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乙感受著丹田中元氣的反彈之力,咬緊牙關,將心神鎖住丹田,緩緩而又堅定的繼續壓縮著。
「給我凝!」狐乙心中默念著。
身體之上的氣旋不斷的擴張,雖然隔著地面和地面之上的靜室,但是那氣旋仍然慢慢的擴張了開來,狐乙院子上空的元氣也動了起來。若有修士凝神看去,必然會看見,在狐乙小院的上空,一個巨大的氣旋,正緩緩的運轉起來,將那周圍的元氣迅速的吸納一空,而那氣旋的中心,便是狐乙的靜室。
「凝結,還不夠,再快,再快!」
狐乙心中大喊,又是竭力將元氣運轉的速度加快,為丹田補充更多的元氣。天空中的氣旋也是猛的一提速,飛快旋轉起來。
已經快要成了,丹田中的元氣,被緊緊的壓縮,狐乙感覺到那元氣即將要凝成液體,集中所有精神,越是靠近成功之時,就越不能大意。
運轉,壓縮,運轉,壓縮。飛速運轉的元氣,經脈中的巨疼,和那感覺要爆炸的丹田,所有的感覺一陣陣的衝擊著狐乙的意識,似乎想要將自己擊垮。
不能倒,不能倒下,我一定要成功。這一步,我一定要踏出。
拼勁全力,將自己的所有的力量運轉,狠狠的將那丹田中的元氣壓了下去。
「轟」狐乙只覺得腦袋如同炸開了一般,腦中一陣眩暈,
「不好!」狐乙瞬間的醒轉了過來,「我失敗了?我失敗了!」一種巨大的無力感,籠罩全身,辛辛苦苦忍受了這麼久,卻還是敗了,在最後的關頭失敗了……,沮喪,懊惱的心情無以復加。
就在這個時候,狐乙忽然感覺火熱的丹田中一涼,便如同一滴冰水滴在身體上一般,泛起一陣冰涼,而這陣冰涼,卻如同漣漪一般,迅速的擴散全身,將那所有的疼痛和燥熱驅散,讓狐乙舒服的差點叫了起來。
「怎麼回事?」
狐乙運轉元氣,卻發現,空空如也的丹田中,一滴元氣液正安靜的躺在那裡,傳出陣陣清涼!
「這是……!」狐乙靜靜的呆坐著,巨大的驚喜,讓他腦海一時空白了。
「哈哈!築基成功了!」狐乙騰的跳了起來,掙脫了那裹著自己的血痂,「我狐乙,也是築基期弟子了!」
數年的苦修,換來一朝的成功,雖然只是築基,但總算標誌著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修士。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居然透過泥土,傳了下來,「練功房是否有人,請速速上來!」
狐乙心中一緊,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脫了沾滿血液的衣服,趕緊換了一套,便忙不迭的上去了。
靜室之外,站著一名少年,穿的卻不是外院的服飾,狐乙心中一動,忙的上前施禮:「請問師兄,剛才是否是你召喚?」
那少年說道:「不錯,我是內院弟子,今日負責巡察之職,剛才發現這附近元氣波動的厲害,剛要過來探查,便聽到一聲爆響,你在這裡可有發現什麼問題沒?」
「這位師兄,剛才我正在練功房內修煉術法,練功房深入地下,所以,我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那少年,看了看狐乙,點了點頭:「好的,若是想起什麼事來,可以回報到外院長老堂!我去別處問問了,你繼續修煉吧!」
「是!師兄慢走。」
見那少年走了,狐乙才微微了鬆了口氣,他並不知道自己突破築基而已,便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所以也是確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疑惑了一番,便急忙的回到練功房內,打算試試築基期的炎雷術,有何等的威力,並著手開始修煉雷盾決,做好玩出遊歷的準備。
三個多月過去,狀態已經鞏固,雷盾決和炎雷術都修習的更加熟稔。
「築基期,我已經到了,門中踏入築基的弟子,一般都會安排外出遊歷一番,可我卻不能如實稟報門中!」
狐乙苦思起來,想來想去,也只能藉著令役之名,出去遊歷了。狐乙自小便生活在鯨龍,接著進入青羽門中,整日修煉,極少能有外出的機會,自然想趁著這次機會,去見識見識更廣大的世界,這也是少年心性!
這幾年來,鯨龍和南清,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太平,但事實上,卻是一股暗流洶湧。
青羽門的高層,早就放開了限制,提高獎勵,鼓勵弟子接取更多的令役,其實也是存了磨練的心思。
狐乙去了外院長老堂,翻檢了一番,接取了一個收集情報的令役,要求是前往鯨龍與南清國邊界,探查那裡的地形,並繪製出一幅地圖來,期限為一年。
這令役簡單,時限也長,正和了狐乙遊歷的心思,當下便交了號牌,接取任務,離開了山門。
沿著那條熟悉的青石路,一路下了山去,狐乙心中感慨萬千,當年踏入山門之時的一幕幕彷彿就在眼前,那時的自己,還是個不通世事的孩童,如今卻已經是築基期的修士了。
到了山腳之下,狐乙抑制不住那種急切的興奮,足尖一點,電射而出,以這築基期的修為,一步便是十餘丈的距離,耳邊的風聲呼嘯,山林樹木急速倒退,心中忽的豪興大發,連連長嘯,足下發力,如飛魚出水,直奔前方而去。
狐乙一路飛奔,山勢漸漸平坦,遠處隱隱的有炊煙升起,這已經是踏入凡俗之中了。
找了個地方,狐乙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隱藏了自己青羽門修士的身份,放慢腳步,慢慢的走了起來。
路邊各種花草爭奇鬥艷,蜂蝶繚繞在群花之間,到處是鳥兒的鳴叫,偶爾一群從林中飛出,衝向遠方。
鄉村的氣息,如此的清新,是與那崇山峻嶺的青羽門上,截然不同,讓狐乙樂而忘形,放慢了腳步,欣賞著美景。
村莊近了,狐乙走了前去,幾名婦人,正在村邊的一條小河邊洗著衣服,相互的聊著家長裡短,不住爆出一陣陣的歡笑。
看了一個少年近前,都停了話頭,好奇的打量著他。
「幾位大嬸,請了!我叫狐乙,想去往南清國的邊境,請問該如何走!」
那幾名婦人見這少年,長相不俗,禮貌有加,便紛紛笑了笑。
其中一名婦人站了起來:「小兄弟,我們這兒叫胡橋村,你要去南清國邊境,得先到南邊的垣陽郡,到了那裡,你再打聽吧!」
說完,又往南邊一指,告訴了狐乙方向。
狐乙聽完,拱手施禮,「多謝了!」
轉身要走,那婦人又忙的說道:「小兄弟,你等等!」
狐乙聽了腳步,「請問有什麼事情?」
「小兄弟,看你的樣子,應該是遊歷的學子吧?垣陽郡離這裡有四百里路,路上山林不少,聽說最近有些不太平,你一路過去,千萬記住,不要太急趕路,要在驛站就寢!」
「多謝這位大嬸!狐乙謹記!」
這婦人將自己當成了遊歷的學子,卻如何也想不到,面前這少年,已經是築基期的修士了,那些攔路的強人,在狐乙眼裡,也只不過螞蟻般的存在罷了,若是遇見了不開眼的強人,那便順手解決掉,也算為民除害了。
狐乙謝了這幾位婦人,在幾位婦人的目光中,慢慢的穿過村子,向著垣陽城行去。
遠離了村子之後,狐乙便是立即提了速度,急速前進。
就這樣,狐乙遇到人煙,便停了下來,裝成是遊歷的學子,沒了人煙之地,便足下發力,飛奔前行。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前面地勢高了起來,是一大片連綿起伏的丘陵,上面鬱鬱蔥蔥,樹木繁多。
這邊是垣山,垣山是狼山山脈延伸出去的一個分支,說是山脈,卻比那狼山低矮了太多,充其量算是一片綿延的丘陵罷了。
垣陽郡在垣山之南,因垣山而得名,是鯨龍帝國南部的一個大郡,物產富饒,以多鐵礦聞名帝國,乃是鯨龍帝國的兵器庫。
狐乙看了看天色漸暗,便決定連夜趕路,越過垣山,這樣的話,明日中午就可以抵達垣陽郡。
想到這裡,幾個起落便沒入林中,踏著樹幹,借力滑行,不斷前進著。
在垣山的山中,某個地方,一團篝火輕輕的燃燒著,樹枝在火種不斷的爆著輕響。篝火之上,一直肥肥的兔子,被烤的焦黃,不住的有肥厚的油脂從兔子身上低落,在火中冒出一陣青煙,讓那原本就瀰漫的香味擴散的更廣。
「白川,你這手藝跟誰學的?」篝火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著篝火上的烤兔,嚥了嚥口水,艱難的扭過頭,問向旁邊的一個漢子。
這個叫白川的漢子滿臉橫肉,挖了挖鼻孔,手指一彈,聲音如破鑼一般響起,「烤的多了,自然就強了,我跟你不一樣,我是散修,從小就靠著自己過活!」
這年輕人聽了白川的話,心中不禁有些自得,那蒼白的臉上掛上了一抹優越感,這少年名叫陸昭,乃是鯨龍帝國一個修士家族中的弟子。
鯨龍帝國有五大門派,但並不是說鯨龍帝國的所有修士,都屬於五大門派。五門之外,還有數量不少的散修,和一些修士家族。
散修,多是那些機緣巧合下,得了一些功法的世俗中人,踏入修煉之道,散修數量雖多,但良莠不齊,修煉之途也無人指導,所以只有那極少數人,能成為可以讓五大門派都不敢輕視的門派,陰無界便是這種極少數人。
有些散修,自覺修為再難進一步了,便不再修煉,開始享受起來,娶妻生子,並在家族內傳授修煉的法門,幾代的繁衍,就有可能成為修士家族。
為了維持家族的繁榮,修士家族間不斷的通婚,或是將族中優秀弟子送進五大門派中修煉。也正因為此,那些真正的散修,從不把修士家族的人認為是自己的同類,而是將修士家族的弟子看成是五大門派的附屬。
所以,這白川和陸昭說起話來,也沒一絲的客氣。而那陸昭,則認為自己出身修士家族,比那散修有一種更高的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