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業歎了口氣,對衛彬說道:「衛叔,我的意思,恐怕不是您想的那樣。【文字首發】」
「喔?」衛彬眉毛挑了挑,道:」你卻是想怎麼樣呢?「」衛叔,段業方才說的話,是認真地!「段業神色凝重的說道,」段業的確是認為,如今天下時局糜爛,陛下也需要天下人幫陛下出主意,這樣才能夠克服危局,振衰起弊!不是嗎,巨鹿王?」
要說,段業前面講的,其實都是一些車轱轆話,套話,沒有什麼人當回事。
可是他最後一句話,可就頗為耐人尋味了!這個時候,局勢擺明了已經是逆轉了,他還提苻睿,是要幹什麼?
果然,連苻睿也愣了一下,因為他一時也沒有搞清楚段業是想幹什麼。
但是政客就是政客,反應速度,是必修的。很快苻睿就說道:「不錯!武英郡王所言甚是!臣完全同意!陛下啊,您看,武英郡王也是贊成的!」
苻宏這個時候的感覺,卻是非常詫異。之前,段業給他的幫助,可以說是雪中送炭,幫了他的大忙!因為誰都曉得,在那個時候,自己可以說是山窮水盡,什麼都沒有了!人都是勢利眼的,在這種時候,段業如果落井下石,這是很正常的,即使自己,當時也一度這麼認為。
可是段業沒有!不單沒有,他還選擇在那個時候支持自己!這就很讓人受用了。要知道,那個時候,苻睿已經控制住了局勢,他段業的勢力雖然很強大,但是,他的軍隊都遠在涼州,那個時候對這裡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影響力,他也只能是仗義執言罷了!
他為自己說話,苻睿顧慮到涼州的情況,可能也不好對他太苛刻,但那也沒有什麼好處,自己那個時候都是自身難保,就更沒有任何理由去回報他了。
因此苻宏只能理解為段業這個時候,真的是義薄雲天了!
可是那個時候既然能夠為自己雪中送炭,如今衛彬幫自己扭轉乾坤後,這段業卻是為什麼選擇給苻睿說話?
雖然自己心裡還沒有想透,但是該表態,還是要表。苻宏冷冷的說道:」巨鹿王,武英郡王說的,當然是有道理的,可是如今情況複雜,局勢不明,暫時也沒有什麼可能性,定遠侯,你認為呢?「苻宏這話,是要逼著之前鬧事的七個侯爺表態了,這一手轉移焦點的法子,倒是讓段業頗為驚訝。
姜豐現在心裡可以說是五味陳雜,本來,他也認為,這一局的局勢已經不會有什麼懸念了,苻睿完全掌握了一切!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勇士們居然會失守!衛彬這個老黑狗,在這個時刻居然都能逆轉一切!
本來,他也認為,衛彬這個時候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衛彬說的是真的,因為自己的人本來按照約好的,每一盞茶,都要進來和自己通報一聲,目的是讓自己知道形勢沒有變。『但是現在,他們還沒有來,那麼答案很簡單,只能說因為他們現在來不了了。
方才姜豐的話說的太過狠了,現在自己就算是倒戈,恐怕也沒有什麼好下場了吧!
姜丰神色陰晴不定,還沒來得及說話,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武清侯折彥簡,突然一路小跑的走了出來,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哭道:」陛下!陛下!臣有罪啊!「」喔?「苻宏眉毛一挑,道:」你有什麼罪啊?「段業暗自歎了口氣,這個折彥簡,也太沒有出息了,這形勢還沒有徹底明朗呢,你就跳出來,這樣不等於自降身價嘛!就算你押對寶了,人家也看不起你啊。
折彥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個時候居然很快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陛下!陛下啊!微臣不該跟著這群有狼子野心的人一起逼宮啊!臣有大不敬之罪!陛下要怎麼處置,臣都沒有怨言!可是陛下,臣是真的有苦衷啊!「苻睿閉上了眼睛,簡直不想再看這醜態百出的事情,他簡直不敢置信,這個中年人,居然是之前和自己一起歃血為盟的人!
可是苻宏卻頗有興趣,他笑著說道:」苦衷?什麼苦衷啊?「」陛下!臣自從祖父一來,三代人,都對大秦帝國忠心耿耿!臣也一直願意為陛下效勞犬馬!可是……可是姜豐卻對仗著他的部族在臣的部族的上游,他的部族的軍隊比臣的軍隊要強大,以武力威脅臣,並且綁架了臣的女兒和母親,逼微臣就範!臣雖然誓死反抗,可惜他兵強馬壯,臣實在不是對手!而且家人的性命被其掌握,臣是實在沒有辦法啊!「」呸!你無恥!「姜豐再也忍不住了,」折彥簡!明明是你為了巴結老子,自己把女兒和母親一起送來給老子暖被窩的!這個時候你居然說是老子逼你?你還要不要臉?「眾人一聽這麼勁爆的話,都豎起了耳朵!這個年代,想要聯姻,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誰都想靠著聯姻和對方拉關係嘛!送女兒,其實也沒什麼了,無非是下的本錢大一些,很多人,其實也認為女兒遲早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賠錢的貨嘛!
可是,連女兒送出去的同時,還把老娘也送出去,可就是太無恥了!是個人,也都幹不出這樣的事情啊!
而且折彥簡你無恥也就罷了,你姜豐一把歲數了,居然這麼老不修!人家送,你就收啊?
姜豐很快發現,大家看自己,看折彥簡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了!那眼神可是充滿著蔑視與曖昧啊!
折彥簡卻是不依不饒,他繼續哭訴道:」不是你刀兵相加,我怎麼會被迫做出這樣的事情?陛下!求您給臣做主啊!「段業這個時候卻樂了,他抱著下巴,看著正在表演的這群人,心情極好,因為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可是嚴重超乎了段業的想像啊,早些年自己看過的那些個極品雜誌,也沒有這麼狗血啊!
難怪有人說,朝廷,是比市井更骯髒的地方!
……
江南的冬天,有種清麗脫俗的美,就像一位高貴、矜持的公主,把一層薄薄的白雪,輕柔的灑在晉都建康。陣陣寒冷的北風裹起飛絮般的雪花,掠過秦淮河,盈盈散落在烏衣巷謝府的庭院裡。
東邊的正房內,矮榻之上,橫設一幾,謝安正與一人弈棋。行棋之人年約三十,姿容秀美,床下一人觀棋,服飾華貴,時而閃動的眼睛下有一隻大大的鼻子,貌似觀棋,心不在焉。
這兩個人都是東晉望族,江左士族高門之中有兩大王氏,琅琊王氏和太原王氏,琅琊王氏是王導那一支,王羲之、王獻之兄弟、王謐皆出此門。太原王氏又分為兩隻支,王昶是一支,至與謝安一同輔政的王坦之,王家五世盛德。因其鼻大,號為?王。觀棋的年輕人就是王坦之的三子王國寶,謝安之婿。另一支是王昶兄子王默之孫王嶠、王訥兄弟那一支,王嶠兄弟避亂渡江,世代與皇帝聯姻。王訥之子王瀠,哀皇后之父,王嶠之子王蘊,當今孝武皇后之父。與謝安弈棋的年輕人,就是王蘊之子王恭,字孝伯,當今國舅,丹陽尹。
此時此刻,淝水大戰激戰正酣,盤中二人的弈棋,也到中盤階段。謝府的管家興沖沖的進了屋。臉上洋溢著喜滋滋的神色,將一封淝水報捷的驛書遞給正在賦棋的謝安。謝安展開一觀,旋即將書信擱在床上,了無喜色,圍棋如故。
管家退出去,王國寶用目光斜睨書信一眼,心裡在琢磨管家興奮的笑意,他一直在想著前方的戰事,秦國的百萬大軍,讓他有種莫名的恐慌。棋已經收官,小棋童上前數子。
王恭目光流動,問道:「謝公,此信似是軍報?」
謝安徐徐答道:「然,小兒輩遂已破賊。」
王恭眼中興奮的光芒一閃即逝,王國寶高興地跳起來「好!太好了!幼度果是了得!」謝安看了他一眼,沒作聲。王恭起身告辭,踩著薄薄的一層雪,迤邐去了。謝安望著王恭的背影對王國寶歎道:「人道王孝伯濯濯如春月柳,誠不虛也!」
王國寶欲言又止,謝安瞟他一眼,緩緩道:「度支尚書郎任命已下,何不就職?」
王國寶咽口唾沫,不滿意地說道:「我王家中興望族,唯做吏部郎,怎能做余曹郎?岳父大人若無事,國寶告辭。」說罷向府門而去,眼波中閃過怨恨的光芒。
謝安並沒看到王國寶凶狠的眼神,心不在焉,待他走出府第,謝安轉回身,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一個箭步跨過門檻,被拌得一個趔趄,謝安不顧,重新拿起捷報,細細地讀起來,一連讀了數遍,喜形於色,低頭看時,才發現履屐已折。
淝水大捷,晉孝武帝大赦天下,以淝水之功,加封謝安為太保,謝石為尚書令,謝玄進號前將軍,假節,謝玄固辭不受,謝氏聲威日盛,權傾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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