然有個別勢力對尉遲府並不是一心歸順。
他們就如同黑暗中潛伏著的野獸一般，雙眼時刻盯著尉遲府，尋找適當的機會下手，以便一舉殲滅。
這一點，讓尉遲行心裡非常擔憂。
當然，這還不算是重點，重點在於，他們這次前往黑暗之森的真正目的。
他真的有些害怕，尉遲隆裕若是真要往那森林深處走的話，是否能夠安然歸來。
畢竟，據傳言所說，但凡進到那黑暗之森深處之人，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回來。
雖然裕兒天賦異稟，如今實力也已足夠強悍，可若是真要一意孤行進去，叫他又怎能不擔心呢？
而尉遲隆裕聽聞父親此言，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擔憂。
手中茶盞慢悠悠地放到一旁的小几上，俊朗的臉龐此刻亦是滿面正色。
「父親，您放心吧，我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這一次去，我只帶鍾伯赤炎他們五人，若是有什麼萬一，我們會第一時間退出，絕不逞強。青組的人全數留下，保障治安當沒有什麼問題。」
「唉，」尉遲行聞言，心知他既然已經作出決定，便很難勸他改變主意，只得歎息一聲，繼而道，「既然如此，為父就不勸你了。只是，你千萬記得你說過的話，絕不逞強。」
「嗯，父親，我知道。」
尉遲隆裕語氣十分鄭重地保證道。
語畢，似乎又生怕尉遲行仍然不放心似的，補充了一句：「您當知道，我的目標是娶她為妻。在那之前，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他這話，每個字都說得極為清晰肯定。
毫不掩飾地顯示出他堅定的決心。
「嗯，我相信你。」
尉遲行聽到這裡，雙眼一亮，飽經滄桑的臉上瞬間露出讚許之色，伸手輕輕拍了拍尉遲隆裕的肩膀。
掌心一次次的拍下，代表了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放心。
他知道，他的兒子，一定不會輕易喪命在那黑暗之森深處。
沉重的話題，就在此時，終於告一段落。
尉遲行收回手，口中話音一轉，又問道：「裕兒，那暮子妍最近在做什麼？」
自從這丫頭來到尉遲府以後，有幾股小勢力一直在暗中活動。
尉遲行和尉遲隆裕最近都忙於此事，一直無暇顧及這從南方大老遠前來的小丫頭。
此時突然間想起，她來了好像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是否一切習慣。
畢竟，從凌國傳來的消息，暮啟東那老傢伙可根本不知道他這寶貝孫女已經代嫁到北方來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也不知為什麼，那老傢伙好像就此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完全探查不到其蹤跡。
可是，他知道，他一定不是消失了。
並且，還會有回來的那一天。
只不知道，他回來之後，得知了此事，又將會作何反應？
所以，他們若是不把這小丫頭照顧好了，只怕屆時還要抵擋這暮啟東的怒火。
這對尉遲府來說，可並不算是一件好事。
暮啟東的實力深不可測，這在整個出雲大陸都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若是尉遲府與他為敵，那無疑是傻瓜之舉。
而尉遲隆裕聞言，腦海中想起昨天晚上與暮子妍見面時的感覺，一張俊臉頓時冷了下來，語氣冷冽地說道：「她很好。每天就是做點貼身丫鬟該做的事情，其他時間，都關在房裡。」
他這話，說到這裡之時，口中話語微微一頓，才又接著說道：「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沒事兒不該出來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