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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的一天天過去。
楊青烏,這個被稱呼著綽號青牛,是不是被人罵一兩聲牛犢子的年輕男人不知不覺的已經在上海過了大半年的時間了。
這半年的時間裡,他攢下了將近兩千快錢,這一點,在和他一起幹活的張勝看來是很不可思議的。
每次聽到張勝說自己會過,能持家的時候,楊青烏總是說:「你少去幾次洗髮店找幾次髮廊妹,還能攢不下錢。」
每當這時,張勝也總是眨巴著一雙小眼睛,好奇的問楊青烏:「咱都是年紀輕輕的,這麼大的火氣,你就能忍得住?」
「呵呵,咋就忍不住,火氣大了就看書,看看書就沒了。」
這個時侯,楊青烏多半是正在是看著一些從市區廢品收購站論斤稱來的書。
有關於經濟學的,管理學的,英語的,心理學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
不時還有幾本黃色雜誌,楊青烏當然會壓到床鋪底下,小心翼翼的收好。
張勝聽罷多是撇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那些劃的亂七八糟的數字符號和晦澀難懂的經濟學理論恐怕是更能勾的起他的火氣吧!
有些時候,張勝還是很關心楊青烏的,會語重心長的對他說:
「青牛啊!這個,總是自己解決會對身體不好。」
「滾你大爺的,老子真的能忍住!」
楊青烏往往頭也不抬的邊看書邊罵道:
往往等到很晚,張勝有時候都睡醒一覺了,楊青烏才合起那些收破爛的從那些對於楊青烏看來神聖,高貴的大學裡當做破爛賣掉的課本,一沾枕頭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其實,每次楊青烏看到路邊洗髮店門口站著的那些濃妝艷抹,衣著暴露的小姐,臉色都會有些不自然,或許是他這個二十五歲的老處男也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吧!或許是這樣吧!或許吧!
這半年的時間,他去過王玄策那裡兩趟,每次都是拿著酒和肉。
他不是心地多麼善良的好人,被這個社會踐踏的有著六分的惡毒,三分的薄涼,但是也還剩下了一分善心。
這話也是那個老頭說的,說做人不容易,作福作孽都沒啥,可是千萬別把事情做絕了,別人的絕處是逢生,對你來說,就是死地了。
他沒有想過那麼多,也沒空想。就是只知道生活的不容易的。
一個掙扎著要活下去的男人,是沒時間琢磨這些好聽的大道理的。
王玄策來看過他五次,每次吃完飯,帳都是記在他的頭上,他對此也沒有什麼要說的。
畢竟,他在這城市裡朋友不多,或者說認識的人不多,而且,人總是需要朋友的。
他現在還在輔導趙佳的功課,這對他來說是一件最享受的事情了。
能聞到淡淡女孩身上的香氣,能看到女孩白白的皮膚和常長長的睫毛。
他有時候也會幻想著自己找個像趙佳一樣有文化,秀氣漂亮的女孩子做媳婦,
生個兒子,或者是女兒。
然後在這城市裡不好不壞的活下去,僅此而已。
不過這也只是幻想吧!
所以他現在很努力的和常阿婆下著象棋,想著常阿婆能把她七大姑八大侄兒的女兒或者孫女介紹給自己。
儘管沒有贏過一次,但他還是堅持不斷的和常阿婆下著象棋,因為他從不乏耐性。
這半年來,常阿婆的身體有些不太好,人老了,毛病也就多了,楊青烏給常阿婆配了幾幅養生的中藥,有幾位藥材很貴,花了他不少的錢,可是要有點苦,常阿婆不太喜歡喝。
常阿婆信命,也經常像王玄策那個神棍一樣念叨著命數。
不下棋,不繡花的時候,總是坐在籐椅上,榕樹下怔怔的失神。
應該是想起了以前的老事了,楊青烏知趣的從來沒有問過。
他偶爾會指點下趙浩那個兔崽子如何打架,當然,都是在送他去學校的路上。
這忘恩負義的兔崽子沒有絲毫知恩圖報的意思,依舊一聲聲牛犢子的喊著楊青烏,楊青烏趁老闆不注意的時候,會給他兩巴掌。
楊青烏替老闆去給趙浩開了兩次家長會,說是他表哥,趙浩的班主任很漂亮。
最後楊青烏費了些功夫才從趙浩這兔崽子的嘴裡打聽出來她叫蔣倩如,秀秀氣氣的名字,說完名字之後,趙浩又問了句:
「你到底是想泡我姐還是我班主任啊?!」
當時,楊青烏覺得自己有點禽獸不如的意思。
不過接下來,趙浩又說:
「你泡不上我姐,我姐是天鵝,你是癩蛤蟆,你也甭想泡我老師,人家有男朋友,比你帥,比你有錢。」
楊青烏聽完覺得他說的有理,說:
「那我就誰也不泡了。」
老闆還是老樣子,經常出去嫖完了賭,賭完了嫖。身子好像比楊青烏剛見他的時候更瘦了。
至於獸醫,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還是那麼黑。
這半年,楊青烏曾摸出那個小心翼翼放著的電話號碼,看著那些平淡秀美的數字,給那個不知道名字,總感覺眉宇間有股淡淡妖氣的女子打了個電話。
雖然沒有說過幾句話,但是楊青烏還是能聽出她的聲音,平靜自然,像一副中國的潑墨山水畫,很有韻味。
緊接著,楊青烏想起了平時都不怎麼敢想的,那個女人的樣子,鴨舌帽,馬尾辮,樸素乾淨的一張俏臉上滿是些安靜的嫵媚和清純,還有一些楊青烏自己臆想的妖氣。
好像是信號不太好,有些噪音,但並不妨礙她聲音的動聽。
他說自己有錢還她了,問她怎麼給她?是打到銀行卡裡,還是她過來拿?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楊青烏心裡小小的期盼了下,然後又狠狠地鄙視了下自己。
他瞞不了自己,他是想她過來拿!
不是想發生些什麼三流言情小說裡的富家女看上窮小子的惡俗橋段,只是想單純的再看一遍這個美麗的女孩吧!
她說現在正在溫哥華,等一段時間會去上海,找他拿!
溫哥華在中國哪裡,楊青烏想了好一會兒沒想到。但是他還是很快的說出了自己的地址,怕他找不到,又順口說了郵編。
他明顯的感覺到對方想笑然後有極力的忍住了。
說話的語氣裡有著一絲他沒有發現的期盼,和好多已經發現的忐忑和不安。
掛電話之前,她說她叫葉錦夭。
他有些慌張的說他叫楊青烏,烏是烏鴉的烏。他想了好一會兒,只能這樣解釋了。
打完電話,他看著滿手汗水暗含自己一聲沒出息,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突然她想起了趙佳,又覺得這個叫葉錦夭的女人應該不是天鵝肉,應該是仙女了吧,這也才有層次感嘛!
不過當話吧老闆給他要電話費的時候,他就沒興趣搭理自己這些少年維特一樣的少男情懷了,
只是一個勁的呲著牙,覺得肉疼,花了將近一百快,沒有說幾分鐘的話,但是他沒有過多的和老闆計較什麼,難道是因為他的心情不錯,可能吧!
餐館的生意還是那樣,不好不壞,足夠老闆嫖的賭的,足夠趙佳趙浩姐弟倆交學費的,足夠給他們開工資的。
只是楊青烏還是裡裡外外最忙的一個人,過了半年多,老闆也覺得楊青烏是肯賣力氣的人,再加上又是幫他送孩子,又是給他的女兒補課。
所以忍痛給楊青烏加了一百塊錢的工資。
其實楊青烏不知道的是,老闆原來準備加五十快錢的,不過話到嘴邊實在是開不了口。
楊青烏很感激老闆給他加薪,但一想到自己除了端茶送水的伺候客人,像個保姆一樣照顧著姐弟倆,碰到有人吃霸王餐的時候,自己這瘦胳膊瘦腿的還要被拉出來鎮場子。
刁民楊青烏又腆著臉問老闆能再加點不?老闆很是乾脆的說了聲滾!
附近有幾所大學,楊青烏曾經天真的想進去旁聽幾節課,但是一身老土過時的衣著很快讓保安認出來他不是這所學校的大學生,或者說不是是大學生。
直接很不客氣的被趕出來了,趕出來之前挺感慨的看了眼門可羅雀,卻宏偉壯麗的圖書館。
楊青烏也實在是不捨的花點錢賣點好衣服偽裝下自己,所以只好沒事的時候去市區廢品收購站裡淘些書。
便宜,而且還挺新的,所以他很滿足。
這半年胖了幾斤,但看其來身形還是有些單薄瘦弱,身上繁瑣恐怖的傷疤還是那樣子,沒有絲毫美感。
曾經想著應該去趟東方明珠塔和黃浦江看看,覺得自己都到這個城市這麼長時間了,這麼標誌型的地方應該看看,但一想到二十三快錢的路費,這個想法被他一推再推。
在給葉錦夭打完電話,走回餐館的路上,楊青烏突然覺得有些荒唐的想著那個女人來了要不要請她吃頓飯。
然後,有很自然的想到了那個女人滿身沒有絲毫煙火氣的樣子,更加自然的打消了在他幹活的那家餐館吃飯的想法。
他揣摩著要不要問問趙浩那兔崽子附近有沒有花錢少又有情調,對!就是有情調的地方。
一想到那個小兔崽子肯定對自己一番嘲笑加鄙視,楊青烏也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像那個沒有自知之明的李瘸子了。
要不自己給她做倆菜表示下自己的心意,這半年楊青烏很多次被抓壯丁頂上請假的廚師後,也學會了兩個拿手菜。
很快他又打消了這個更加不靠譜的注意。
剛要走到餐館門口的楊青烏突然想到一句話:「要想征服一個女人的心,就要先征服她的胃!」
想到這裡,他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容很純澈,有些好看。
剛好被要出門的趙佳看到了,她有些好奇,終究也沒有開口,點點頭走出去了。
楊青烏知道她是去見一個男生了,這是趙浩那個兔崽子在跟蹤他姐兩回後告訴他的。
正在一張油膩膩的桌子上鬼畫符一樣寫作業的趙浩看到他羞澀的笑容後,很囂張的說道:
「牛犢子,你笑啥類你?」
「你小孩子知道啥!好好寫你的作業!」
楊青烏隨口應了一句。開始忙活他的事情了。
總之,這半年楊青烏過的很好,起碼,他自己覺得很好。
多少年後,楊青烏,或者說是楊青帝評價自己,說自己不過是一顆狗尾巴草!
什麼是狗尾巴草,就是放到水裡,火裡,也要活下去的那種草啊!
就是那種被人踩到泥水裡,也要捏出一臉笑容的狗尾巴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