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髮靈方才才從極度的歡愉之中回過神來,現在當然是非常的慵懶,她奇怪的看了下折彥納蘭,道:「蘭兒,怎麼這麼晚了,你還要去洗?」
「呃……」折彥納蘭早就羞得小臉通紅了,她訥訥說道:「天熱……」
「喔,也是.」禿髮靈笑了笑,「那好,咱們姐妹一起洗吧。」
「不……」
「怎麼?」禿髮靈有些奇怪,兩人過去可是經常一起洗澡啊,怎麼這次她卻說了不。
「我的意思是……」折彥納蘭見禿髮靈神色不對,忙解釋道,「大人……你……」
折彥納蘭雖然沒有明說,可是看她指著自己的房間,禿髮靈也馬上就明白了。
禿髮靈先是一愣,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可是很快就釋然了,這事情,做都做了,難道還怕人說什麼麼?
「蘭兒。」禿髮靈走到她面前,扶著她的肩膀,「大人早就睡著啦,呵呵呵,等我洗完了,再給他擦身子吧。走啦~~~」
於是可憐的折彥納蘭就被禿髮靈給拐到了浴室,小綿羊就這樣落入了大灰狼的口中。
段業現在的耳朵何其好也,二女的對話,他當然都聽得清清楚楚,甚至之前,折彥納蘭在那裡聽牆根自己也知道,雖然自己不是透視眼,不知道折彥納蘭是不是有什麼設備,但是她呼吸節奏的變化,還是讓段業知道小妮子在幹什麼。
其實那個時候,段業是極度興奮地,自己當然不是變態,可是,自己在和女人歡好,另一個自己潛在的女人卻在那裡聽牆,這當然讓自己極為興奮,以至於今天神勇無比,把禿髮靈給殺了個落花流水。
唉,要是啥時候能來個大被同眠,就好咯。
太陽還是要照常升起,舉世矚目的科舉考試也進行到了最後一天。
最後一天,考題卻讓所有人有些訝異,因為上下午兩場,可是段業卻一下子把題目都給了出來。
題目其實很簡單,上午的題目,叫「先賢之法」,下午的題目,叫「時務之要」。
這題目其實說難很難,說簡單又恨簡單,畢竟,這就是字面意思,哪怕是稍微識字的人,都能照著題目扯一大堆文章,畢竟,讀書人最喜歡的事情,其實就是互相侃大山磨牙,而談論的主題,不是當年的聖賢往事,就是如今的朝政時局。別說是讀書人,甚至是市井之人,對此都是既有興趣,也能談了。
而這個題目,要寫好,卻是真的很難。
正因為誰都寫,正因為題目太大,所以想要寫出風格,寫出花樣,寫出好東西,就難了。
而且段業把兩個題目放在一起告訴大家,其實也給人一種強烈的暗示:那就是想湊湊活活過關,那是絕無可能的。
可是其實,段業的想法,倒是沒有刁難大家的意思,段業開始想的,只是理論和實踐都很重要,既要能筆下生花,把文章寫的花團錦簇,讀起來朗朗上口,最好還能傳世。但是也需要能夠辦實事的,能夠拿出辦法的,能夠提出具體建議和措施的。總之,段業的理想很大,理想大,空間就大,需要的人才就多。
而這樣,當然沒有道理只要一種人才,段業願意以海納百川的胸襟容納各種人才。
可是,當段業環視考場一圈,卻發現,很多人居然還沒有開始答題,段業回頭看看沙漏,卻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不少了。
順便說一句,這個年代主要的計時工具,就是沙漏,而且段業還驚奇的發現,這些個沙漏的精度居然相當高,段業找了幾個沙漏來對比,然後點香測試,結果發現,誤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其實計時對於古人來說,一直是個老大難的問題,人類能夠想到得東西,無非是利用一些恆定不變的東西,比如日光,比如水流。最早人們當然是打了太陽的主意,比如圭表,它由高八尺的垂直的表和水平的圭組成。它利用了立竿見影的道理來測量日影長度。主要功能是測定冬至日所在,並進而確定回歸年長度。此外,通過觀測表影的變化可確定方向和節氣。
而最被人熟知的就是日晷了,段業的府內就有個大的傢伙,由銅製的指針和石製的圓盤組成。使用時,觀察日影投在盤上的位置,就能分辨出不同的時間。日晷的計時精度能準確到刻。
而在室內,人們夜遊辦法,使用最多的其實是銅壺滴漏,即用一個在壺底或靠近底部鑿有小孔的盛水工具,利用孔口流水使銅壺的水位變化來計算時間。
其實段業一直想搞出點更先進的東西,比如掛鐘,這個利用擺線原理的東西,也不需要電,而且很美觀,可以預期做出來之後,不說別的,光是賣到內地,就能夠賣出不少錢,只可惜一向在搞這些新事物上無往不利的段業,卻怎麼也做不出精度足夠的掛鐘來,甚至還比不上滴漏和日晷,這讓段業十分無奈,只好暫時把計劃給擱置了。
不過,考場之中,之前一直顯得很萎靡的諸葛長民,這個時候卻不知道為什麼,精神頭十足,段業走過去的時候,他還埋著頭在那裡奮筆疾書,段業遠遠看去,他已經寫完了一疊紙了!
這讓段業有些咂舌,這個傢伙寫的未免也太快了,按照他那個速度,除非是他知道題目後,想都不想就直接提筆開始狂寫,不然怎麼也達不到這個效果啊。
段業年輕時候去考試,寫作文時候,倒是也經常想都不想就答題,沒想到在這兒碰上同好了。
其實段業對此是頗有好感的,加上諸葛長民畢竟早就在心裡有印象,所以段業很欣慰,看起來這個人是留對了。
時光飛快流逝,考試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上午很快就過去了。由於這種特殊的考試方式,這一次中午可是沒有休息的。
不過,也沒有人休息,看起來段業這一次出的題目的確是把這些考生給難住了,大家都在奮筆疾書。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搖響了鈴鐺,示意要交卷。
根據段業之前說好的規定,前兩天考試,不許提前交卷,因為很可能造成考試題目洩露或者作弊的事情。
但是最後一天,卻是允許的,因為也沒有考試了,你作弊還能作弊給誰去?
想要交卷的,在你的手邊有個繩子,你一搖,鈴鐺就會響,就可以了。不過之前有規定,如果不是最後一天鈴鐺響了,那可就是以作弊論處。
這次大部分人都還在拚命的寫,就有人交卷,這著實讓大家意外,哪怕是奮筆疾書的人,這個時候都抬起頭,想看看是哪位大神。
結果,這個人也出乎段業的預料,不是盈兒,不是諸葛長民,不是自己一看就覺得不是凡人的馮滬祥,卻是那個常遠,那個自己一看就討厭的常遠!
段業走到常遠面前,道:「你要交卷?」
常遠不安的抿抿嘴,道:「是。」
「好。」段業示意身邊的小楚接過卷子,轉身欲走。
「大人……」常遠突然開口。
「嗯?」
「我……我……」
「你想說什麼?」段業其實很不喜歡這種連話都說不利索的男人。
「我……我這一次答題答得很好,大人說了,科舉取士,唯才是舉,希望大人給我機會!」說完,常遠就走出了格子,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這話說了,周圍其他考生們聽了,心情都是蠻複雜,可是卻沒有人敢喧嘩,畢竟他們對於常遠這個無恥的人印象很差,都覺得他要是落榜了才好呢。
但這個時候面對段業還敢這麼說話,倒是也算他本事呢。
段業心裡,其實對常遠的印象也好了不少,畢竟在段業看來,敢說話,敢認賬,敢於給自己爭取機會,都是很難得的,在這個大家都很含蓄的年代,這是了不起的。
看著常遠的背影,段業越發覺得,這個人會很有趣,起碼在自己以後的人生裡,這個人不會缺席。
而有了挑頭的人,後來交卷的就越來越多了。
其實,段業也一直在觀察這些交卷·的人,倒不是說提前交卷的都是好樣的,其實有些人的卷子,段業掃一眼,也就知道那是答得不行覺得沒希望了,才放棄的。
現在段業雖然不能記錄下他們的名字,因為這樣有違公正,可是在自己的心裡,他們就都已經出局了!
畢竟,時間還長啊,你剛才不會,不等於現在不會,剛才答不好,現在還可以補救,只要你努力,你嘗試,輸了起碼你不後悔。更何況,這最後的時間裡,你完全可能頓悟呢?
但是你放棄了,那你就徹底輸了,就沒有翻本的機會,對於這樣的人,段業當然是看不起的。
諸葛長民當然也是提前交卷了,只是他交卷時候,卻是看都沒看段業一眼,小楚想發作,卻被段業止住了。
在段業看來,這都是小節,其實他現在,是很欣賞諸葛長民這樣有性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