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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救治小狐狸 文 / 樹橛

    雨後的山間瀰漫著一股子泥土的清香,孟哲踏著附著稀疏苔痕的石板快步在林間穿行,前面是一片參天樹木。在蒼莽交疊的林中,精純的空氣孕育著正能量,清新強盛,孟哲閉上眼,慷慨地做個深呼吸,通透沁入孟哲的五臟六腑。

    微風捲來,輕輕淺淺地,隨著陣陣樹葉的沙沙聲輕撫著肌膚,如同跌入一個綿長的夢,不願醒來。更有那碎小不知名的野花,點綴著這蒼古。擁擠的路,疲憊的步。

    孟哲和他的朋友們討厭每日穿梭於高樓大廈,被鋼筋混凝土包裹的城市中。當城市充斥著改造和擴展,摩天大樓構成全世界城市的天際輪廓線,生機和人情味正在這轟烈中消散。

    或許只有尋覓自然,才能攥下一把樹皮上的青苔?或許只有暫別城市,才能對著一株心愛的野桔梗拍照?他們酷愛這山間的味道,所以每隔一段時間他們便會相約一起到山林間野營,找尋一個與自然交融的心靈之所。

    孟哲盡情的享受著這一切,雖然背上的行囊並不輕,但孟哲還是加快了步伐,就在他恣意享受這大自然的味道時,他和隊友的距離拉遠了。

    和隊友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就在這時,孟哲好像聽到林子的邊緣傳來斷斷續續哀鳴,聲音時大時小,側耳細聽,聲音很是悲傷。孟哲向前面的隊友喊道:「肖勇,你們先走,我一會就來。」

    肖勇聽到孟哲的喊聲後,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笑嘻嘻地道:「我說你老兄,昨晚幹嘛去了,才這一會就不行了呀?」肖勇的聲音渾厚而有力。

    「我說你腦袋裡能不能裝點別的,哥們知道你驍勇!」孟哲也笑著打趣道。「你沒聽到林子那邊有聲呀?」孟哲接著說道。

    肖勇暫時收起了笑容,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這時的聲音比剛才孟哲聽到的還要悲怯些,肖勇和孟哲同時轉身快步朝發出聲音的林子邊走去。肖勇長相很普通,性格也開朗。

    離得越近聽得越真切,這種近乎絕望的哀鳴聲聽得孟哲和肖勇兩個男兒心裡都為之一顫。聲音聽著雖然不是很遠,但是這很是寂靜的原始森林中,卻是聽得尤為清晰。

    孟哲和肖勇可是一路小跑過來的,累得兩人氣喘吁吁,兩人現在的位置和他們的目的地完全是反方向,顧不上休息,兩人輕輕地在離聲音不遠處放下背包後朝聲音處走去。

    可能是聽到了腳步聲,悲鳴中夾雜著警告聲,但是明顯底氣不足。此時孟哲和肖勇看到的是一隻奄奄一息接近半米長的果狐,它的雙腳上夾著一個生了繡的大鐵夾子,腳上的肉全沒了,只有黑色的血漬和白白的骨頭,黑白相間,看得孟哲心頭一緊,應該是被夾住很長時間了。

    果狐那一雙非常驚恐的圓圓的大眼睛盯著孟哲和肖勇,雖然已經這樣了,但是還不忘從嘴裡發出警告聲。孟哲半蹲下身子慢慢地接近果狐,嘴裡還輕輕地道:「乖啊,不要怕,我幫你解開,解開就不痛了。」

    果狐看著孟哲向自己走來,開始不安地掙扎著想站起來,無神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慌,無奈實在是沒有一點力氣,當孟哲的手接觸到果狐的身體時,果狐身上的毛全豎了起來,以示警告,它應該知道這些都是徒勞的,果狐沒能嚇退孟哲,果狐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哀嚎,把孟哲剛伸到夾子上的手嚇得退了回來。

    這一幕看得站一旁的肖勇大聲的笑了出來。「哎,我說老兄,你在那口裡唸唸有詞地和它勾兌了半天,人家硬是不領你的情!」

    孟哲回頭白了一眼肖勇道:「那你來試試!」擺了一個請的手勢。

    肖勇連忙擺著手道:「這活我接不了,還是你繼續!」肖勇是警察,常一起參加戶外露營活動,兩人興趣相投,漸漸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在兩人對話的這期間,除了受傷的果狐外,還有另外一雙大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兩人,它齜著嘴,露出一排大牙,寒氣逼人!

    孟哲和肖勇明白過來,剛才果狐那一聲嚎叫是向同伴發出的求救。這只齜牙果狐身型比受傷的那隻身型還要長些,在不斷向兩人發出警告的同時,還不忘用舌頭輕輕地舔著受傷果狐的臉面,嘴裡還發出輕輕的類似呼喚地聲音,讓受傷的小果狐吃它面前的果子,這一幕讓小孟的心頭又一次顫動,孟哲判斷這應該是一對戀人果狐。

    原來公狐剛才是去給母狐找吃的去了,他們兩人的到來讓母狐受到了驚嚇,所以它發出叫聲呼喚愛人,而公狐聽到母狐的叫聲,知道母狐有威險,馬上就來到母狐身邊,不離不棄!

    而我們人類遇到這種時候會怎麼做?為了相愛可以搭上生命,眼前這一幕讓孟哲想流淚,感動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在它們的愛情中有「犧牲」,看著眼前這對果狐戀人,孟哲好生羨慕!別說是孟哲,就是鐵石心腸地肖勇也是感動不已,只是他不表露出來而已。

    孟哲看到果狐警覺成這樣,只好一屁股坐在滿是落葉的地上,還是堅持他自己那一套路,比劃著對果狐戀人說道:「我們可是來幫你們的,我們不會傷害你們……」

    孟哲對它們進行交談的語言是很輕柔地,眼神充滿了憐愛,已經和果狐戀人交流了差不多十分鐘,果狐戀人也應該感覺到孟哲和肖勇對它們沒有惡意,發出警告的次數少了,孟哲看到時機成熟了,慢慢地把手伸向了那個大夾子。

    當孟哲的手接觸到夾子時,孟哲能感覺到母狐的全身顫了一下,孟哲知道那是因為母狐很痛,孟哲迅速的把夾子掰開,他是用了很大力的,因為夾子已經和母狐的潰肉和血漬粘在了一起,夾子上還粘有小果狐的皮毛。

    一旁的肖勇此時也蹲下來幫忙,他先用酒精幫母狐把傷口清理乾淨後,孟哲在母狐的傷口上撒上雲南白藥,等了一會兒,又給它敷上一層蒲公英,孟哲和肖勇在做這一切時,受傷母狐不時發出哼哼聲,公狐雖然沒有再發出警告聲,卻一直齜著牙在一旁死死的盯著孟哲和肖勇。

    治療完成後,可能是藥起了一定的止痛作用,受傷母狐這段時間是在擔驚受怕中渡過的,此刻它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安靜地睡著,旁邊的公狐一直緊緊地依偎著母狐,不時的舔舔母狐,嘴裡發出低低地呼喚聲,母狐也時不時地回應著公狐。

    孟哲起身在四周走了一圈看到周圍全是茂密的大樹,在左前方不到10米處為果狐戀人找了一個背風地大樹洞讓它們棲身。

    果狐戀人很滿意這小窩,肖勇和孟哲在林裡摘了些小野果放在窩前,公狐也不客氣,唅起一個野果放在母狐身邊,嘴裡又發出了輕輕地呼喚聲。孟哲和肖勇不想打擾它們,輕輕地轉身背上背包離開,為了救那小東西他們可是耽誤了不少時間。

    還沒走出多遠那只公果狐主就追了上來,孟哲眼裡滿是感動的上前摸著它的頭道:「小傢伙,謝謝你來送我,以後要小心點,知道嗎?」

    果狐從嘴裡吐著一塊東西放在了孟哲的腳下。孟哲蹲下身子拾了起來,很小心地緊緊纂在手心裡,然後很慎重地裝在了包裡。望著跟前的果狐,發自內心地說道:「謝謝你,朋友!不管你送我的是什麼,我都會好好珍藏地。」

    孟哲低著頭和它熱乎了一陣後,揮著手對果狐說道:「回去照顧你女朋友吧,我們走了。」從果狐的眼裡孟哲看到了感激和不捨,孟哲心裡也是不捨得這個靈性十足的小傢伙。

    這時孟哲此時的內心如海水般澎湃,這動物的感情世界真是和人類是一樣的豐富,只是它們不會說話而已,眼前這小東西盡然會知恩圖報!人類真是低估了動物的智商。

    果狐見孟哲收起了它放下地東西後,又跑到前面等孟哲的肖勇面前,對著肖勇叫了幾聲,聲音不是很大,但是聽上去很溫柔,像是在說感謝的話語,這讓百毒不侵地肖勇一時手足無措,只見肖勇望著果狐,學著孟哲樣,道:「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去吧。」

    別看肖勇表面冷冰冰的,可他的心裡現在卻是暖和和地。果狐轉身一溜煙轉身跑了。等他們來到目的地時,天色已晚了,隊友們的帳篷都已搭建好,升起了火開始準備做飯了。

    「我說你哥倆今天是不是被林中仙子迷住了,腳步那麼慢?」說話的是同行的強子,這哥們是年紀比孟哲要長幾歲,是一名小學老師,閒裡喜歡看些關於仙俠之類的書,滿嘴的神仙論,大家都喜歡逗他,有他在,隊裡的氣氛很是活躍。

    「是呀是呀,還是一對狐仙呢!」肖勇笑著答道,邊和大家說笑著,孟哲和肖勇手上忙活開了,不一會工夫,兩人帳篷就搭好了。一起來露營的都是些老朋友,晚飯就是燒烤會,走了大半天的時間,大伙都餓了,燒烤架上的食物被大夥一掃而光。飯飽神息,大伙繼續閒聊。

    「孟哲,你倆今天真遇到狐仙了?」不用看都知道,這說話的保準是強子,強子長像斯文,戴著一幅眼鏡,個頭不太高,這傢伙就是中了仙家的毒了。

    此刻地孟哲正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聽到強子的話,用鼻音「恩」答了強子的話,沒想到強子信以為真了,立馬跑到孟哲身邊坐下,期待的說道:「孟哲,快給我講講!」

    本來坐在一起的隊友呼拉一起閃開了,他們知道今晚孟哲慘也,大家壞笑著遠離二人。反正出來就是散心的,閒著也是閒著,孟哲就和強子講了救果狐的事情。

    「我說強子,今就到這吧,有空我們再探討行不?」孟哲打著哈欠指著手錶對講得興頭上的強子道,強子抬手擦了一下嘴角邊的沫子,不好意思地笑著看了一下表道:「今個講高興了,把時間都忘了,難得有人聽我講那麼久!」

    孟哲拍了拍強子的肩笑著道:「今天和你聊天我是真高興,謝了兄弟!」雖說強子要比孟哲長幾歲,但也是一輩人,也不在乎這點禮節,平日裡大家都以兄弟相稱。

    被孟哲這麼一說,也是非常高興地答道:「那我以後有空再給你講,你先休息吧」。孟哲點了點著,強子說完轉身走向了自己的帳篷,孟哲也起身向帳篷走去。

    孟哲看到帳篷裡的肖勇已睡下,悄悄地鑽進了睡袋。

    「呵呵,被強子鬧得夠嗆吧!」

    「原來你沒睡著呀!其實強子講的那些事有點意思。」

    「你不會也中仙毒了吧?」兩人輕聲說笑著。

    孟哲此行的大多數人都是上班族,露營也就是利用週末的時間,大家都是年輕小伙,一起出來露營不但能認識新朋友。還可以散心。

    昨晚和肖勇閒聊著不知什麼時候就睡過去了。等到他們醒來時,打開帳篷,山風透過樹葉到達,已經輕和許多,像是質地柔軟的紙張被浸上墨的瞬間。這感覺讓孟哲倍感舒服。吃過簡單的早飯後,大家都在打包行李了,走出這茂密的林子,要大半天的時間。

    大家一路上有說有笑的開始返程,孟哲和肖勇斷後。陽光穿透了茂密的樹林,散落在林子裡,遠處的山巒氤氳著一層薄薄的煙靄,縹縹緲緲,如夢似幻。在晨曦微露之中,染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孟哲看著眼前的美景出神,一時竟忘了今夕何夕……

    幾年後孟哲偶然間聽到一位山民講在幾年前他們去露營的那個林子裡,經常會有2只果狐坐在一處大樹下一坐幾小時,像是在等什麼人。孟哲聽到這事情時,心裡百般滋味,只有他自己能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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