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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附 晁錯 論貴粟疏 文 / 宜炫

    第十一章(上)的最後部分提到了這篇文章,是很有名的一篇疏文,與賈誼的《論積貯疏》齊名,且主旨類似。大家願意看的就看看。寫得確實相當不錯,有很強的說服力,且多用對舉,氣勢不低。

    聖王在上,而民不凍饑者,非能耕而食之,織而衣之也,為開其資財之道也。故堯禹有

    九年之水,湯有七年之旱,而國無捐瘠者,以畜積多,而備先具也。今海內為一,土地人民

    之眾,不避湯禹,加以無天災──數年之水旱,而畜積未及者何也?地有遺利,民有餘力,

    生谷之土未盡墾,山澤之利未盡出也,游食之民未盡歸農也。

    民貧則奸邪生。貧生於不足,不足生於不農,不農則不地著;不地著則離鄉輕家,民鳥

    獸。雖有高城深池,嚴法重,猶不能禁也。夫寒之於衣,不待輕暖;饑不得食則饑,終歲不

    製衣則寒。夫腹饑不得食,膚寒不得衣,雖慈母不能保其子;居安能以有其民哉?明主知其

    然也,故務民於農桑,薄賦斂,廣畜積,以實倉廩,備水旱;故民可得而有也。

    民者,在上所以牧之;趨利如水走下,四方無擇也。夫珠玉金銀,飢火可食,寒不可衣

    ,然而眾貴之者,以上用之故也。其為物輕微易藏,在於把握,可以周海內而無饑寒之患。

    北令臣輕背其主,而民易去其鄉,盜賊有所勸,亡逃者得輕資也。粟米布帛生於地,長時,

    聚於市,非可一日成也。數石之重,中人弗勝,不為奸邪所利,旦弗得而饑寒至。是故明君

    貴五穀而賤金玉。

    今農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過百畝;百畝之收,不過百石。

    春耕,夏耘,秋獲,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給徭役,春不得避風塵,夏不得避暑熱,秋不

    得避陰雨,冬不得避寒凍:四時之間,無日休息。又私自送往迎來,弔死問疾,養孤長幼在

    其中。勤苦如此,尚復被水旱之災,急征暴賦,賦斂不時,朝今而暮當具。有者,半價而賣

    ;無者,取倍稱之息;於是有賣田宅,鬻子孫,以償債者矣!而商賈大者積貯倍息,小者坐

    列販賣,操其奇嬴,日游都市,乘上之急,所賣必倍。故其男不耕耘,女不蠶織;衣必文采

    ,食必粱肉;無農夫之苦,有仟伯之得。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過吏勢;以利相傾,千里

    游遨,冠蓋相望,乘堅策肥,履絲曳縞。此商人所以兼併農人,農人所以流亡者也。

    今法律賤商人,商人已富貴矣;尊農夫,農夫已貧賤矣。故俗之所貴,主之所賤也;吏

    之所卑,法之所尊也。上下相反,好惡乖迕,而欲國富法立,不可得也。

    方今之務,莫若使民務農而已矣。欲民務農,在於貴粟。貴粟之道,在於使民以粟為賞

    罰。今募天下入粟縣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如此,富人有爵,農民有錢,粟有所渫。夫

    能入粟以受爵,皆有餘者也。取於有餘,以供上用,則貧民之賦可損;所謂損有餘,補不足

    ,令出而民利者也。順於民心,所補者三:一曰主用足;二曰民賦少;三曰勸農功。

    今令民大車騎馬匹者,復卒三人。車騎者,天下武備也,故為復卒。神農之教曰:「有

    石城十仞,湯池百步,帶甲百萬,而無粟,弗能守也。」以是觀之,粟者,王者大用,政之

    本務。令民入粟受爵,至五大夫以上,乃復一人耳,此其與騎馬之功相去遠矣。

    爵者,上之所擅,出於口而無窮;粟者,民之所種,生於地而不乏。夫得高爵與免罪,

    人之所甚欲也。使天下人入粟於邊,以受爵免罪,不過三歲,塞下之粟必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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