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選擇
週年慶結束後第十天,新校長進入名都。焦陽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知道新校長的資料。當然也是名都一系的重要成員之一,現年三十四歲的左志誠,左家的長孫。論出身,比焦陽高得多,至於能力就不得而知了,左志誠幾乎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面,即使同是名都系的人馬,也有很多人從沒有見過他。
接風宴在名都食堂三樓小客廳舉行,焦陽把名都的重要人員全部請來,擺了兩桌。左志誠很低調,只帶了一個人來,兩桌足夠坐下了。
很無聊的開場白,焦陽和左志誠雖然都是名都系的,以前卻從沒見過面,只知道左家有的長孫,很有些能力。焦陽不鹹不淡說著名都的情況,更多的由副校長朱胡德介紹,他是行政副校長,讓他出頭最合適不過了。
剛動筷沒幾分鐘,小客廳闖進一位不速之客。
傲慢的掃視了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鎖定在焦陽和左志誠身上:「不相干的人先出去,焦、左兩位校長留下。」
焦陽很不高興,要離開名都了,這已經夠讓他難過的,在這時候居然還有人來搗亂?名都是誰都可以進來的嗎?這讓左志誠怎麼看自己?
左志誠的反應出人意料,站起身,向那人微微點頭,伸手虛指座位:「請座,歡迎來到名都。」
來人看起來三十左右的樣子,甚至可能還不到三十。帶著一臉的傲氣,向左志誠點了下頭,坐了下來,看也不看焦陽,直接無視。這樣刻意的動作,倒像是小孩子在耍脾氣。焦陽笑了笑,不以為意,他更好奇的是來人的身份,顯然左志誠是知道的。
「我是名都新任校長左志誠,請問您有何指教?」左志誠說的很客氣,焦陽卻是愣了一下,本以為他們認識,看來並非如此。
那人眼中帶著一絲快意,這左家果然不同凡響,居然一眼就認出自己的來歷,比焦陽那土豹子強多了。
「學生,我看中了你們學校的一名學生。叫陸飛揚,我要帶他走。」那人說的很不客氣,焦陽皺著眉頭,很是不滿,左志誠倒是一臉平和。
轉過頭看著焦陽問道:「焦校長,您知道這名學員嗎?」
「知道。」焦陽應道,自己親手教出來的怪胎,怎麼可能不知道?眼角餘光不時的在那人身上掃視著,判斷他的來歷。最後目光鎖定在那人上衣口袋邊,露出的一小段裝飾花上。
瞳孔猛的收縮,焦陽心跳瞬間加快了許多,是刺槐花。目光馬上轉移到衣服的鈕扣上,果然看出門道來。黑色半透明的鈕扣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小小的『警』字。
焦陽當然不會以為對方是警察,也沒聽說哪個部門的警察,會使用這種暗扣,只有一個傳說中的機構,才會有這樣的標識。
「我很高興陸飛揚學員能得到認可,焦校長,您認為呢?」左志誠平靜的說道。焦陽卻可以看得出來,左志誠正處在極度興奮之中。別說人家,焦陽自己也極為興奮。
「是的,我馬上派人去找陸飛揚。」焦陽說道,拿起桌上的通訊器,讓人去找陸飛揚。在名都校內,是不可以使用公用通訊器的,只能使用校內通訊器,有時候很不方便。
二十分鐘後,陸飛揚走進小客廳:「報告,一年級學員,陸飛揚前來報道。」看到房間裡有兩個外人,他自然不敢隨便。
「陸同學是吧,當著名都校長的面,我想問一下,你是否願意進入警備區?如果你有任何的疑問,可以問你的校長,當然我也可以給出更詳細的解答。」那人客氣的說道。
陸飛揚明白了,前些天在紅星的時候,就有人跟他提過警備區。不過他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在名都過的挺滋潤的,哪兒都不想去。這警備區看來有些門道,居然能找到名都來,而且還當著校長的面挖人,這比紅星還可惡。
「報告,我不想知道警備區是幹什麼的,也不想去警備區,目前的學習生活我很滿意。作名都人,挺好的。」
左志誠和焦陽一臉的惋惜,心裡跟著急啊,那可是警備區,傳說中的特權部門。比起四大名校背後的體系,更加神秘,權利更高。
不等那人開口,焦陽說道:「陸飛揚,這個……關於警備區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你最好再考慮考慮。」三人中,他與陸飛揚的關係最近,焦陽的話在陸飛揚心中,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陸飛揚有些為難的說道:「校長,我真的沒興趣,我只想安穩的從名都畢業,以後當一名警察,這就足夠了。」
左志誠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這說的叫什麼話?從名都出去,只想當一名小警察?那他費這麼大的勁,進名都干屁。
心中一動,問道:「陸飛揚,你是擴招生?」
「報告,是的,我是擴招生。」陸飛揚回答道,他已經不是剛進名都的菜鳥,知道每年的擴招生有多少,也知道考進名都的難度。可這與他有什麼關係,去年他考了全國第一名,想進哪所學校都沒問題的。
這次連那人的臉色也有了變化,擴招生是什麼意思,他自然很清楚。不是定向招來的學員,有著高度的自主性。如果硬來,學員真的鬧起來,他也會有麻煩的。
「陸飛揚,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很不錯的機會。」焦陽不好說得太明,只能暗自提點,其實這已經夠明顯的了,另外兩人也都聽得出來,只是裝作沒聽見罷了。
陸飛揚一臉為難的樣子說道:「校長,我真的覺得在名都已經很好了,除了曬太陽的時間少了些,其它的我都很滿意。」
四人都不在說話,房間裡靜了好一會,那人站起身說道:「好吧,那就先這樣,陸飛揚同學的情況,我會向上面反映。」
左志誠和焦陽,帶著一臉的遺憾,一直將那人送到校門口,也不知道這傢伙是從哪兒混進校園的,果然有些本事。
「可惜了……」左志誠歎了口氣,剛進名都,就遇到這種好事,沒想到那名學員居然不願意。
「是啊,可惜了……」焦陽也歎了口氣,他對警備區瞭解的不多,至少他知道,那是一個真正的特權部門,遠不是四大名校能比的。
兩人相視苦笑,剛見面的那些隔膜,在這一笑之中,化為烏有,倒是親密了很多。一路從食堂走出來,焦陽把陸飛揚的來歷細說了一遍,連他修習傳統武學,內力產生變異,也沒有絲毫隱瞞。
七月初,名都四年級學員最後一批淘汰名單確定,這代表著正式畢業的名單也將新鮮出爐。五百六十名畢業生,將成為名都校史上,最後一批大規模畢業的學員。從下一屆開始,名都將採用,與紅星類似的淘汰制度,不按人數比例,而是完全按照學分來淘汰學員。即使最後沒人能夠畢業,也在所不惜。
左志誠和焦陽的交接工作很順利,前後只花了十天時間,左志誠成了名都警官學院,第四任校長。雷龍副校長隨著焦陽一起離校,接替他的是左志誠帶來的人員費偉。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的人事變更,名都校園一片平和,很安穩的渡過了交接期。
張欣有些傷感,時間過得飛快,好像剛進入名都不久,哥哥已經畢業了。之前就分開了三年,相聚的時日不多,又要再次分離。
**和陸飛揚一樣,是擴招生,在畢業的時候,有優先選擇權,他可以選擇學校的定向分配,也可以拒絕,自己去找新的接收單位。其實不需要他去找,每年畢業的時候,都有上百個單位,在教務處裡等著招人呢,擴招生可以選擇的範圍,要大得多。
定向招收就不同了,他們必須按原單位的要求,與名都進行協商,最後決定去向,學員本身的意願,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選擇了公安部監察局,這個部門,被稱為公安系統中的憲兵隊,是專門負責監督違法違紀警察的。在公安系統裡,真可謂見官大一級,是個很有實權的部門。
實際上,名都畢業生中,只有極少部分人,會選擇公安系統,更多的人,則不知去向,聽從定向單位的安排,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隨著四年級學員畢業,一年級新生的淘汰名單也下發到個人手中,去年入學時兩千三百八十八人,到放暑假前,已經有超過六百人被淘汰。
畢業典禮之後並不等於無事可作,他們至少還要在校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七月末開始放暑假,暑假過後迎接新生入學,之後才算真正走出名都。
一大半的學員,會選擇這個假期回家探親。陸飛揚家裡早就沒了親人,因此還是選擇繼續留校,抓緊難得的空閒時間,好好曬上一個月的太陽。
如果經濟允許,他更願意去南方的海灘,據說那裡的陽光更充足,可惜他口袋裡只有一千多塊錢,就算跟隨旅遊團,也是不夠用的。