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一曲成名
這才驚覺到，她方才舞得太過用心。
芳華外露，屬實不是一件好事。
可與此同時，她也總算放下了心。
至少，從這掌聲看來，她沒有丟小萱的臉。
這時，坐在那裡的暮建忠卻是一臉疑惑地側首問阮馨盈：「盈盈，妍妍她的舞一直都跳得這麼好嗎？」
「這……我也不知道。」
阮馨盈亦是一臉的不解之色。
她從來不曾見過暮子妍的舞，跳得如今夜這般活靈活現。
「難道說，今夜妍妍是為了不給小萱丟臉，所以才真的超水平發揮？」
暮建忠口中喃喃道，目光卻是追隨著暮子妍轉身退場的身影，寫滿了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這天過去之後，翌日，一大清早，各國前來賀壽的使臣便都相繼離開了魯國。
唯有凌國使臣，卻是最後離開。
當暮建忠帶著暮子萱和凌國使臣團出現在魯國王宮大殿之上，向魯國國王告辭之時，莫未然的目光卻是不易察覺地在使臣團中仔細搜索著。
心中，帶著滿滿的期待，期待著昨日舞那一曲的女子，出現在大殿上。
至少，這說明了，她才是那個本該參選王子妃的人。
可是，事實，卻再度讓他失望了。
當他的目光注意到暮子萱那雙靈動俏皮的雙眼之時，心裡從昨夜開始便燃起的雀躍，轉瞬間灰飛煙滅。
不是她，即便他很肯定昨夜舞那一曲的人是她，可參選王子妃的人，終究不是她。
即便她們兩人有著相同的容貌，但是，只看那雙眼睛，他也可以一眼辨別出來，今天出現在大殿之上的女子，絕對不是她。
那麼，為何昨夜舞那一曲醉春風的，竟會是她呢？
莫未然的心底深處，充滿了濃濃的不解。
但他也知道，這個事實，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一旦說出來，那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是以，他只得站在原地，靜觀其變。
只是，他的目光，一直不曾再次看向暮子萱所立的方向。
大殿之上，魯國國王和王后則是自從凌國使臣進殿之後，便一直滿面含笑，一臉的愉悅之色。
王后還刻意提起道：「子萱，你昨晚舞的那一曲可真叫本宮喜歡啊。想不到你的舞竟然跳得那麼好。」
暮子萱聞言，則是露出一抹透著幾分謙虛的淺笑，十分得體地回答道：「承蒙王后誇獎，彫蟲小技而已，著實登不了大雅之堂。」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心虛的。
只因，她並不知道，昨晚暮子妍舞的那一曲，究竟好到何種地步。
「哎，郡主這是哪裡的話呢，本王也很喜歡你那一舞呢。」
國王聞言，亦是連忙附和稱讚，話音落下之時，還不忘看向站在一側的莫未然，開口問道：「未然，你說是不是啊？」
這突來的問話，無疑令莫未然心下只覺措手不及。
但是，面兒上，他卻是看了一眼暮子萱。
當他的目光望過去的時候，只見暮子萱臉上瞬間浮上一抹含羞帶怯的紅暈，微微低下頭去，似是不敢看他一般。
而他，卻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沒有過多的停留，口中則是微笑稱讚：「昨日那一舞的確是讓本殿驚為天人，不得不說，暮郡主確實才華過人。」
他這話，表面上看起來，似是稱讚暮子萱。
實則，卻是發自心底地稱讚暮子妍。
就連他說這話之時的目光，都並非是看著暮子萱的。
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那雙沉靜慧黠的雙眸，以及那一抹清冽出塵的淺笑。
如此想著，他那俊美無鑄的臉龐上，唇角亦是微微勾起，笑意直達眼底。
殊不知，他這副模樣，看在國王和王后眼裡，越發以為他中意於暮子萱。
要知道，昨晚的表演之中，唯獨「暮子萱」的一曲醉春風，令他從頭至尾不曾移開視線。
能讓莫未然如此的女子，屬實不多，而「暮子萱」，正是那個例外。
知子莫若母，作為王后，她昨晚看到莫未然那抹染著愛戀的表情之時，心下頓時篤定，看來，未然中意的，果真是這暮子萱呢。
可是，令她不解的是，為何今天他看著她的目光，竟不似昨晚那般了呢？
這時，國王卻是再次開口說道：「呵呵，未然啊，看來以後你要經常去凌國走走哦。那裡的確是個地靈人傑的好地方。」
「兒臣遵命。」
莫未然恭敬地回答，話語中並未夾雜一絲情感。
有的，只是一抹淡漠恭敬之色。
可惜，國王卻並未覺察出來。
而此刻，暮子妍卻是一直在驛館之內等候著凌國使臣的歸來。
她別的都不擔心，只擔心，莫未然是不是覺察出了什麼。
不然的話，昨晚他看著她跳舞時的目光，為何竟是那般的專注而又灼熱？
所幸的是，暮子萱回來之後，便告訴她說，還好昨晚她代替她跳舞的事情沒有任何人發現，不然的話，後果絕對不是她們可以承擔的。
須臾之後，暮建忠卻是單獨將暮子妍召喚到他與阮馨盈的住所，與阮馨盈一同看著她，開口說道：「妍妍，你再跳一曲醉春風給我們看看。」
「這……」
暮子妍一聽，自是明白他們的意思。
想來，他們必然是起了疑心了。
於是乎，她口中故作躊躇之色，開口推辭道：「父王，母親，我昨晚只是心裡緊張，上場之後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現在再跳，恐怕也跳不好了。」
暮建忠聞言，卻是說道：「無妨，你儘管跳就是。你那點水平，我和你母親又不是不知道。」
他如此說著，還看了一眼阮馨盈。
阮馨盈見狀，自是連忙頷首微笑著附和：「是啊，妍妍，你儘管跳便是了。不必擔心。」
「這……那好吧。」
暮子妍心知推搪不過，只得再跳一曲。
只是，她這一曲，卻是跳得七扭八歪，許多高難度動作，她都完全做不到位。
雖然也勉強能看，卻是比之昨晚差了許多。
所以，當她注意到失望之色從暮建忠和阮馨盈臉上浮現出來的時候，心下不由偷笑一聲。
想要試探她，她又怎可能讓他們得逞？
在凌天王府，越是平平無奇，才越容易得到自由。
像小萱那樣，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那麼優秀，雖然被人如眾星拱月般捧在手心，但卻也過得極為辛苦。
這一點，僅是從昨晚小萱的壓力大到腿軟，連站都站不起來，便已然得到了最好的證明。
所以，她自是不會讓自己像她一樣，被人操控自己的命運。
是以，一曲舞畢之後，暮建忠只得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行了，你先回房吧，我和你母親還有話要說。」
「是，女兒告退。」
暮子妍聞言，心下頓時一鬆，屈膝一臉恭敬順從地行了一禮之後，便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而在她離開之後，屋內的暮建忠卻是眼中帶著一抹思索之色，看著她走出去的那扇門稍許，方才轉而看向阮馨盈問道：「盈盈，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