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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無雙 第九十九章 玉出 文 / 醉回

    第九十九章玉出()

    流雲難駐,落花難尋。曲終人散,香消玉殞。

    自趙薈死後梁家府內莫不是一片哀傷,而梁起更是在趙薈死後的頭七足不出戶,飯菜全由侍女送進靈堂,而每次換出來時,也只見到動了幾箸而已,隨即輕歎一聲再換進去,一連七日莫不如此。

    山伯則時每日前往靈堂,與梁起一坐便是很久,而且相互之間已經沒有多餘的語言,因為整個心情全部被悲痛佔據著。正如這前堂的紅燭一般,跳動著火苗,滴下來的彷彿是心中的鮮血。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有一種莫名的空落一般,縈繞著山伯心靈的深處。此刻正是如此,望著這屋子裡的陳設,都曾是母親身前喜歡的佈置,而父親則用手輕撫的棺木,不時有大大的淚水落在上面,滿屋的悲涼。堂前掛著的是一副母親生前的畫像,紅顏一歿,再也看不到當年笑容,這樣的景致怎能不讓他想起母親生前的種種。

    「去睡吧,山伯。明天就該下葬了。」梁起突然說出一聲,讓山伯為之一震,因為這麼多天他還是第一次聽見父親說話。

    「呃…父親,那您…?」山伯望著他面有憂容。

    梁起聽後衝他淡淡一笑:「我沒事,只是想與你母親獨處一會…去吧!」

    「哦,既如此,那孩兒先去睡了,父親你也早些歇息吧。」山伯說吧便躬身退下。

    梁起聽到山伯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哭出聲來,在幽靜的夜裡傳出一陣令人戰慄的聲音,幽幽的想著銀色的月華一般,迴盪在梁府之內,久久不絕。此刻梁起心中所想的便是以後自己又會便得孤獨起來,自從義父死後這個孤獨就一直在他身邊環繞著他,讓他擺脫不了;但自從自己認識薈兒之後就感到再也沒有感覺到它的存在了,而這次它又來找自己,豈非是上天與他開的一個莫大的玩笑麼?舉目之下,他梁家此刻能指望的卻只有山伯了,而山伯也不過是剛剛過了冠年

    此時梁起的眼中突然有了一些光澤,望著前堂的畫像在心中說『薈兒,你放心去吧,山伯有我來照顧他,他本性善良的像你,性格又倔強的如我一般,想來日後的才能定會在我之上的…而我自己,只待不久之後,就會來與你相聚了…』

    山伯此刻卻沒有在自己的房內,他想到幾時回去也難以成眠,索性繞著粱府散步:此刻已至深夜,早已沒了白日裡的酷暑,轉成了一地的冰涼,蟬鳴已歇,鳥獸俱靜下可以聽到的只有湖水蕩漾著一絲絲的聲響,而這湖中留下的月影,卻只能空望而不可觸及。柳梢拂動過他的衣裳,像是平日裡母親撫摸著他的頭一般,舉目看天便見到月影之下彷彿籠罩著一層雲霧還久久不肯散去。四處風聲起來了,吹動著他的衣裳翩躚起舞,靜立在湖邊彷彿一朵芙蓉剛剛落出水面,在月色之下更顯得清潔高雅,然而這上面總有些紅色新蕊不曾褪去,因為飽經了生的蠶食,死的蕭涼。萬子一下僅出數枝,由此可見現實的殘酷,世故的冷漠。此刻,山伯突然從身邊抽出了那支竹笙來,此時此景,唯有一曲《雲回》能讓自己超脫出去,暫卻悲傷:

    葉如刃,陳風勁如割。驚落水面漾千波。古物佳音一道,怎不聞九天無趣,奈何離恨久別,無奈兩行。冷淚如霜,紅顏一逝,自此訣別。曾憶音容無覓處,唯有兩眼望清空。

    夢難圓,故思悵寥廓。空歎明月攏蕭瑟。今時獨缺一人。豈能忘臨別遺言,總有重聚一刻,只恨太久。芙蓉出水,壯志未酬,前路難測。終曉蒼天有厚望,常銘一心入前途。

    終曲後,山伯的背影依然留在湖畔,聆聽的餘音,懷念著昔色,如岸柳一般

    次日趙薈下葬,是臥龍先生看的一塊風水寶地,前臨玉水,後有青山。梅溪探路,古柏蔭涼。只是那日陽光大好,很不協調。但還試抵擋不住眾人心中的傷感,好似黯然下去了許多,一路哭聲而來,泣罷而終。

    趙薈入土後,梁家多日沉寂。只有臥龍先生常來探慰,而在梁起口中除了趙薈之外聽到最多的就是山伯。臥龍先生也只好安慰他:「唉!人生不能復生,梁大人當寬心些。」

    「嗯我現在已經不做它念了,只望山伯他日能出人頭地,不負他娘親臨別之言便好啊!」梁起輕歎一聲,眼中似乎有了兩道光澤。

    臥龍先生看見後也微微的點點頭:「嗯山伯生性聰慧又善良忠直,他日必有所成,你放心便好。」

    梁起聽後也暗自點點頭說:「只望如先生之言便好。」

    臥龍先生望著梁起微微一笑然後說:「梁大人,前日有封信送來,夫人新亡我便先擱置在此,你現在看看吧。」說話間已經從懷中拿出那封信來。

    「哦?!」梁起馬上接過來,便驚訝的看見了是皇批薦舉的信函:

    茲以國之危難之間,末將謝幼度啟文而薦:

    前任江陵太守者梁公,為官秉直,忠孝可敬。其治下金堤,數年未決,民望呼歸。高仰朝綱之不犯,惡徒遇之盡伏法。是此年邁之時,終於告老。而末將又曾聞於太傅,知其時曾為漢安知縣,謝公親往以見,甚贊其能,無奈歲月催老,今已歸田。

    然其子山伯已過舉薦之歲,近有故人自遠方而來,聞之驚其有忠善之名,孝義之悌。以為加以磨礪,想必日後必堪當大任,佐王治下,輔國安邦。

    眼下強秦已駐軍長江,與末將隔岸相望,狼子野心難測,故末將自接任以來從未懈怠,眼下北府已成,憑天險與賊眾相拒,敵不敢近。然天意何許,尚且不知,只望拚死一戰,不負皇恩。

    然我朝勇將多已故去,眼下用人之際,收薦實屬本份之事,故而書文,望聖意考究之。可用則用之,不可則實為憾事,總不復馮唐之事。

    時以國運而論,不避親疏,故而啟文薦上。望聖上明察。

    准奏

    梁起看完馬上輕歎一聲,隨後便問臥龍先生:「謝將軍實為良將啊!哦,來送詔之人何在?」

    「我已酬謝過了,他已回京覆命,只是臨行告知『1月為限,快些入京便好』」臥龍先生回憶說。

    梁起聽後馬上拱手作謝:「此處距京城快馬7日即刻到達,眼下時間充裕,不若讓山伯他再」不等梁起說完臥龍先生便說:「呵呵,老朽本也如此認為,只是」說著便又拿出一封請柬來。

    「英雄帖?!」梁起驚異的說,接過來一看是邀請自己和山伯同往參加武林大會。

    「嗯正是昨日有人快馬前來送至府上。想必是宋掌門派人送來的。」臥龍先生說。

    梁起聽後恍然的點點頭:「如此,必是要先去趟吳興了!」

    臥龍先生聽後也點點頭說:「可是眼下時限緊迫,以我算來,明日就該啟程了只是夫人新亡,總該有個人來守著啊!」

    「嗯」梁起聽後默然點點頭後就沉思了起來,很久之後才突然抬頭說:「如此,便讓山伯代我去吳興吧!」

    臥龍先生聽後也衝他點點頭。就看見梁起深眉緊縮著,於是馬上問他:「梁大人何故皺眉?」

    「哦只是想到這一去相隔多日,只恐」梁起說著便低下頭去。

    「哦呵呵,既如此,我便陪他同往一趟!」臥龍先生笑著說。

    「可是先生你方才回來,怎麼好」不等他說完臥龍先生便擺擺手說:「大人客氣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寄居在貴府中,被奉若上賓。心中實有愧,此次定陪山伯去讓他高中狀元!」

    梁起一聽欣喜的說:「若果如先生所言,梁家感恩戴德。」

    臥龍先生笑著一擺手。隨後輕歎一聲:「可用之玉,終會出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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