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目標，金色飲料
這頓晚餐可以說是馬雷捨夫最近半個月吃的最飽的一次了，自從聯繫不到古巴的客戶，老馬就沒安寧過。眼下終於苦盡甘來，廠子裡生產的設備能賣掉不說，還能換來一批當下蘇聯銷路比較好的香煙。
所以飯後他並沒有急著商談，而是先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下自己的儀容。而劉雙禧也趁著這個時間，拉著徐立軒進行了一個簡短的談話。
「徐伯伯，請原諒之前對你的隱瞞，不過相信這些天你也該看出來我來蘇聯的意圖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劉雙禧打算開誠佈公的說說自己目的了。
徐立軒搖著頭笑道：「雙禧啊，一開始我真以為咱們就是私下來賺錢的，要不是剛剛馬雷捨夫提到他是坦克廠出身，我還真沒意識到，你小子志向可是不小啊。」
劉雙禧不好意思的說道：「徐伯伯，我最初的想法也就是想來看看，賺點零花錢什麼的，還沒考慮到馬上就和蘇聯軍方打交道。不過下午的時候，師傅和我已經去拜訪海軍太平洋艦隊司令了，雖然人不在但也留下了聯繫方式。沒想到咱們運氣這麼好，又有個陸軍方面的主動送上門來。」
徐立軒笑著說道：「難怪我看長天雖然懂些貿易的東西，人也到了外貿部，但身上總有些部隊出來的影子呢，蘇聯海軍的關係是他聯繫的吧。」
談到這個話題，劉雙禧人不大卻也正了正神色說道：「徐伯伯，相信你在外貿部門這麼多年，有些紀律性的東西想必也都清楚。我請你來主要工作還是處理正常貿易方面的，像是這些涉及到軍事內容，下一步會有相關的人員來具體處理，」
徐立軒今天也確實有點激動了，從國內出來的時候絕沒想到能這麼順利。現在蘇聯的經濟過於畸形了，重工業水平絕對拉下華夏幾個檔次，可在輕工業涉及民生這方面，已經開始無法滿足老百姓的日常需要了。像是剛剛找他們拿機械設備換取香煙，這種白送上門的生意雖然是第一例，但絕不會是最後一例。
以前僅僅接觸的香江方面的業務，但是相關的外事政策老徐還是懂得，聽到劉雙禧的提醒，他連忙說道：「雙禧，這個不用你提醒我，在外貿部多年的工作，相關條例我都清楚，我的工作就是協助你進行民間貿易。現在咱們是不是研究下，這批商品具體的兌換比例呢？」
劉雙禧緩和了下自己的表情，接著說道：「徐伯伯，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不過現在的時機還不到，眼下蘇聯雖然出現各種問題，但在上層還是比較穩定的，等過幾年才是我們大展拳腳的時候。還有我要解釋下，以後這邊的民間貿易業務可能都要交給你負責了。至於眼下這筆交易，我看可以暫定10箱香煙換他們一台聯合收割機吧。」
徐立軒現在還不到40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聽到自己能主導對蘇貿易，要說不激動那是假的，可是劉雙禧給出來這個交換價格，實在有點出乎意料了。
「雙禧，你說的這個價格是不是有點高了啊？他們一台設備應該要過萬美元，折算成盧布也要超過9000的，可我們這一箱香煙在國內還不到500塊，十箱香煙也就5000塊，咱們不說黑市上的匯率，即使在官方匯率上也不平等啊。」
劉雙禧笑著說道：「徐伯伯，以後你就知道了，小來小去的生意我是不會做的。給你打個簡單的比方，我這個水杯裡的水，現在可能一文不值，但是假如全世界就剩下這最後一杯能喝的水，你說它該價值幾何呢？」
徐立軒聽到這個假設，一時腦子還沒轉過彎來，隨口說道：「雙禧，這不是一個概念，再說世界上怎麼只會剩下一杯水了呢……」
劉雙禧理解徐立軒沒有後世的經歷，還不知道眼前這最普通的一杯水的價值。不說全世界範圍的缺水，僅僅是華夏就已經變成了嚴重缺水的大國了，眾多大型城市嚴禁耗費水源的工廠開工，地下水過度採集嚴重透支，無數建築都成為沒有根基的「空中樓閣」了。
「徐伯伯，我就是打個比方，以後你肯定會意識到水源的價值。咱們就說眼下吧，看起來咱們獲取了幾倍的利潤，可蘇聯市場的情況呢，即使花幾倍的價格也無法換取相應的商品啊。」
徐立軒地頭想了想，還是沒有底氣的說道：「雙禧，你說的雖然有道理，可咱們是不是有點乘人之危呢？」
「徐伯伯，生意場上可要不得你這種想法。要說趁人之危，二十多年前這幫蘇聯人，在我們華夏最困難的時候撤走了所有的技術支持，那才叫過分呢。」
劉雙禧沒等徐立軒表達對這個曾經老大哥的看法，就繼續說道：「徐伯伯，你看崔叔叔這人怎麼樣，如果合適讓他做你的助手好不好？」
「小崔這人不錯，年輕，頭腦靈活，交際能力也不錯，而且對這邊的情況比我們瞭解的更多，可是他已經有了稅務局的正式工作，咱們再找來合適麼？」
聽到這話劉雙禧心裡暗笑，崔吉龍用不了幾年，就會下海專職搞對蘇貿易了，一個小小的縣城稅務局是容不下他這條大龍的。原本的歷史發展中，崔吉龍所獲得成就，可是遠遠超出了那個縣城的稅務局長。
「徐伯伯，只要你覺得他合適給你做助手，我來負責做崔叔叔的思想工作，即使他想要個正式的身份，給他掛在外貿部也沒什麼問題，部裡總比在縣裡好吧。」
「雙禧，這些天的接觸我確實比較喜歡這個小崔，能讓他給我做助手再好不過了，具體的你在跟他談談。」徐立軒表明自己的態度後，看了下時間說道：「咱們該回去了，客人差不多該到了。」
兩人回到之前的房間後，馬雷捨夫果然已經到了，精神十足的他完全展示出廠長的派頭，見到徐立軒回來，略有不滿的說道：「親愛的徐，你已經讓我等好長時間了。」
雖然賓館房間裡絕對不是什麼正式談判場合，老帥哥徐立軒也不會讓一個外國人在氣勢上壓住自己，於是他很有風度的說道：「馬雷捨夫先生，生意是談不完的，我們華夏是個比較懂得養生的國度，晚飯後適當的活動有利於身體健康，有一個好身體不比擁有金錢更有價值麼。」
馬雷捨夫這時候才想起來現在有求與人，於是尷尬的說道：「徐先生，感謝你的提醒，看來以後我要想你多多學習，我們先具體商議下交換的細節吧。」
因為已經和劉雙禧探討過，徐立軒也就直接說道：「馬雷捨夫先生，剛才我已經算過你們產品的價值，我想你對我們的香煙也有了瞭解，我想用8箱香煙換取你們一台聯合收割機。」
徐立軒不是立刻想通了狠宰蘇聯人，而是根據劉雙禧的提議留出了談判的空間，可是馬雷捨夫聽到這個價格，立馬跳了起來。
「徐先生，這個價格太不合理了！要知道我們這一台設備的成本，就能達到你們40箱香煙的價值，何況我們工廠還要給工人開工資，還需要保留自己的利潤空間。」
聽到徐立軒的報價，坐在一旁的崔吉龍頓時眼前一亮，等老馬激動的表達完自己的不滿後，他勸慰的說道：「馬雷捨夫先生，您既然說道成本價格，要知道我們將這批香煙帶到蘇聯也是有成本的，何況現在香煙市場已經不能按照成本計算了吧？」
馬雷捨夫自然明白崔吉龍的解釋，要不然他也不能用自己的設備來換取這些稀缺物資了，正在幾人糾結價格的時候，房門又被敲響了。
來的人正是之前接待劉雙禧和劉長天的軍官，他們走後這位軍官聯繫到了波·波·西羅諾夫，海軍司令得知華夏老友的後人來拜訪十分高興，告訴手下一定要安排好客人，三天以後回來就安排見面。
這個軍官見到屋裡還有其他客人，倒也沒有過多打擾，約定好時間就走了。這時候馬雷捨夫有點坐不住了，原以為這幾個華夏人就是普通的民間商人，可人家能讓海軍的人這麼客氣，聽說話好像還要見海軍司令。波·波·西羅諾夫這個名字以前也聽岳父提過，可即便是自己的岳父，也沒資格隨便就能見人家的。
想到這裡老馬就不敢再吊著自己的價格了，只要能把這批香煙換到手，即使少賺點也比工廠裡冷冰冰的設備強啊，要知道現在銀行還催著貸款呢。
馬雷捨夫的態度緩和下來了，徐立軒也沒打算做一錘子買賣，雖然眼前只是換幾台農機，可談判這位身後還有個坦克廠，那可是讓人眼紅的東西呢。
意外的訪客讓雙方有了心平氣和的基礎，加上都想談成這筆交易，於是最終的交易比例很快就定下來了。第一次交易180箱香煙換取15台聯合收割機，下一次按照這個比例把剩下的25台機器完成交易。至於劉雙禧提出的把設備送到邊境，然後把香煙帶到海參崴的要求，馬雷捨夫也沒任何猶豫就答應了，畢竟這批香煙在海參崴賣要比雙城子的價格高些麼。
等老馬心滿意足的走後，劉長天私下對劉雙禧問到：「咱們不是有200箱香煙麼，剩下那20箱你打算怎麼處理掉啊？」
「師傅，咱們要去拜會大人物，上門不帶點像樣的禮物怎麼成呢？等打通了蘇聯這邊的路子，國內還有種金色的飲料等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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