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洗完臉,精神了。
梁威沒和大家去ktv,本身他的酒量就很一般,而且還有個毛病,喝多了就頭疼,也不吐,也不暈,就是頭疼,厲害的時候連覺都睡不著。
躺到封閉倉裡,輾轉反側,封閉倉唯一讓梁威不滿的地方就是有些伸不開腿。把女人的話反覆琢磨了幾遍,深以為然,好厲害的女人啊,以前怎麼沒發現,當初還和楊楊一起挖苦胖子找了個「悍」婦,今天這些話哪一句象悍婦說的?
自己看人也有走眼的時候,而且走的這麼厲害!
梁威今年27歲,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許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階段,但他的閱歷比大多同齡人都要豐富。
梁威的祖籍應該算山東,他爺爺十幾歲的時候一個人跑到東北撈世界,沒闖出什麼太大名堂但也算紮下了根。梁威的老爹20多歲時常年出差在大西北,機緣巧合結識了他的母親,兩人一見傾心,不顧雙方家裡人的強烈反對毅然決然的結婚。每每想到此處梁威都為自己的父母感到驕傲,為他們的真情自豪,為他們白手起家,能頑強不息的立足、生存於這個貧瘠土地上的lz市裡感動。
所以,梁威對於自己6歲就被老爹送到東北爺爺奶奶家裡寄養的事,從來沒有埋怨過,雖然為自己只擁有不完整的父愛母愛而多少有些遺憾,但他完全能夠理解,如果不是經濟上實在有困難,天下最慈愛的母親怎麼會捨得把自己的親骨肉送到三千公里之外,而且一去就是10年,要不是梁威有些不良少年傾向,和一些小地痞攪和在一起,爺爺奶奶根本管不住,也許他還要在東北呆幾年。
大二時,梁威的命運再次扭轉--母親去世了。正在拚命讓自己從悲痛中排解出來時,突然發現自己一向視做榜樣的老爹其實並不那麼……原本決心做個孝順孩子一定讓老爹安享晚年幸福的他,在得知老爹打算「葉落歸根」返回東北的第三天就退學了,很容易找到第一份工作,也就是大學生最擅長的家教。老爹並沒有說走就走,父子之情雖然不像母子之情那麼深切,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割捨的,3個月後,在東北的「老同學」連續不斷的催促下,老爹還是最終選擇了去追尋他的晚年幸福,給梁威留下了一套2居室的房子,舊樓房,但是地點還是不錯的。臨行前在梁威的書桌上放了用打印紙包裹的一沓人民幣,整一萬,還有一行潦草的字跡:不要記恨爸爸,不要厭惡爸爸,照顧好自己,像個男人一樣的活者,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梁威本打算有一天將這一萬塊錢在一個「恰當」的機會扔回老爹的腳下,然後說:您留給我的一段文字遠遠比這個價值更高,可惜您能寫出卻沒有做到!
梁威絕對的記恨老爹,他認為自己的父親根本就不是原來想像的那麼偉大崇高,他早就在精神上背叛了母親。其實,他不認為再婚有什麼不合適,恰恰相反他還想過為自己的老爹說媒,以免他傷心過度,那想到他老人家早有「退路」,和老相好就沒斷過聯繫!精神上的背叛比**更加不可原諒,有機會一定要看看這個老同學是什麼模樣!
兩年多時間裡,梁威換過n多工作,酒店服務員、商場促銷、賣過保險、當過迎賓……最短的一份干了4天半,在一個品牌專區裡賣運動鞋,這也是他第一次品嚐被人家炒掉的滋味。經過2天職業道德教育,兩天業務培訓,第5天終於正式上崗了,干站了2個多小時突然發現潛在顧客--幾個日本姑娘和白臉眼鏡翻譯從專區前經過,看樣是去敦煌的遊客,nnd,日本人自己沒什麼高價值的文化遺產,就喜歡滿世界研究別人家的。梁威當即招招手:「嗨,花姑娘地過來,鞋……破鞋……大大地有……」態度是友好的,語言是親切的,眼鏡翻譯橫了梁威幾眼居然真帶著日本姑娘過來了。成功賣掉兩雙運動鞋,結果卻被開除了,理由--破壞商場形象!原因是梁威沒注意到樓層經理就綴在花姑娘的屁股後面。
最後一份、也是乾的最久的一份工作是應聘到一家本市掮客公司做金融機具推銷員,說好聽點叫業務代表。在那一年多時間裡,梁威真找到點做事業的感覺,入行僅三周就簽了一個給他帶來三千多塊錢收入的單子。
工行劉主任:「換人啦,小朱幹什麼去了?」
梁威微笑回答:「回老家結婚去了,新婚燕爾,大概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吧。」
「呵呵,你還挺注意維護前任形象的。」劉主任笑笑說:「我早就知道了,你們王總把他開了,因為他賣了點別家的東西。」
「真對不起,我……並不是想隱瞞什麼,只是覺得他已經不在公司了,沒必要再說三道四的。」
劉主任:「呵呵,跑業務的我見的多了,一茬換一茬,能有你這種想法的還真不多。實話告訴你吧,我基本上不打算和你們做了,因為我和小朱的關係一直很不錯的,而且我一直也不大喜歡你們王總,太商人了,太勢利了,不過……看你說話這麼實在,給你一個機會吧……」
第三天晚上,梁威就知道劉主任為什麼和小朱關係好了,兩個人有個共同嗜好--洗澡,當然不是為了講衛生。
為了事業、為了生存,就把自己定位為三陪好了。此後的一年多時光,梁威和劉主任處的相當投機,還有馬主任、趙主任……還有個30出頭風韻迷人的肖主任,這個真正事業有成、前途光明的女人沒訂梁威多少東西,卻差點讓梁威陪到床上去。
有那麼一段時間,梁威真覺得自己是個天才,起碼在金融機具領域,他甚至輕狂的為自己制定了作戰計劃--第一次接觸,隨便聊點什麼,找到他或者她感興趣的話題,絕對不談訂單,最多只問問對公司的「服務」是否滿意,只要能讓他記住自己就ok。第二次,11點登門拜訪,通常這個時間銀行基本開完了這樣那樣的會議,繼續深入展開他感興趣的話題,磨蹭到12點下班,拉出去共進工作餐,簡簡單單就行,就為了混個臉熟,太奢侈了效果反而不好。第三次,4點鐘去,依舊不談業務,臨下班前提醒對方向嫂子或者姐夫請假,拉出去吃點便飯,這頓飯就要把王總叫上了,大吃了,不叫他來誰買單?再說飯後還有餘興節目呢,更費,而且王總怎麼說還有個奧迪a6裝裝門面。第四次接觸,要稍稍隔段日子,依然是下午4點以後,隨便點幾個小菜,喝點小酒,然後……誰也別裝了,想幹嘛吧?說走咱就走,想幹就干……第5次,上午拜訪:劉哥、肖姐、王叔……我聽說行長會上把申請批了,東西都差不多,買誰家的不是買呢,招標不就是個形式麼……如果第7次仍然拿不上訂單,此戰役宣告失敗!
梁威是有點狂了,但沒有到狂妄的程度,而且還是有點資本的,年終匯總,梁威以320%完成銷售任務名列全公司30多名業務人員之冠,而報銷招待費卻不是最高的。
梁威的狂基本都表現在和女同事之間,公司有19個女孩,16個跑業務的,其中總有幾個連續3~4個月不開張的。
「梁威,商量一下……能不能把你的回款做到我帳上?提成還是你拿,我就要個……」
「行啊,多大個事,不過呢……先叫個哥聽聽。」
「去死啊,我比你還大呢。」
「革命不分先後,考核業績不看大小……從我進公司那天開始你就逼著我管你叫姐,動不動還叫我給你賣午飯,哎呀,翻身農奴把歌唱,嘿,巴扎嘿……你還瞪我?剛才哥哥白叫了,再來一次。」
……
「梁威,拿了多少?」
「商業機密。」
「請客吧。」
「行,請美女們吃飯是男士應盡的責任,可是不能讓我老盡責任吧?」
「誰叫你一個人比我們幾個拿的都多呢。」
「理由不充分,而且毫無誠意,88……還吃火鍋?每次吃完我都鬧肚子,不去,除非親一個……拜託,這也叫親?」
……
「大帥哥……」
「美女,是不是要我把回款落你帳上?」
「你都幫她們忙了,不差我一個吧?帥哥。」
「一個羊也是趕,兩羊也是放……別打別打,口誤,孤男寡女扭扭打打的成何體統……唉!衰哥最近失戀了,可憐哪,孤枕難眠吶……」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