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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趙武揮鞭 第二十一章 叢台騎射(下) 文 / 牧江南

    趙信心中一邊盤算著,一邊舉劍迎上。卻只聽見「鏘」一聲,趙信猝然間覺得一股巨力從劍上傳來,頓時胸口一悶,虎口巨震下幾乎握不住佩劍。心中大駭,想到這個傻大個果然有點本事,竟然如此大的力氣,再對上幾劍恐怕不用等自己認輸了,自己的輕劍很快就要生生折斷了。

    石虎見他居然接下了自己志在必得的一招,倒是有些意外,也不暇多項,大步上前就要搶攻。卻見趙信連忙放下劍揮手道;「慢、慢、慢。」

    石虎生生收劍,不解的看向趙信問道;「你要做什麼。」

    趙信轉身揚了揚劍,對主父苦著臉道;「主父,有沒有重一點的劍借我用下,這劍太輕,恐怕兩下子就要被他劈斷了。」

    趙雍隨手抓起一旁的佩劍,扔了出去,「就你事多,接著。」

    趙信飛身躍起,凌空接過,順勢拔出了,只見寒氣閃過,森然的殺氣隨之溢出。趙信結果後隨手舞了個劍花,暗暗叫了聲好劍,轉過身去氣勢十足的看著石虎說道;「來吧。」

    石虎自然不會客氣,上前數步揮劍刺去,招式雖然簡單,卻威勢十足,心想速戰速決,早點解決掉這個小滑頭。

    趙信先是凝神舉劍格擋,擺出了一副硬拚到底的架勢。石虎見了心頭微喜,心想這個小子竟然想和自己硬拚,倒也是有種。

    可眼見兩劍就要相碰。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忽然出現,趙信竟然撒開腳丫子轉頭就跑。石虎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揮舞著大劍飛快的追了上去。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就如同老鷹抓小雞般在擂台上你追我趕了起來,趙信雖然力小身法卻靈活異常,相比較石虎龐大的身軀卻是笨重無比,幾番追趕不到,頓時惱羞成怒,心中的怒火越積越多,只想將這個小子殺之而後快。

    眼見本該殊死搏殺的比劍卻變成了一場鬧劇,在場圍觀的人群都發出了連連噓聲。叢台上主父更是臉色陰沉,熟悉他的人都看出了他這時發怒的前兆,顯然趙信的無賴打法讓主父失去了最初對他的一點好感。

    一旁的趙頜也注意到了主父的臉色變化,心中更加焦急了起來,同時又擔心石虎下手不知輕重的傷了兒子性命。正欲豁出去出去替兒子求情,袖子卻被人拉住了。回頭一看只見李兌對他輕輕搖頭,低頭小聲的說道;「信兒自小古靈精怪,未必沒有應對的辦法,你現在冒然出去只會壞事。」

    李兌的話才剛剛落下,擂台上就已經發生了突變。原來趙信慌亂之下竟然跑向一個死角,被追趕的石虎追了個正著。

    見終於抓住了這小子,石虎一張黑臉上滿是猙獰的笑容,舉劍狠狠劈下,務必要將這個小滑頭劈成兩半。

    趙信卻愣在那慌亂不知所措,滿臉驚恐的看著迎頭劈下的巨劍,只是下意思的舉劍格擋。見此石虎心中忽然想到這只是一場比試,這個小子雖然可惡但還罪不至死,再說殺了他他的家裡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到是個麻煩。

    心念於此,石虎便下意識的收回了三分力,心想只要讓這個小子吃點苦頭也就可以了。

    兩劍相交的瞬間,異變卻突然產生。趙信扭身用劍將石虎的大半力道卸去,左手肘快如閃電的猛擊石虎腰間的關元穴。石虎吃痛下彎腰,卻被趙信用盡全身的力量狠狠撞入懷中,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地。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時,脖子上卻已經架著一把劍。

    「你輸了。」趙信笑瞇瞇的看著地上的石虎,臉上滿是得意。

    石虎根本不懼架頸之劍,用手一把撥開,怒吼道;「你使詐。」

    趙信耍了個劍花,得意洋洋道;「使詐又怎麼樣,兵不厭詐,這叫智謀,說了你也不懂。」

    台上的趙雍目光閃過一道精光,開口說道;「你這麼取勝,未免有些勝之不武吧,難怪石虎不服。」

    趙信轉身看向台上的主父,小臉一本正經的說道;「主父冤枉小人了,武場如戰場,拼的不止是劍術,還有謀略、心性。所謂上兵謀伐,一味的拼蠻力才是下下之選。我先是示敵以弱,讓他掉以輕心;再以游擊擾之心性,讓他心浮氣躁;然後再突發奇兵,攻其必救之地;最後再傾盡全力,一舉破之。主父您倒是給個公准,我哪裡勝之不武了。」

    趙雍哈哈大笑道;「好一張伶牙利嘴,沒想到你還精通兵法之道,寡人倒是對你刮目相看呀。」

    「好,這局寡人就算你贏,贏的精彩,贏的漂亮!」說完狠狠的瞪了猶在那不服的石虎一眼,沉聲到;「還不給寡人滾回來,輸了就輸了,還在那丟人現眼。趙信說的對,你敗就敗在自己的輕敵之心上,這次幸好只是武場比試,若是沙場廝殺,你恐怕把手下弟兄的性命都賠進去了。回去自己領三十軍杖,禁閉三天。」

    石虎不敢頂撞主父,心中雖然不服,可也只好悶著頭退下。

    趙雍又將目光投向趙信,笑道;「很好,你倒是很對寡人的胃口,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寡人盡量滿足你。」

    趙信撇了一眼一旁滿臉嫉妒的趙權,指著他大聲道;「主父,我要他的金翎。」

    趙雍一愣,旋即相到了兩人的過節,頓時啼笑皆非的叱呵道;「胡鬧,寡人的賞賜豈是兒戲,換一個。」

    趙信滿臉悻悻的收回了手,想了一會便揚了揚手中的劍道;「那主父,我要這把劍吧。」

    趙信語聲剛落,一眾武將齊齊變色,當先的公子趙章霍然站起,怒道;「你好大的膽子,這把劍是先王留給父王的貼身之物,你竟然膽敢……」

    話未說完,卻被趙雍伸手止住,只好悻悻的退下。

    趙雍瞇起了眼見,似笑非笑的看著趙信說道;「你可知道這把劍的來頭?」

    見趙章如此說道,趙信心中不禁後悔開口要劍了,可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回答道:「小人不知。」

    趙雍走下了叢台,來到趙信面前伸手,趙信連忙半跪下將佩劍遞上。趙雍接過佩劍,用手指輕輕彈了彈劍身,劍身微微顫抖,猶如龍吟,端是一把好劍。」

    「此劍名叫淵虹,出自公孫冶之手,自我為太子時便佩戴身邊,隨我征戰沙場三十餘年,共斬秦、魏、齊、中山大將十三人,林胡、樓煩、東胡婢小王以上是二十二人,無名之輩更是不計其數。你若為其主,當斬獲不輸我之下,若是不及,寡人必取你頭顱慰之。」

    「你可還敢要?」趙雍目光凜然,氣勢十足,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趙信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住,強頂著巨大的壓力迎上主父的目光,毅然吐道:「敢!」

    趙信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用力的拍了拍趙信略顯單薄的肩膀,滿意的說道;「好,很好,有膽識,是個好苗子。這劍賞給你了,莫要辜負了淵虹。」

    說完將劍鞘扔去,趙信喜揪揪的接過劍鞘,舞了個劍花寶劍入鞘,半跪地上大聲道;「謝主父賞賜,小人一定竭盡全力,不負主父所望。「

    趙雍瞇著眼睛又打量了趙信半天,心中愈發喜歡起這個少年了,只覺得他跟自己年輕時很像。便轉頭望向一旁冷汗直冒的趙頜,開口笑道;「趙內史。」

    「臣在。」趙頜急忙出列,微微躬身。

    「你倒是教出了個好兒子呀。」

    趙頜心中有些得意,面上卻不漏聲色的請罪道:「主父恕罪,犬子駑鈍,生性頑劣,是臣疏於管教才讓他不知禮數衝撞了主父,還請主父恕罪,讓臣帶他回去好生管教。」

    趙雍擺了擺手,莞爾笑道;「你的兒子的確生性頑劣,實在不知禮數,不過倒是很對寡人脾氣。寡人覺得這孩子很是有趣,想將他收在身邊做個郎官,不知你可否捨得?」

    郎官是宮廷大王的貼身侍衛,常年陪伴君王左右,雖無品階,卻是大王的心腹,前途不可限量。能被選入郎官的,如不出意外的話,外方出來都是都尉以上的軍官。趙信居然越過羽林直接成為郎官,端是讓人眼熱無比。

    果然,在場的少年眼中無不露出妒忌之色,尤其是之前拔得頭彩的趙權,更是恨得牙癢癢。

    趙頜見主父都如此說了,哪裡還會有異議,連忙拉著楞在一旁的趙信拜倒道:「謝主父隆恩。」

    趙雍笑著點點頭,又對趙信說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伺候我左右肯定要常年騎馬奔波,你的騎術我看只是一般,箭術更是爛的一塌糊塗。我給你半年的時間,你若還不能做到我軍中騎兵的標準水品,到時候有你好看。」

    趙信信心滿滿的說道;「主父請放心,小人一定做得到的,」

    趙雍笑著點了點頭,又說道;「三日我就要拔營北上雁門雲中,你回家好好收拾下。」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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