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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此時此刻就在二人互不相讓的以命相賭想要佔據主導地位的時候,千里之外的葉錦夭卻是在楊青烏那間窄仄的小屋內等待了很長時間之後,平復下百般心思輕輕柔柔的坐上了終於是下午三四點鐘的時間段裡送走了所有的客人的東北餐館一張比上次油膩還要多了一些的桌子上。
笑容淺淡卻是足夠禮貌的一一招呼過眾人,尤其是那個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彷彿使勁想要看出自己廬山真面目的趙浩更是莞爾一笑,令整個餐館都是有些陡然間豁然明亮,光彩照人的感覺!
老闆娘難得顫抖這一身的肥肉親自端菜盛飯以顯示出自己對葉錦夭這個怎麼看都不像青牛他媳婦的女人熱情,而老闆則是在老闆娘的『淫』威之下不敢有絲毫私心雜念,一直埋著頭擺弄著碗裡的飯菜。
倒是張勝和兩個廚師哈喇子幾乎都是流了一地,一個個的連笑容都是極不自然的端著藏著,生怕是自己舉止不當唐突了佳人!只是她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近乎於大姑娘上花轎的滿臉扭捏與羞澀已經讓葉錦夭感到有些詭異有些不自在了!
「你真是青牛他媳婦?」
趙浩初生牛犢不知死活的抬著一張小臉問道:
趙浩比楊青烏離開的時候小臉黑了不少,早早放了暑假的他自然是整天在外面發瘋似的野,挺有悟性的他用著楊青烏教給他的那些打架陰人的招式在一次次暑假對決中獲勝,也是漸漸的穩固了其在附近孩子圈中的霸主地位!
要說這個經常被楊青烏敲腦袋踹屁股的小兔崽偶爾獲勝之後回家的路上也會難得念叨幾句牛犢子現在去哪裡了之類的話,或許是在想著他,也或許是想著那些還沒有來得及學會的招式吧!
葉錦夭掃過一眼滿滿登登端上來的一桌子菜,剛剛那到手中的筷子還沒有來得及舉起便聽到趙浩如此詢問,沒有措手不及卻也是微微愣神,反應過來後看著一眾人皆是異常期待的表情微微一笑,還是想起來了那張眉飛唇薄蒼白微瘦的臉頰,想起那張楊青烏留下來的紙條背面其實還用著比先前都是認真很多的仔細寫下了一句:
「葉錦夭其實愛吃辣,但不太多,自己下次要給她做道尖椒雞蛋,不用香水,還有就是她的手真的很好看!」
想著第一次見他時的滿身血腥宛如喪家之犬,想著第二次見他時的卑躬屈膝身陷囹圄,怎麼自己每一次出現都是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呢?自己又不是可以聆聽世間諸般苦難化身千萬的觀世音菩薩,即便是也恐怕不會救他那麼一個吃頓飯都要偷偷看自己手然後殺人逃命的壞人吧!
一句我們只是認識而已,似乎連想說普通朋友的這樣老套托辭的心情都平淡的沒有,葉錦夭就這樣笑了笑說出口否認了楊青烏那個讓眾人眼珠子摔了一地的謊言!
只是話音落地後猛然間有種仿若丟了什麼東西一樣有些患得患失的錯覺從心底深處撩起,不多,一點兒也不多,所以她依舊笑得閒淡美艷!依舊令人炫目!
趙浩聽罷後反而不似老闆娘那樣有著很明顯的失望和遺憾,倒是有些小小掩飾不住的雀躍,扒拉著一口飯有些含糊的說道:
「我就知道嘛!牛犢子還是愛我們蔣老師的,牛犢子跑了,蔣老師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回來,據我的分析應該就是像那些電視裡演的那樣私奔了!」
風輕雲淡的夾起一筷子醋溜土豆絲,是上一次自己在這裡吃飯的時候楊青烏自作主張做的一道菜,吃在嘴裡的味道卻似乎並沒有楊青烏那個業餘廚師更加符合自己的口味,有些沒緣由的自嘲著笑了笑,葉錦夭最終還是帶著些微酸的語氣,應該是醋溜土豆絲中挺好的山西白醋味道,很不經意間問道:
「你說的蔣老師就是那個頭髮很長,人很漂亮的女人嗎?
有些吃驚意外的趙浩語氣難免有些失落的輕嗯了一聲,因為自從當時蔣倩茹說自己只是去結婚很快就回來而離開後到現在也是沒有回來,而他們的班主任也是換成了那個脾氣古怪嚴厲的榮老師,習慣了調皮搗蛋的趙浩自然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片刻之後趙浩突然尖叫著問道:
「你是不是最近在哪裡見過我們蔣老師?」
看樣子趙浩以為葉錦夭認識或許最近見到過那個全班同學都惦記著的蔣倩茹,誰料葉錦夭只是安安靜靜的搖了搖頭,示意沒有!
她的確見過蔣倩茹,那天自己因為等航班無聊而準備去監獄探望下那個到現在錢還沒有還給自己的楊青烏時,遠遠的見到了正梨花帶雨痛苦流涕的蔣倩茹和楊青烏纏綿訴苦,好不感人的一副情濃意重的恩愛情景!
氣氛頓時陷入一陣僵硬沉默,眾人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只顧埋頭吃飯!
突然一直沉默中帶著微微隱藏的不是太好敵意打量過葉錦夭這個漂亮的已經讓自己今在年高考中拿了131分的語文成績也是難有貼切詞彙描述的趙佳開口了,看著葉錦夭一張幾近完美到任何女人見到都會自卑的輕聲問道:
「你有沒有辦法聯繫到楊青烏?」
葉錦夭聽罷看著清秀可愛的趙佳猶猶豫豫的小模樣曬然一笑,絲毫並不顧及老闆和老闆娘在場,微微帶著些許調侃的說道:
「你別告訴你對楊青烏芳心暗許了,那樣的話我還真的找出來這個怎麼看都算不上帥的牛犢子解剖了研究下他究竟是有什麼樣的魅力蠱惑起來人心這麼順手!」
趙佳文雅立刻是難免有些小女兒的羞澀之態,卻也立刻毫不示弱的反擊道:
「誰喜歡他啊!我是替我同學問的,明明一點兒都不帥,也不知道蔡言芝那傻妮子怎麼就死了心的非看上她了!」
這下子輪到葉錦夭不解了,疑聲道:
「你同學?蔡言芝?」
趙佳沒來得及回答,已經初步具備了遇到美女獻慇勤非奸還是奸的癩蛤蟆素質的趙浩搶聲解釋道:
「是我姐姐的一個同學,我見過的,也是一個水汪汪的超級大美女,被青牛給包養了當小三呢!」
葉錦夭聞言還沒來得及吃驚,趙佳就是狠狠的瞪了趙浩一眼,出言訓斥道:
「閉嘴!還不都是怪楊青烏混賬無恥!」
趙浩也是毫不示弱的接著反擊道:
「牛犢子給她錢是讓她安心學習幫助的,這我都能看的出來你會不知道,誰知道你那個同學非要抓住青牛不放,知道青牛和我老師好著呢還這樣不是小三是什麼?」
趙佳聞言一陣語噎,一拍桌子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實在是怪蔡言芝不爭氣,到現在還是失魂落魄的想著楊青烏那個一言不發便是離開的混賬東西,問她是去北京的學校還是什麼其他的地方時都是心不在焉的搖頭說著不知道還沒想好!分明還是惦記著天涯海角的去找楊青烏的小心思嘛!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趙佳今天才是猶豫了半天後向著這個來歷不明卻和楊青烏更是有著說不清楚關係的漂亮女人能不能找到楊青烏!
聽完姐弟倆的鬥嘴的葉錦夭放下筷子後徹底是沉默了下來,稍作停留片刻後自己都是忍不住覺得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起身說道:
「謝謝你們的招待,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然後便是飄然離去了,夏日裡三四點鐘的陽光依然是難免有些晃眼燥熱,出門帶起墨鏡前的葉錦夭最終還是有些細不可察的皺了皺秀眉,以致於眉宇間的那些素淨平淡和妖冶風情一哄而散,徒留下頓結的仇怨百轉千回!
「什麼夫妻相冥冥注定!不還是機緣巧合的見一個愛一個!」
現在的葉錦夭的確是想把楊青烏找出來了,不是為了研究他為什麼有這麼大的魅力,而是想著解剖了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如果此時依舊閒散平靜一如當初的常阿婆躺在那張被磨得光滑的籐椅上,在枝繁葉茂亭亭華蓋的大榕樹下閉目乘涼的孫藥眠自然是知道此語出自《牡丹亭》第一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