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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無雙 第一百二十章 秋天不回來 文 / 醉回

    第一百二十章秋天不回來()

    次日清晨眾人便向朱序辭行,朱序送出襄陽城,城外秋風肅勁,朱序望著眾人拱手告別。

    「朱某就在此恭候各位歸來,一路保重!」朱序對眾人說。

    眾人:「朱將軍保重!」隨後便上了馬車,朱序望著車馬嘶鳴而起,緩緩駛去,直至車影模糊才終於轉身回城。

    馬車上英台都是一直很安靜的樣子,不發一語的凝神而思;而李婷卻是洋溢著一臉的激動之情,彷彿此時已經到了吳興一般;金靈兒則是一如往常的安然;李申卻已經皺起了眉頭來:想想此行前路會遇到什麼事情自己也不能料想,而且從傅生那裡得知「秦統」必然會前來阻撓,而這兩位大人的安危就在繫在了自己的身上想著想著不覺煩躁,揭開窗紗之後看到四處皆是一片晚秋的蕭瑟之景,回頭望向身後的馬車上也聽不見兩位大師和習大人的談話,想必眾人心中都有一陣疑慮吧李申感到自己此時的責任所在,所想馬上放下窗紗來,就看見了英台一臉憂鬱的神色,於是便望著她問:「英台,你何故皺眉?」

    「哦師父,我只是想到了些事情,故而有些不安罷了」英台如實說。

    「哦?!何事?」李申盯著她問。

    英台便望著李申答道:「是想到了「秦統」,而且心中隱隱有種不安,想必那組織不會輕易放過兩位大人的,如此,那我們此行就難免干戈相搏了」

    「呵呵,英台你莫要多慮,宋掌門乃英武睿智之人,況且他身邊還有一批義士相佐,就算「秦統」前來又能如何,不過一戰而已此事順應民心,聲張大義。況且他們若欲與中原武林眾豪傑一戰,與我晉朝萬民為敵為敵,只怕最終他們後悔的是他們自己了!只望能達成會盟之事,不負朱將軍和襄陽城百姓所托啊!」李申笑著對英台說。

    英台聽後怔住,但馬上就望他:「師父所言不假,但平日裡不曾見過師父你這般無憂,而且眼下敵暗我明,前路會發生何事尚且不知,我們怎麼會大意呢」

    李申聽後淡淡一笑說:「呵呵,英台,眼下眾人都可以使一臉疑慮,獨我不能。因為無論前路會遇到何人,發生何事,此行都必須成功,而且也一定會成功!」

    此刻李申的雙眸在朝陽的映襯下閃閃發亮,那種眼神散發出一種懾人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而在英台眼中,此刻的師父似乎與平日大不相同:「師父你為何?」英台正待發問就被李申揮手攔住:「我們「天殘劍」正是以攻為守,如果遇到與自己實力相當甚至高於自己的對手,就務求置之死地而後生,拋開自我為求一戰,如此則尚有獲勝的可能啊!而你們作為「天殘劍」的傳人,就要領會其中的深意,方能在對敵時不落下風你們明白麼?」

    英台三人馬上望著李申齊聲答應:「謹遵師父教誨!」

    李申聽後終於望著眼前的三人欣慰的一笑:因為在他眼中,這三個女子已快長成。

    此時英台隨手揭起了綠色的窗紗來,往外一望四處一片蕭零的感覺:路旁的老樹一片枯枝彎斜,佝僂著的脊樑像是被歲月壓彎了一般。落在樹下的黃葉被風吹起,發出乾裂的聲音。紅花凋零不見,只剩的殘存的一絲絲餘香尚且被灰塵壓了下去,遠處晨霧繚繞看不見前途。枯枝之上有寒鴉鳴聲而起,傳進了英台的耳中讓他感到了一陣蕭涼。車過水田時見到了一道道排列有秩的壕溝,土色如新,應是浸過了新雨,此時才能聞到了一陣土香迎面而過,壕溝裡的水窪之地明晃晃的發射了旭日的神色,讓人感到目眩。往前一望便見到前路的留下了深深的車轍蜿蜒的向前延伸開來。馬蹄聲像一陣沒有旋律但帶著節奏的調子,達達的往前奔跑,踏過那深深的車轍後便見到車轍已經錯亂,一如這經年在外的流浪所飽含的辛酸讓人思緒糾結。正在惆悵之時往後一看,不想他們過後地上又留下了一道新的車轍,還是那麼深刻,隨著他們前去的方向一路追隨而來,帶給人親暱的感覺,就如同身後有一個人一直在關心著自己,即使不知卻還是能得到溫暖。此刻就有一股暖流湧起,只隨她迎著著眼前的晨霧,同往前路而不停歇。雖然迷霧蒙蔽了雙眼,但卻不能阻止自己前進的腳步。不多時就聽到了溪流聲,驚望過去邊見到了路旁的一條小溪,與這四處單調靜默的感覺顯得格格不入。動靜相較之間便發現它的執著所在,雖然不知繞過多少大山,趟過了多少麥田,或者被烈日曝曬下消亡了多少同伴,但總有一股清流不曾放棄前行的腳步,只望向他們的目標邁出腳步,從不知停歇。終於有一天要流進大江,接著注入大海。此時英台的眼睛終於明亮了起來,前路卻是充滿未知和隱晦,也難免凶險和疲憊,但只要有這股清流般的決心,即使日曬雨淋或者天意不允,但總有如車轍般的後者趕上來,如此四面八方的細流便義無反顧的皆為此而奮鬥,那麼前路總會明朗起來,最終就會望見大海真是:絕色瓢飲三千水,黃葉寒鴉亂風塵。車轍錯縱赴後繼,細水常流望遠澤。

    此刻英台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於是便於兩姐妹一起聊天嬉笑了起來,金靈兒看到英台的眼神便微笑了一下,因為她已經知道英台明白了。

    車行一路直至黃昏之時,人倦馬乏只能尋店而投。此時後車裡的兩位大師便走上前來望著英台三人隊李申說:「一日趕路不顧風塵,三位高徒幸苦了!」

    英台三姐妹聽後馬上還禮說:「大師幸苦!」

    兩位大師聽後相視一笑,便與眾人一道進了客棧。英台三姐妹卻是坐了一路的馬車,腿上酸痛已經感到了沉重,但也終於進了客棧。

    進到裡面後就發現這個客棧生意冷清,四處無人。只有兩層樓:下樓吃酒,上樓住店。看上去桌上的放著幾個破茶碗,而桌椅更是破舊,木色已經暗紅,應是不堪磨損和污垢太多所致。唯有那廚房裡傳出的香氣讓人感覺的到自己已是飢腸轆轆。

    此時就看見小二笑著迎了上來躬身問道:「呦,各位客官,你們是吃酒還是住店?」

    李申聽後便笑著對他說:「快些將你們店中的好酒好菜拿上來,再找五間客房哦對了,打盆熱水來給我們洗把臉。」

    小二聽後馬上笑著答應,隨即讓他們就坐。轉身朝兩位大師走去,之後便笑著問:「兩位大師你們要吃點什麼?」

    「哦給我們另找一張桌子,順便來幾道素菜便好。」道安大師說。

    李申聽後馬上上前來望著道安問:「大師何不同席?」

    「哦,對出家人而言,酒肉乃是大戒,你們好好吃吧,吃完早些歇息,明日也好早些上路。我與徒兒便坐另一桌好了,也好好好敘舊一番」道安大師笑著說。

    李申聽後便點點頭不再多言,此刻就聽見那小二說:「好勒!大師,請!」

    道安還禮稱謝後便隨小二去了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小二麻利的將桌子擦了一遍就請他們兩位就坐了。隨即便告辭去了廚房。

    李申與習鑿齒一同坐下後就聽見李婷說話了:「爹爹,這裡如此冷清,除了我們連半個人影都沒有,晚上讓女兒如何安睡嘛」

    李申聽後邊望著她說:「婷兒,不得造次!在外本就要受苦的,這裡豈能像家中一般舒適?而且此行我們有重任在身,如何能享得奢華之事?!」

    英台聽後也馬上勸她說:「婷兒姐姐,師父說的是,你就將就下吧。」

    婷兒聽後便看見習鑿齒在望著她微笑,隨即便感到自己剛才出醜了,於是馬上埋下頭去暗暗的點了點頭。

    習鑿齒見罷哈哈和一笑:「李大俠果真好福氣,養的女兒總是明理莊淑啊!」

    李申聽後馬上面露愧色的說:「唉,自幼對小女有些嬌慣,讓習大人見笑了。」

    習鑿齒聽後馬上說:「李大俠言重了只是你發覺沒有,此處卻有令愛說的那般怪異?」

    英台環顧四週一眼便馬上說:「不錯,這裡人際罕至確實不假,但怎麼連個掌櫃都不曾見到?」

    李申聽後邊笑著說:「大家莫要多疑了,我想此處店小地偏,想必這掌櫃是」不等他說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笑聲:「客官所言不差,我這裡的確本小利微,於是我便既做掌櫃也是小二讓各位見笑了,莫怪。」只見那小二左手拎著一個銅壺出來,右手則拿著一個木盆。

    李申聽後邊笑著說:「有勞小二哥。」

    小二見後馬上兄阿哲還禮,接著便將木盆擱在地上,將銅壺中的熱水倒了進去,接著又拿來一個葫瓢摻上涼水,以手試溫,只覺的差不多時便笑著對說:「各位快洗把臉吧。」

    李申見後馬上笑著稱謝,隨即就看見李婷已經趕了上去,洗了洗手。接著眾人依次都洗過了,只有道安和慧遠還在那裡閒聊,李申見後便走上前叫他們說:「兩位大師一路勞苦,清洗下風塵吧。」

    「哦,不必了,李大俠。」道安大師笑著衝他說,慧遠也辭過謝了,李申見後也不打攪,便讓小二將木盆撤了下去。

    小二馬上從命,將木盆拿進廚房去了。此時習鑿齒便讓李申就坐,李申聽後笑著坐下,眾人閒聊了起來,不多久就看見小二端著酒菜上來:「諸位慢用!」

    李申拱手稱謝,眾人見到這偏遠荒店做出的菜竟是香飄滿堂,或是一路的飢餓吧,眾人不由分說便吃了起來。

    不久之後兩位大師要的素菜葉端了上來,隨手換上了一壺新茶。道安大師點頭稱謝後便接過慧遠遞過來的筷子準備就吃,卻看見慧遠慧遠將茶杯添滿,說來這一路也口渴,於是先端起茶杯來準備喝了。

    「慢著!」道安大師突然大喝一聲。

    慧遠馬上一驚停下來驚望著他,此時就看見道安大師眼神如炬的望著手中的茶杯說:「這這茶水裡加了「醉夢殺」這!這是他的幻藥」

    李申聽後馬上驚起,一提氣間就發現筋脈已經被禁錮,丹田生痛。

    三女子正驚異間就發覺自己也是相同的症狀,再看看習鑿齒,也是臉色煞白。

    此刻就聽到道安大師說:「他回來了唉!不想時隔多年他還是想師父當年所言一般『沒有超脫凡塵虛華』,竟然暗中下此毒手」

    慧遠聽後愣在那兒,:「師父,您說的那個人莫不就是摩薩羅?!」

    「嗯不錯,他就是我的大師兄,當年因為盜取師父的《大雄寶鑒》而遁逃去了西域的那個「修羅僧」!如此,現身吧,大師兄!」道安大師朗聲一呼。

    「哈哈不想多年不見道安師弟還記得我這個師兄阿彌陀佛!」身後傳來一陣獰笑聲,眾人驚望過去就看見了一個身著僧袍,髭鬚錯雜,兩眼凶煞般的和尚從那小二的身後走了出來,而那小二此時也脫去了便裝,一襲夜行衣下便露出一個腰牌來,上面赫然刻著「秦統禁衛」的字樣。

    眾人見後無不驚愕,而那摩薩羅更是傲氣的說:「當年若不是你的出現,師父也不會冷落於我,今日我便與你算算20多年前的這筆帳!」

    道安見後馬上說:「阿彌陀佛,師兄何故執迷不悟,師父說你貪戀虛華確實不假,而我卻不曾想到你竟然還要投敵叛國」

    「住口!所謂『成者王侯敗者賊』,你們眼下的生死皆在我手,我渡你們西登極樂乃是行善之舉,復有何言?!」摩薩羅笑著說。

    道安聽後便淡淡的衝他微笑道:「師兄,佛陀曾言『眾生無有不可渡之人』,我等皆為渡人,而你卻以惡自渡,豈能渡我等?!」

    摩薩羅聽後盯著他嘲笑道:「佛理之境我豈不知,然如你所言,你可願自渡?!」

    「若為眾安,何苦不渡?!但若我死之後,你能放過他們麼?」道安望著他說。

    摩薩羅聽後狂笑一陣:「閉嘴!早知佛本是虛無之像,其言也是誑語,無有敢自渡者,安能說我?!今日你們死期已定!」

    慧遠聽後馬上擋在道安面前說:「你這惡人不知苦海無邊,執迷不悔,今日我便以佛之名誅滅你!」

    「哦?!哈哈!小僧無理太甚!你可知我的功力如何,敢對我說這番話?你又是何人?!」摩薩羅惡狠狠的問慧遠說。

    慧遠聽後默然無語,何事雙手只說了一句:「誅惡之人。」

    「哈哈好個誅惡之人!那就讓大師我來成全你的善名!」摩薩羅說罷便出手相攻而來。

    慧遠正要迎上去就看見旁邊一個身影已經閃了出去:「保護好眾人,讓我來戰他!」道安儼然已經出手。

    英台此刻渾身乏力。,卻大喊道:「大師小心!」

    此刻就發覺一道寒光掠過眼前,在看時慧遠的禪杖已經隔住了那「小二」的索,這索是一把軟兵器,用來保持距離而戰,用它來克制佛家以內力勁道著稱的「金剛拳」再好不過,可見「秦統」已經精心策劃了一番,對此英台不禁擔心起來,轉眼望向李申,滿頭虛汗,看樣子這「醉夢殺」這種幻藥卻比毒藥更讓人無力,根本提不起半點內勁來,只好眼觀戰局,而此刻月色皎潔如雪,四人兩兩相對戰出了客棧外,李申領著眾人緊隨出去,荒店月下,大戰將始。

    此時四處一片寂靜,彷彿等待著一場暴風雨襲來,秋意已盡,滿目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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