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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同室操戈 第一百九十四章 如履薄冰(二十四) 文 / 牧江南

    酒宴尚未結束,徐瑤架不住趙章等人的熱情便也淺飲了幾杯。才幾杯下腹,就見雙頰暈紅,醉眼也有些迷離,便推說不勝酒力不肯再喝了。

    田不禮這個名分上的乾爹見此也座不住了,便向趙章告辭說要送徐瑤回家,趙信本就喝的無甚趣味,也借口家中有事,隨著田不禮向趙章辭行。

    趙章本是想借酒一親芳澤的,卻不料反而落得了個掃興的下場,頓時大失所望,無奈只好點頭答應。此時他一顆心全繫掛在佳人身上,倒是對趙信沒怎麼在意,只是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隨著他去。

    趙信在僕人的帶領下牽回來馬匹,出門正好遇見田不禮父女,上前笑著打了個招呼。

    田不禮看了一眼趙信,笑著說道:「趙將軍這是回宮中還是去家中。」

    趙信笑著回禮道;「今日我已告假,自是回家中。」

    「我們倒是順路,不如一起結伴而行吧。」

    趙信翻身上馬,看了一眼田不禮身旁的徐瑤。雖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但趙信憑直覺感覺出她似乎一直有意無意的看向自己。便也不好推辭,只是拱手對田不禮笑道:「那就叨嘮了。」

    「徐姑娘也會馬術?」趙信見徐瑤牽來一匹棗紅馬,身手利索的上馬,不由好奇的問道。

    「怎麼,難道在趙將軍眼裡,徐瑤就該是個嬌滴滴的柔弱女子?」徐瑤輕蹙黛眉,臉頰仍然有著幾分醉意,側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趙信。

    趙信聳了聳肩道:「這倒不是,只是齊國並不流行騎馬,倒是馬車居多一些,所以我才有此一問,並無他意。況且又是醉酒,多少有些不便」

    徐瑤露齒輕笑道;「趙將軍忘了,我可是趙人,並非齊人。」

    趙信笑了笑道;「這倒是我小巧姑娘了。」

    只是揚了揚馬鞭輕輕一抽,縱馬向前數步,田不禮和徐瑤也隨之跟上。一旁等候在側的護軍頭領見狀便拱手說道;「田相,末將奉安陽君之命保護二位。」

    田不禮點了點頭道:「如此有勞了。」

    三人在四騎的護衛下馳出安陽君府,在街上不徐不慢的行走著。趙信與這二人本就不熟,自然也沒有什麼話說,便也假藉著專心趕路,場面倒是有些冷場。

    田不禮走在二人身後,卻是拿捏不準徐瑤的想法,便也不多事。卻見徐瑤忽然回頭來朝著自己使了個眼神。田不禮會意,心中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依照他的意思勒馬停了下來。

    趙信察覺到了身後異樣,便停住回過頭來望著他道;「田相可是有事?」

    田不禮摸了摸身上,苦笑著說道;「真是年紀大了忘事也多了,我今日下朝時匆匆就趕來赴宴。身上帶著一份重要的批奏就順手放在了安陽君的書房中了,出門時卻是忘記拿了,這不明日還要交給肥相。」

    隨同一起前來的護衛頭領拱手說道;「不如讓我等陪同田相回去拿取。」

    田不禮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又看了一眼仍是酒勁未醒的徐瑤,有些擔憂的說道;「只是瑤兒這樣還是應當早些回府為妙。」說道這時眼神有意無意的看了眼趙信。

    趙信這時面對眾人的目光,面子上有些晾不住了,只好上前笑道;「田相大可回去取物,左右我也是無事,就順道送徐小姐回府。」

    田不禮客氣道;「如此就有勞趙將軍了。」

    一旁的護軍頭領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君上特意叮囑我們要將田相和小姐安全送到府上的。我看不如我們分為兩隊,我和一人送田相回去取物,另外兩人送小姐回府。」

    田不禮哈哈笑道;「趙將軍在趙國可是出了名的勇冠三軍,難不成你還信不過他能護送瑤兒的周全。」

    那護軍心知趙信位高權重,當下哪裡敢得罪於他,連忙低下頭口中連說不敢,見田不禮堅持如此便也不再多說,只好帶著其他三人護送著田不禮回安陽君府。

    望著五人離去的身影,趙信收回目光,朝著徐瑤伸手微笑道;「徐小姐,請把。」

    徐瑤嫣然一笑,只是輕勒韁繩,踱步慢行。

    「趙將軍似乎並不怎麼喜歡我。」

    趙信愕然回道;「這怎麼會呢,正如安陽君所說的一般,徐小姐你冰雪可人又豈會有人會生出厭惡之心。」

    「我只是覺得小姐你似乎對我有些不同,如此而已。」

    徐瑤輕挽額前散落的頭髮,笑語嫣然道;「怎麼,趙將軍難不成還以為我看上了你?」

    趙信咂舌笑道;「這等玩笑姑娘可是開不得,若是被安陽君知道了,我小小的裨將可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徐瑤掩口而笑,語帶調侃道:「是嗎?難不成趙將軍會如此膽小,我怎麼聽說你向來以膽大而著稱。」

    趙信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謠傳,都是謠傳,要知道我向來可是最為膽小謹慎的……」

    說話時目光正好落在徐瑤的臉上,見她亮晶晶的雙目正盯著自己看,心中不由一怔,愣在了那裡。

    雖是深夜,月光卻是明亮。皎潔的月光印在徐瑤雪白的臉頰上,泛起了一層誘人的光澤,讓趙信的目光不由深深陷入。半響才有些促狹的說道;「你沒喝醉呀?」

    「自然。」徐瑤嘴角泛起一絲笑容。

    「你忘記我是的做什麼的了,如果我這麼容易就被灌醉的話,那又何談自保,又如何還能安然無恙。」

    「那你為何……」趙信有些奇怪的問道。

    「為何裝醉是吧。「徐瑤語氣平緩的說道。

    「安陽君並非什麼善男信女,其他的大夫們也都是一丘之貉,與其在那被他們這些人白白佔些便宜,倒不如找個借口先行脫身。」

    抬頭見趙信正緊盯著自己看,趙信見被她發現了面色不由有些尷尬,忙說道;「不知為何,總覺得徐姑娘很是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我們之前認識嗎?」

    徐瑤心中一凜,意識到今天自己過多的關注趙信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

    要知道他們之前也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雖說那時自己並非真面目示人,可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改變,但眼神和氣質卻終極有跡可循。想來這個趙信心細如髮,終究還是從自己身上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只是還沒想到自己就是當初司馬喜府中求情的孤女。

    想到這裡徐瑤便故意蹙眉,神色有些冷淡的說道;「我還以為趙將軍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也和其他登徒子一般輕浮,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借口。」

    趙信被她這麼一說便也沒有再多想,只好解釋道;「徐姑娘誤會了,這……這我到真不知從何解釋,可能是我感覺有誤吧。」說著感覺有些尷尬,便轉過頭去,只是隨著胯下的坐騎緩緩而行。

    徐瑤見他神色有些窘迫,心中倒是覺得有趣,又嫣然一笑道;「趙將軍勿要緊張,我只是隨口開個玩笑而已。」

    「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相比,你以為算得上很好的人了。」

    徐瑤只是隨口一說,但落在趙信耳中卻誤會成其他意思,以為她說的是那些權貴們以權勢欺凌她的意思,心中不由對她生起了絲同情。頓了頓便開口問道;「徐姑娘你是幾歲去的臨淄,怎麼會拜入風菲大家的門下」

    「五歲,那時對趙國都沒什麼印象了。當年我父母生活貧苦,便把我送入藝館做個丫鬟,我這才得幸遇見了師父。她見我天資不錯,便破例將我收入了門下。」徐瑤想都沒想,只是開口胡謅說道。

    事實上她哪裡會真的拜入什麼風菲門下,雖說家族已經敗落,但義父徐然身為齊國上大夫,又極得孟嘗君的賞識,她自小的生活自然也不會差了。她倒是跟風菲學過劍舞,但也只是興趣而已,自然不會去自貶身份為他人表演助興。

    趙信見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到是沒怎麼懷疑,只是點了點頭。沉吟半響又道;「許姑娘你天生麗質,又聰穎過人,難道只願以舞技為生,沒有想過其他的出路嗎?」

    徐瑤聽說了趙信話中的意思是想勸她「從良」,心中又好氣又好笑,便佯裝不悅的淡淡回道;「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想法,在趙將軍眼中,追求的是功成名就位極人臣;可在徐瑤眼中,能像師傅那樣集大成於一身,得以入住稷下學宮成為大家,這便是徐瑤的心願了。」

    趙信被她不軟不硬的頂了回來,也不生氣,只是呵呵笑道;「趙姑娘說的也對,是我孟浪了。」他本還有些懷疑徐瑤的身份,如今見徐瑤神情毫不作偽,心中已經是十成十的信了。

    「姑娘若是在邯鄲受了什麼欺負,大可以找我,我趙信雖然人輕言微,但還是有些面子和手段的,沒準能幫上你些忙。「

    徐瑤見他也是好心,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軟語又道;「如此多謝趙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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