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呂由很快就給了段業答案,「我們得先控制住城門,只要城門在我們手上,等大軍進城,就不怕。如果城內沒有問題,再接管官署,如果有問題,就堅守待援。」
段業眼睛頓時一亮,呂由說的不錯,古代攻城,最重要的便是城門,只要控制了城門,一切盡在掌握,況且城門就那麼大點地方,守起來也不困難。等到呂光的大部隊一到,大事定也。
想到這裡,段業頓覺得,自己比這個年代的人還是差了不少,古人從來不缺乏智慧,自己比他們強的也只是對歷史的記憶罷了。尤其是這個呂由,武藝強悍,殺人如麻,心狠手辣不說,各方面見解也是不一般,段業得警惕了!
畢竟,奪眼之仇,段業可不會天真的認為,人家一點不介意。
「不過,高昌城有九門,我看,我們先控制住西門吧。」段業想了下,還是認為不會有那麼巧的事情發生。況且,現在就500人,也不可能繞個大圈同時接管幾處門。
呂由想了想,也覺得沒什麼問題,便點頭同意。
二人達成一致,500騎兵便加速朝高昌城而去。
走到一半,段業突然笑吟吟問道:「哎,你說,那城門大開,看起來一片平靜,會不會是詭計?高昌城內會不會有埋伏?」
呂由不屑的彎了彎嘴角,「有沒有,都一樣,我只知道我們有刀。」
段業大笑,二人同時狠狠抽了馬幾鞭子,率領著青騎加速而去。
城門邊一個什長正蹲在角落裡剔牙,手下的倆士卒握著長矛正在站崗,那伍長伸了伸懶腰,道:「你們倆盯著些,我回去咪一會兒,有事兒要說啊。」
「是。」
可那伍長還沒進門洞旁的小窩棚,就看見西面一陣煙塵,什長雖然平時憊懶,到底也是打過仗的,迅速的趴到地上,用耳朵一聽,果然,有馬蹄聲!
「這西面,怎麼會來騎兵呢?」什長有些茫然,如今大秦國泰民安,威震天下,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攻打大秦的邊城?
不過,無論如何,如今高昌城內無兵,城門大開,大意不得,城門守備又不在,伍長正要下令速關城門,卻看見遠處一色的青白旗幟,那是氐人的軍旗!
「呼,自己人。」那什長鬆了口氣,對伸長了脖子正往西邊看的一群士卒們說道:「好了,不要擔心啦,那是我們自己的軍隊!」
「喔~~~~~」士卒們還是爆發出了一陣小小的歡呼聲。20年來,大秦軍隊戰無不勝,雖然他們只是守備兵,可是那軍威也有他們的一份不是?
可是,還來不及歡呼,那隊騎兵已經衝到城門口了,什長扶了下帽子,正想上前,在這幾位軍爺面前混個臉熟,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機會,可是那飛馳而來的騎兵似乎到了城門也依然沒有停下下馬的意思,什長此時站在城門洞邊,還有點堵路呢!
呂由可不客氣,一個小小什長他哪裡會放在眼裡,馬鞭那麼一甩,什長得臉上就多了一道血痕,更被打的在地上滾了幾滾。
「你們?」什長又驚又怒,正待發飆,卻見「嗖嗖嗖」,三支箭射出,恰好都從他身子旁邊掠過,紮在地上時箭桿還兀自顫動,可以想見,那些騎士如果想要他的命,簡直是易如反掌!
「奉特使持節、都督征討西域諸軍事呂大人之命,接管高昌,爾等勿要多事!」段業漂亮的勒住馬,回身說道。而這時候,幾名騎士快速下馬,將城門口呆如木雞的守城士卒全部繳械。
呂由更是指揮若定,城門樓,箭樓,垛樓等地的士卒,不少還抱著刀睡得香呢,接管可以說兵不血刃。青白色的旗幟,一色的大秦軍制式裝備,是他們的身份不容懷疑,呂光的令箭亮出,被從被窩裡拖出來的城門守備也只好低頭。
接下來,呂由留下100人看住城門,和段業商定,呂由去府衙接管官署,段業則率兵前往東門,以防萬一。
說起來,當然是接管官署容易,方才在城門處已經問清楚了,那守備根本不用威逼,就竹筒倒豆子全說了,那高昌太守楊翰,根本就不在城裡!
身為太守,一方統制,居然不在城裡,那他的去向簡直呼之欲出,只能是去了姑臧!去和涼州刺史梁熙商量去了。
段業當機立斷,如今楊翰去了快半個月了,很可能就該回來了,如今接管官署,那裡根本沒人,完全不必擔心,倒是楊翰如果還沒回來,就一定不能讓他回來,最怕的就是他已經離高昌很近,或者乾脆就正在進城,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必須阻止他!
呂由很贊成段業的想法,於是二人分頭行動。段業顧不得其他,帶著呂由分給自己的200青騎穿過高昌的主街道,全速向高昌城的東門而去。
一路走,段業一路祈禱,楊翰老兒啊,姑臧城好好的,那話不說了麼,金張掖銀武威,你就好好在那兒呆著吧,高昌有什麼好的,千萬別回來礙我的事情呀。
高昌城相比於西域其他地方,安靜了許多。由于歸順較早,這裡直接被納入了秦帝國的地方治理體系,如今和內地的郡城沒什麼兩樣。眼下離城裡的集市開市還有一陣子,街面上人並不多,店舖更是都沒有開門。
雖然如此,數百神情剽悍的騎兵在當街飛馳,依然引得路人議論紛紛,不過他們倒是很聰明,見騎兵衝撞如入無人之境,便很知趣的躲到了路邊。
「這是誰的兵?太守大人也不管麼?」路人甲被濺了一身灰,頗為憤憤的指著那群騎士罵道。
「這看起來不是守城的兵,太守恐怕管不了喔。」路人乙幸災樂禍的很。
段業卻管不了他們的議論,也沒工夫跟他們計較。,只曉得加速,加速,再加速。終於,東面的城門已經落在了眼裡!
城門大開,士兵們也沒有做好戰鬥的準備,看起來,一切都來得及。
段業笑了,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