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陽光明媚的下午,整個古玩城裡冷冷清清,寬敞地商場通道上偶爾有幾個人走過,與外面繁華喧鬧的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鋪裡沒人,正當二人四處張望的時候,不遠處翠綠濃密的梧桐樹蔭下傳來招呼聲:「小猴子,我在這呢!」尋聲一看,一群老頭正在那下棋。
「我說老爺子您不在鋪裡待著,跑這下棋,就不怕有人把您那裡的寶貝都拐跑呀?」孟哲笑嘻嘻邊說著,拉著林若莎就朝他們走去。
「你都不來看我,我哪有心情做生意,當然要在這下棋了!」那老爺子抬著瞅了一眼孟哲後,又把眼神盯回了棋盤上。
「哈哈,張老弟,將軍,這盤你可是輸嘍!呵呵……」
「哎呀,都怪這小猴子,不算,不算,重來重來!」下棋的張老頭,也就是孟哲口中的師父,把輸棋的原因歸給了孟哲。
「我說老爺子,您這不認輸的毛病真得改改!」
「臭小子,翅膀硬了,敢教訓我了呀?看我不打死你!喲,原來領著女朋友來的呀!」
剛要抬手的張老頭看見了孟哲身後的林若莎。二人都沒有出言反駁張老頭的認為!
說話的張老頭,全名叫張振東,是一個老古玩行家,年紀60歲,個頭並不高,頭髮已經花白,但精神矍鑠,特別是那一雙眼睛是炯炯有神,放著精光。
「呵呵,師父,叫她若莎吧!」孟哲笑著介紹道。林若莎很恭敬地笑著和張振東打了招呼。
「你們幾個先『殺』著啊,我等會再來!走,到鋪裡坐!」張老頭向其他的棋友打了聲招呼後就招呼二人往鋪裡去。
「哎喲,師父,您換了博古架了,這可是正宗黃花梨啊!哦,這還多一塊屏風,烏木的吧?」孟哲一進鋪子,立馬就發現了陳設的不同。
「你小子,眼睛夠尖啊!沒白費我的精力教你。」張振東笑呵呵的說著就坐到了椅子上。
「嚴師出高徒嘛!您老人家請用茶!若莎,你也喝!」孟哲笑著說道,說話間已給張振東遞上熱茶。
「臭小子,這麼長時間不來看我,一來就大獻慇勤,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情?」張振東笑著接過孟哲遞上的茶杯。
「師父,我是特意來看您的,這是徒兒專門帶來孝敬您的蟲草和藏紅花,還請你老人家笑納!」
「算你有良心!你小子也少給我來這虛的,我還不知道你這小猴子呀!」
張振東呷了口茶,呵呵笑著道:「你從3歲穿著開襠褲那會,就整天圍著我轉悠,我還不瞭解你的秉性啊!」張振東笑著收下了孟哲遞上的藥材。
「呵呵,還是師父瞭解我,我是想請師父幫我看看這個物件!」孟哲遞上那個孔雀紋銀方盒。
接過盒子的張振東拿過放大鏡仔細地瞧著。看了好一會兒,老爺子才笑容可掬地道:「小猴子,你這東西哪淘的?」
「這是我和若莎去趕鄉街時,她『踩』到的!」
「哎喲,丫頭,你這腳還真給『力』!哈哈……這多少錢『踩』的呀?」老爺子的話逗笑了三人。
「200塊!師父,這是個什麼物件?」
「丫頭,還真是會『踩』啊!像這種品相的金銀盝頂方盒現在差不多值2萬塊錢!」
「呵呵,200塊換回了2萬塊!確實會『踩』!」孟哲笑著朝林若莎豎起了大拇指。
「這種東西大多出土於佛教寺院的地宮之中。如最有名的陝西扶風法門寺唐代地宮就出土過一套寶函,層層套裝用於珍藏佛骨舍利。」張振東邊看邊笑著說道。
「沒想到這麼漂亮的盒子只是用於裝佛骨舍利,我還以為是富貴人家夫人裝手飾的呢!」林若莎笑瞇瞇地說道。
「呵呵,也不一定。同樣的器物世俗生活中也有使用的,在唐高祖獻陵房陵公主墓壁畫中便有一幅《捧盒仕女圖》,那仕女手中捧的方盒造型與你這個孔雀紋銀方盒可一樣哦!」
「師父您真是博學啊!」林若莎真心誇讚。
「那當然,我師父就是一知識寶庫!我每次一來都能從他老人家這學不少東西!不過這東西看似不像是一件未完成作品,可為什麼這孔雀身上會這樣?」孟哲指著盒身上的未完成的孔雀圖案。
「我也正琢磨呢!」
「師父,你聽聽我的看法啊!這左側孔雀的腹部未鏨刻出羽毛,足部踏踩的蓮蓬也沒有鏨刻出蓮子,右側孔雀的腹部鏨刻出細膩的羽毛,蓮蓬鏨刻出蓮子。這會不會是暗喻這是一對孔雀夫婦?」
「你說這沒刻羽毛和蓮子的是公的,有漂亮羽毛、足下刻有蓮子的是母的?這種想法只有你才能想得出來!」林若莎覺得孟哲的想法很幼稚!
「丫頭,我到覺得這小猴子的想法有些道理!這孔雀寓意吉祥如意,蓮子寓意連生貴子,按他先前的解法,也確有這層意思!不過這只是推斷,這就先放師父這吧,等師父給你找找資料查查!」
「好勒!」
「小猴子,你那大包裡裝的什麼呀,還不拿出來?我不信你就為了給我看這金銀盝頂方盒。」眼尖的張振東早看到了孟哲腳邊的鼓鼓囊囊的大包。
「呵呵,師父就是師父!」孟哲不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還不快拿出來!」
「我得了兩塊木頭,想用來做兩塊圍棋盤!」
「哦,先拿木頭出來我瞧瞧!過得了我這關了,再說做的事啊!」
孟哲忙打開大包,從裡面拿出了精挑細選出來的2塊超大榧木!
這兩塊榧木的形狀、紋理、直徑幾乎一樣,孟哲在挑的時候覺得它們可能是一根樹!
林若莎一聽孟哲說要做榧木棋盤,心裡已然明瞭。那是她剛才在喝茶時無意說的話,他聽進去了。心下一暖,用一種極其柔情的目光望向孟哲。
張振東伸手接過,笑著道:「赫,這塊頭夠大啊!放桌上!」
說完老爺子湊近木頭,用鼻子聞了聞,道:「哦,這樹脂味……哎喲,小子,這可是香榧啊!」張振東眼睛瞪圓了驚呼一聲。
「師父就是師父,您這眼睛可真夠毒的,看一眼就知道是榧木!」孟哲豎起大拇指稱讚老爺子。
「去,臭小子,別給我戴高帽子!」張振東抬手輕打了他一下。
接著張振東用手對著桌上的榧木『虎』了一下,這一『虎』更讓老爺子吃驚不小。
「哎喲,它的直徑足有60厘米,這對於生長極慢的榧木來說,真是稀罕了又稀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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