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業等啊，等啊，等到絳玉終於出來坐下後，答案也就揭曉了！
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清河公主！而且她沒有帶著面紗，她是真面目出現！
當然了，在敦煌的時候，段業已經見過清河公主的真容，可是今天看起來，段業依然沒有任何一點免疫力.
清河公主的容顏，已經不能用文字來形容，段業曾經很自豪，因為自己的女人們，不管是這個年代的審美還是後世的標準，都稱得上是天香國色，可是比起清河公主來，她們多少都有遜色。
絕代風華，說的就是這樣吧，因為她即使穿著一身素裙子，很直接的坐下去，就讓段業的呼吸為之一窒。
其實這個時候，眾女都盯著段業看呢，年輕的折彥納蘭看著段業發呆的模樣，心知段業也被清河公主給震住了，心裡不由一陣泛酸，忍不住哼了一聲。
也正是這一聲，把段業的魂兒給簽了回來，段業站起來，輕輕咳了一聲，道：「公主……」
清河公主馬上說道：「大人，如今這兒再也沒有什麼公主了，清河只是過去的封號，這個封號，與奴家而言，意味著種種不堪回首的過去，而生命還很長，奴家暫時不想去死，所以請大人以後叫奴盈兒吧，這是奴的小名。」
盈兒，還是個蠻好聽的名字麼，段業心裡想，不過這個清河公主，歷史上可是大名鼎鼎的，只可惜，任何正史野史，居然都沒有記載她的名字，倒是她和她弟弟慕容沖的故事，是常被一些個宅男腐女寫成各種**啊之類的小說，也因此其實慕容沖和清河公主，在後世的知名度也很高。但是這些人，一般水平都不夠，給清河公主取得名字都非常俗，什麼慕容梟啊，慕容浣啊這些，根本就不符合慕容家族取名字的習慣。
段業當然也很好奇她的真名，可是這個年代，女人名字，是不能隨便問的，比如娶親過程裡就有「問名」這一項，所以段業只好按捺住強烈的好奇心。而且人家畢竟給了自己小名嘛，也算不錯。
折彥納蘭看段業只是癡癡盯著盈兒看，心裡又酸了，不由道：「我的老爺！這飯菜都涼了啊！」
段業被這麼一擠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看了盈兒一眼，看清河公主，卻是非常淡定，面色如常，段業心裡頓時覺得，倒是自己著了相了。
「好了，好了，吃飯！」段業再次端起了筷子，在家裡，這就表示大家都可以開始吃的意思。
於是乎眾人自然是一陣風捲殘雲，包括清河公主，適應起來也一點沒有問題。段業一直偷瞄著她，發現她搶起東西來，還是一副嬌憨可愛的樣子。
畢竟，她還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女人啊，正是女人一生最美麗的時候！
一想到清河公主過去悲慘的遭遇，段業心裡就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
……
涼州如今蓬勃發展的，不光是經濟，政治，更重要的是軍事。
在神臂弓這些冷兵器大規模投入使用後，段業趁著手頭非常有錢的時候，乾脆決定，上馬熱兵器！
之前已經造出了黑火藥，由於技術因素，黃火藥還是沒有拿下了，這倒不是原理問題，而是工藝問題，如今段業當然搞出了玻璃，也能夠做出一些個器皿之類的去賣了換錢，但是離做出各種精密儀器，還有距離。而且各種配方什麼的當然有，但是工藝不足，施工不夠到位，很多該做的東西也做不出來。
這個時候段業才認識到，想過度的超前於時代，超前於生產力，那是不行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火器相對於冷兵器，那優勢是在是太大，段業現在還記得當年義和團數十萬人，卻被數千裝備火器的八國聯軍打得落花流水的事情。
自己的軍隊想爭鋒天下，不要火器怎麼能行呢？
火器，當然是從槍開始！
本來，段業出於對自己工程人員的信任，只是大概給他們講解了下火槍的原理，段業想看看，這些了不起的工匠們，能不能自己創造奇跡，做出一把火槍來。
結果，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兵工廠的人倒是興沖沖的告訴段業，他們做出了火槍，並且初步取得了成功，希望段業去親自指導。
段業也是興沖沖的去了靶場，可是當他拿起工匠們做好的「火槍」時，卻有些哭笑不得。
沒有錯，從外形看，這也的確是「火槍」，其前段是一根粗竹管，然後工匠說，中段膨脹的部分是火藥室，外壁上有一點火小孔，而後段是手持的木棍。
這個構造，段業倒是沒啥說的，畢竟這個時候用金屬，既奢侈，也不實用。
至於使用，工匠說，這種火槍，其發射時以木棍拄地，左手扶住鐵管，右手點火。
段業當即要求他們演示一下，於是工匠拿出火折子，然後點燃了引線，只聽見一聲巨響，一個石塊被射出，只是段業感到比較無語的，是其射程也就四五十米吧。
這……段業不想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可是說實話，這種原始的火槍真正所能起到的，也只有心理威懾作用，區區這麼點距離，完全無法殺傷敵人，也就是放個炮仗嘛。
那工匠頭目，興沖沖等著段業的誇獎，卻看見段業一直沉吟不語，心裡有些沒底了。
過去，段大人總是第一時間誇我們，可是這一次卻沒有，難道這東西做的真的不好？
段業想了想，還是說道：「不管怎麼說，我沒有指導你們，你們能夠做成這樣一個成果來，還是很辛苦的，也算是功勞一件，所以該賞你們的，那不會少！」
眾人馬上一陣歡呼。畢竟，段業是很大方的，給賞錢那可是一點不含糊。
可是段業馬上揮手，止住了他們，「我不想掃你們的興致，可是畢竟我得誠實，你們很努力，但是你們的這把火槍，恐怕無法用於實戰。」
這話，讓眾人頓時就像澆頭一盆冷水一樣。
段業卻不管他們不好看的臉色，繼續說道：「首先，由於火藥的原料配比問題，咱們的這黑火藥，其推力相當有限，射程有限，這沒有辦法，但是，怎麼也不至於才十幾丈吧？據我所知，這種火藥，如果設計好了，起碼六七十丈是問題不大的，你們想一想，咱們既然是火器，最少，總得和弓箭差不多吧，不然咱們蹲在這裡射擊，人家一個齊射，咱們就全死了，這要火器有什麼用？」
段業的語氣並沒有批評，相反說的很風趣，最後的比方更讓大部分人都笑了。
段業卻沒有笑，而是接著說道：「再者，你們看這槍管，根本沒法瞄準，只能根據肉眼目測，這需要多少經驗？精度又如何？老實說，我看這種槍要是能夠練成神槍手，恐怕比練成飛衛這樣的神箭手都難吧。而且因為其槍管為竹管，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做過實驗，但是我告訴你們，很明顯的，這種槍在射擊了大約四到五次之後，槍管末段的竹質就會因為火藥爆炸時的灼燒而變得十分脆弱，摔在地上就會折斷，如果你們運氣不好，射擊的時候因為膛壓過**脆炸膛，竹子哪裡撐的住那樣的爆炸呢？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這下默默點頭，原本還高昂著的頭，這個時候都低下了，的確，段業說的有道理，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麼細。
他們畢竟是常年造兵器的，心裡也都有數，都會算，按照段業的思路繼續想下去，一個二十人的火槍隊，一次射擊能有5個人成功的開火就已經是萬幸了，這射出的五發子彈，有兩顆能在到達敵人的面前之前不掉下來就又是一種萬幸了，而到了敵人的面前可能又會有一顆子彈從敵人的身旁飛過，而最後的子彈，結果因為敵人的甲冑堅固……總而言之，的確誠如段業所說，這種火槍，也僅僅是威懾，威懾力量而已……
看眾人都有些垂頭喪氣，段業知道，如果搞得這些人都沒有信心，那就不划算了，因此段業又說道：「不過你們也不必懷憂喪志，不管怎麼說，你們畢竟是第一個做出火器來的，你們是很了不起的！人家可都沒做出來呢，你們放心，你們的名字，每一個工匠的名字，都會寫入史冊之中，被後世所銘記！」
這話說的這些人，是熱血沸騰啊！
人活著為了什麼，無非是名和利嘛！段業待人很大方，利他們一點也不缺了，過去工匠很受鄙視，經過段業的不斷宣傳，如今這些個工匠們的社會地位也顯著提高了，起碼不少人不把他們當賤民了，也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們了，這些她們當然都很感謝段業。
但是段業說的名垂青史，這個就太大了！他們過去可是想也不敢想的！
誰能去想一個研究武器的工匠還能名垂青史呢？這豈止是光宗耀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